书城现实味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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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东山再起

在我的印象中,每年的春节都不尽相同。但这样的印象仅仅保留在儿时,那时候刚刚到了腊月的时候,就总觉得每一天都变得特别的新鲜,越是临近除夕,就越觉得天上的太阳都比往常明亮了很多。每个人的脸上都会洋溢着喜色,即便有些小淘气的事情,也不会受到家长的责骂。

不过后来就不一样了,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新年的感觉就会渐渐的淡化。

去年的除夕,我留在天海酒楼里值班,那一晚是和金枝在一起度过的。我们包了饺子,还弄了两个小菜。吃完之后便坐在5楼的天台上,听着整座城市都沉浸在鞭炮的沸腾声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闻起来都觉得特别香甜。

按照我们这儿的风俗,相亲的男女方要进行一次重要的仪式之后,才等于正式的确立了关系。这个仪式叫做“串小门”,也就男女双方直近的亲属,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喝一顿酒,相互的认识一下。

只有经过这个仪式之后,男方便可以把女方接到家里来一起过年了。

于是这个仪式赶在腊月中旬举行,那一天我们家里聚了很多的人,都是燕子的七大姑和八大姨,以及我的七大姑和八大姨。他们举杯换盏,聊的甚欢。都说这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而这场仪式中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觉得我本应该想起,当初冯哥和金枝他们来到我家的场景。

当时我们一大群人坐在三荒子的饭店吃饭,霍宇和冯哥可以代表金枝的家人,尽管我们跟踪了城市里的风俗,但实际上那顿饭对我和金枝来,正相当于眼前的这场仪式。

可在当时我却并没有想起这些,只顾着满脸陪笑的添酒布菜,听着他们对我的夸赞。

当然更多的是夸我的菜做的好吃,不愧是大城市回来的大厨。对于这样的夸赞,我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不像刚回来时候那样,感觉这是一种嘲讽了。

“等过了年,想想办法,在咱们镇上开一家饭店。你不知道呀,现在镇上的各个部门,吃吃喝喝的总没有个固定去处。尤其是我们单位,到时候我背后跟领导说说,把那些公务啊,私人的宴请什么的,都弄到咱们的饭店,用不了一年半载的,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燕子他爸十分的健谈,尤其是两杯酒下肚之后。脸上红扑扑的,说起话来嗓门也极大。

不管怎样,我也不能总这样待在家里。除了炒菜以外,又没有什么其他的本领。

更何况听他的意思,他还能帮忙拉拢一些关系来,所以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爸妈听了也十分的高兴,满脸带笑的点头答应。

这顿酒一直喝了大半天,燕子的家人离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按照我们这儿的风俗,“串小门”之后,燕子要留在我家住上两天。于是我和燕子一起,送她的亲戚离开村口。

眼看着他们乘坐的汽车绝尘而,我们转身刚要往回走的,迎面又开来了一辆白色的汽车。

那辆车应该是从村东驶来的,想必是谁家的客人。于是我拉着燕子闪到路边。可那辆车开到我面前的时候,却突然的停住。

我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车里的人认识我,想跟我说话?

可车子只停顿了十几秒的功夫,便又嗡的一声驶离。车窗上贴着黑膜,所以我无法看清里面的人。

不过能车辆与我擦肩而过,顺着村口的那条小路向远处驶去的时候,透过扬起的阵阵烟尘,我还是看到了后面的车牌。

我的心里突然一颤,那是那座城市的车牌,车里做的到底是谁?

会是金枝吗?会是金枝来找我了么?

这个念头我搜的一下在脑海中闪过,可很快就熄灭了。一座城市有那么多的车,怎么可能这么巧就一定是金枝?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她肯定会去我的家,肯定会下车来找我。

看来不是她,只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

可也正是这样的胡思乱想,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很多回忆。即便那辆车真的与金枝无关,可单凭同事那个城市的车牌,就仿佛让我觉得,我离金枝仍旧不远。

我的心绪开始烦乱了起来,这种烦乱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燕子始终陪在我的身旁,她仿佛并没有看到我情绪的变化。仍旧像往常那样,愉快的跟我聊天。

其实平常的时候,我很喜欢她这爽朗的性格,她特别的健谈,尤其是跟我在一块的时候,总是有无尽的话题。

聊到开心的地方,我们都会哈哈的大笑。可今天笑出声来的只有她自己,我只是在努力的敷衍。

我突然觉得,她有些聒噪,这样的想法一出,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不该对她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她现在已是我的女友,我已经彻底的和过去脱离,我该与她一起找我自己的新生活。

我怎么能突然的嫌弃她呢?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已经与我毫不相干的女人而嫌弃她呢?如果说过去的两年我亏欠金枝,那么一旦我产生这样的想法,重新的开始,怀念金枝,岂不是又开始亏欠燕子?

我绝不能陷入这无解的循环,因为这将无法自拔。

于是我努力的收住心神,趁着四外没人,伸手揽住了燕子的腰。

她明显的吓了一跳,显然这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过很快她就缓过神来,冲我会心的笑了。

她倒是一个勤快的人,在我家住的这两天,每天都早早的起床,在厨房里帮我妈准备早餐。看着他跟我妈有说有笑,毫不见外的样子,我的负罪感再一次从心底升起。

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在刻意的回避过去,而欺骗自己。过去的的确已经过去了,就像枯死的树苗,不再有机会复生。

所以我不能再以这种麻木的心态对待燕子了,更不能就这样对待我未来的生活。

于是我在心里做起了盘算。我盼着这个春节赶快的过去,然后如同燕子她爸所说,在我们这儿的乡镇,开上一家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