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用枪,不能不说没有后怕,是对生命的脆弱的吃惊。
他们的生死掌控在我手里。
刚才那一刻,如果不是为了只击中他们的手,也许我不会受伤,但我始终不敢真的杀人。
不喜欢左右人的生死。
我可以直面死亡,却不想生命是掌握在我手上的。
我跟施润生上了楼。
他一直走,上了三楼。
打开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我走进去。
里面是一间卧室,但没有别人。
他正在打开抽屉找东西。
这时,他是有空门的,只要我拼尽全力,我可以打倒他。
但我没有。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只医药箱。
“脱衣服。”他说。
我照做。
他用酒精消毒一把手术刀。
“你好像不怕痛?就不用麻醉了。转过身。”他拿着手术刀。
我转过去。
他开始用刀在左肩上切割,随后又用消毒过的镊子在上面找什么东西。
过了三分钟,我听到了“当”一声。
他又开始在伤口上洒些止血粉,用纱布缠了我一身。
我看到子弹躺在酒精瓶里。
“你是木头做的还是铁做的?”他晃着酒精瓶说。
“应该是人做的。我不太确定。”我拿起衣服,看着上面的洞,无法补救,还是继续穿吧。
有个洞也不错。
“你找我姑姑干什么?”他放下瓶子。
“给她一个儿子。”我突然觉得肚子饿了。
“你是齐家派来的?”他一如开始的警觉。
“我是自己派来的。”我站起来。
看来他并不打算带我去找他姑姑。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带你去。”他说。
“什么?”我看着他。
“等我想到的时候再说。走吧。她不在这房子里。”他从床上起来。
施健兰被关在一个独立的房子里,在那一大片兰花园后。
房子不大,但门门窗窗都用钢条焊得严严实实。
确实是在关人。
我从二楼的铁窗看到了一个女人,穿着白衣,披散长发,神情呆滞趴在窗前。
“她疯了,一见人就发疯。”施润生的冷静几近冷酷。
他对他这个姑姑似乎没有丝毫感情。
正如对他父亲,他对施治雄没有一点尊敬或感情。
难怪他可以做得出那么多害人的事。
他是真正从地狱来的人,生杀全凭他高兴或喜恶,对任何人都一样。
这种人也只有干黑社会这一行了。
我如是想。
房子门前守这两个男人,应该是二十保镖之二。
“少爷。”他们对这个少爷的敬畏似乎更胜他们的老爷。
“开门。”施润生说。
“这……是,少爷。”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里面什么也没有。
除了一张沙发。
“你自己进去吧。”施润生没有进去。
我走向楼梯。
我在二楼第二间房找到了靠在窗边的施健兰。
她已经发现了我。
转过头,充满敌意地看着我。
“还我孩子,你这个恶魔。”她冲了过来。
对我又抓又咬又打又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