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师是教我小提琴的老师。他发现了我有音乐天赋,为了让我专心练琴,他每个月都给阿姨和叔叔一笔钱,几乎是养活了我们一家整整三年。老师他不旦教我小提琴,还对我很好很好。我以为我很幸运,能遇上老师这样的好人。可是叔叔他越来越过分,染上了赌瘾,有一次他趁阿姨不在家,他强奸了我。后来老师知道了,他安慰我,可是,师母,她却以为我和老师有私情,就和老师吵,一切都乱了。师母和老师后来打了起来,师母一怒之下,把老师推到桌角,老师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师母也疯了。我成了罪人。”倪采心终于把故事说完。
我也听完了。
故事比预料的复杂一些,但也大抵这样了。
倪采心已是够坚强的了。
她默默承受着这些。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愤世嫉俗。
只是她的忍耐力未免太强了些。
她让自己成为了死胡同,一切都无解了。
但还有解决的办法吗?
她认为没有了。
所以只有顺着这条道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死。
“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大概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对不起。”她苦涩地笑着。
“一百次。”我说。
她一愣。
“啊!我……”她还是发着愣。
“开始吧。”我说。
她笑了,更加心酸心苦交杂。
“******,******……”她开始念。
这时有人敲门。
“请进。”我说。
开门后,看到的是护士和一个中年妇女。
“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们。但真的有急事。”中年妇女说。
“请说。”我坐了起来。
“浩飞说他在进手术室前要见见你。”中年妇女脸上满是着急。
“好吧。”我下了床。
“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浩飞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愿意接受治疗,我想一定跟你有关,请你救救他。让他好起来。”女人已经慌了,什么都没了主张。
“老实说,是他救了我。”我随她们出了病房。
冯浩飞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看到我,露出了欣喜之色。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他伸出手。
我握住他的手。
“鱼可升。用鳃呼吸的鱼,升天的升。”我说。
“鱼可升?好特别。你不会再想自杀了吧?我们已经约好了要好好活下去的。我希望手术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他说。
“好。”我说。
他有一丝疑惑,但已容不得他多想。
“好了,要进手术室了。”医生提醒道。
我退到一旁,他向我微笑招手。
我笑了笑。
我不知道这是帮他还是害他。
他被推走了。
女人哭得一塌糊涂跟着去了。
我回到房间。
“刚才数到第几?”我爬上床。
“才三次。”倪采心睁着一双灵动的眼。
她是有灵有魂的人。
只是世界整个压在她身上,她什么也看不到了,别人也看不到她。
“继续。”我说。
“******,******……”
我在这种伴奏声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