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你真的要兵发乾达婆城!”莲初惊慌地望着净月,望着他淡定微笑着一点点收束行装。仿佛不是要去策动一场征伐和屠杀,而只是去踏青。
莲初搓着手,“净月,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毕竟,我也是亲自带兵征伐过的人,但是乾达婆城早已经退出了草原的争夺,不是吗?自从我们离开,静淑便已经将整个乾达婆城关闭起来,再不问世事……净月你,却为何还不放过他们?”
莲初难过地走过去,仰头望住净月,“而且,静淑已经公开表示过归顺于你的意思,你又为什么不肯放过她,为什么要去征伐!”
净月收拾好铠甲,手中抱着亮银点金的银亮头盔,点点垂下眸光望住莲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纵然他们已经发出国书表示归顺,但是他们目下仍是自成王国的态势……这种归顺不会是长治久安,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花,可能便会燃起他们的反抗的巨火……”
净月微微叹息,“只有让整个草原,人心合一,再没有小国的林立,再没有各部族之间的隔阂才行。”
净月扬起头。帐门外射进来的金色春阳,明丽地映照在他的面颊上,更显得他的五官绝美而立体,“只有让整个草原合并为一个国家和民族,那一切的劫难才会结束……”
净月垂下头,目光深黯下来,“所以,莲初,别拦着我,我现在必须去——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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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初整个惊住。
这还是她的净月吗?那曾经白衣如雪、静如莲月的少年,怎么会此时目露戾色,只想着要去毁灭!
什么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道他忘了他根本不是雪狼族人,他现在怎么会与狼一样有了孤寒而残忍的狼性?
什么叫让草原上只剩下一个民族——难道他想将各个邦国的遗民全部杀光,让整个草原只剩下雪狼族?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五年的狼窝生活,真的已经彻底将他变成了一匹残忍的狼吗?!
莲初含泪摇头,“净月,如果是我拦着你,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弃?”
净月深深凝眸望着莲初,却忽地轻轻一笑,“傻瓜,别用自己与这件事相比。你是我的女人,那是我的天下。都是我的——最爱。”
莲初摇头,泪水滑落,“净月,我们,不要天下……我陪着你,我们离开这里,好吗?只有你跟我,抛却这一切,忘记这一切,我们好好地相守在一起。生几个孩子,我们自己打猎种田织布,我们过只有我们自己的安静日子——行吗?”
净月眸中忽然似乎有水光一闪,却随即消失。他紧紧地抱了下莲初,沉声地说,“傻瓜,等我回来!我不会再顾及男女同修不可泄元阳之事,我会让你,给我多生几个孩子……”
莲初的手颓然一抖。
帐外将官叉手施礼,“王,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待王发令!”
净月清亮一笑,“好,出征!”
言罢回身揽住莲初,深深一吻,吮.吸之间沙哑低喃,“等我,傻瓜……如果不是不愿意让你看见死亡,我会带你同去……”
莲初绝望,寒声做着最后的挣扎,“如果……如果我说,如果你这一去,会再也看不见我;你会不会,为我,停下来……”
净月蓦地停住,玄黑的眸子里翻涌起浪潮,却终是桀骜一笑,“莲初,乖,等着我回来。”长眉斜挑里,是风发的少年意气,“你逃不开我的!天涯海角,死生两界,我都会,把你捉回来,牢牢地锁在我身边!”
银光流转,眼前的少年带走了所有的温热。唇上还留着他吮.吸留下的肿痛和灼热,心却已经寒凉下来。
他是净月。
他却又已经,不是净月……
草原之上,难道真的躲不过,见到血色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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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大雪山之中果然有动静!果然不出殿下所料,那血狼王真的要点兵前去征伐乾达婆了!”摩呼罗迦的士兵,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罗勒正在喝着一杯奶茶,闻听此言一把将奶茶碗远远扔出,口中的奶茶尽皆喷出,“太好了!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罗勒眸子闪过寒芒,“去,集结金蟒军!”
士兵叉手施礼。
罗勒的嗓音又从背后追来,“不过,记得不要惊扰到王……”
士兵一愣,“可是殿下……金蛇武士从来都只听从于王命。”
罗勒杏黄的袍襟一甩,“难道我,不是你们,未来的王?!”
士兵面色大变,急忙施礼静静退去。
罗勒微笑,“莲初,等着我,我这就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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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色山林之中,终于有一点白芒闪动。
莲初惊喜地起身大叫,“狮子!是不是你,狮子?”
白点顿住,终于朝着莲初的方向,奔袭而来!
白玉一般的狮子,落地翻滚,化为白衣少年,嗓音清甜地笑,“在找我?”
莲初点头,“帮我。我想,离开这里!”
白衣少年一皱眉,“为什么?难道,雪狼王待你不好?我可曾经见过他一直含笑望着你啊……”
莲初难过地摇头,“不是他对我不好。只是,我不想让草原之上见到血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