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牵住莲初的手,一路回到大帐。
沿路一途,所有经过的雪狼族人都是微微惊讶地望着两人牵着的手,还有他们那位从来都寒凉如冰的君王面上淡淡浮起的羞涩笑意。
这哪里还是他们那个狼性嗜血的王,眼前的分明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眼里早没有了天地,只余下掌心握住的女子。
莲初面上飞红,一再低声要求着,“你快,放开我吧……”
净月挑眉,“你的身上又都被冻透,我不牵着你的手,你怎么走得动?”
说着忽然垂首低笑,“或者,我抱着你走?”
莲初整个羞得垮掉,“不要……”
净月朗笑,“好吧,那我不抱着你了,我只牵着你的手……”
渐渐走到了王帐的区域。一众侍妾各自在自己的帐篷门口,冷冷地望着这一对公然牵手的小情人儿。
雪狼族中,男女的界限其实并未那么严格。纵然没有婚约,两情相悦的男女也可以公然钻进同一个帐篷,但是——五年来,这却是雪狼王第一次公然地牵着一个女子的手穿行于人们的眼光,淡定自若,而且带着,隐隐的羞涩……
其实莲初的身份在雪狼族之中也已经算不得什么秘闻。雪狼王五年卧薪尝胆,却第一个莽撞的决定是夜袭冥地国妙香城劫来人家的女王!
不是为了夺取那个国家,更不是为了妙香城之中的富庶,而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只是,国师不是说过,这个女人是修罗女,是天生的妖女,终究会给她到过的地方、爱过她的男人带来灾祸?
王不是也在登上王位的时候郑重地发过愿,说从此他的人、他的心都归属雪狼族,再不二属?
可是他今日怎么竟然,这般公然地与她牵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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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路人惊讶的目光,莲初还可以接受;当那一线线寒凉如刀的目光从侍妾们居住的帐篷射来之时,莲初便真的有点无法承受了。
她其实并不怨恨她们。
她自己也是女人,她自己当然明白那些女子们的心。
不管从前,她与净月之间有过怎样的盟誓;毕竟这些女子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深,而且她们现在才是净月有名号的妻妾,反倒是她,只是一个后来的闯入者。
她不是怕她们,她只是不希望自己这样公然的举动会刺痛了她们的心。
本就没有必要这样招摇着两个人之间的情感,所以她宁愿仔细地藏起来,只在两人之间。
莲初努力抽回手来,“梅朵她们,都在看着……”
净月抬眸,却低低一笑,“那又怎样。”
莲初红着脸摇头,“净月……现在你毕竟是王,而我只是你的,女奴……”
“哪里有王与女奴牵着手公然地招摇而过的?”
净月忽地微笑,“好,那我听你的。回帐中,补偿我,一个吻……”
莲初窘住。
净月却狂然笑开,“要你吻我……直到我满意……”
莲初气息都乱了。
净月挑眉,“现在牵手,还是答应吻我?”
莲初面上大红,“吻,吻你……”
净月桀骜大笑,“快走,我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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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山崖之上,一线灰色身影静静凝立。像是天边的一抹云影,俯视着山崖之下的芸芸众生。
他背后,一个墨绿色的身影缓缓走来,“国师,您都看见了吧。他渐渐地,不听话了……”
国师沉默未言。灰色的眸子却更见幽深。
墨绿色的身影正是雪容夫人,“国师,雪容知道,那个女人来到雪山之后,其实国师曾经郑重地警告过他。他当时也答应了,似乎也想办法收敛了。可是终究还是尽毁了前言,公然这般地与她出双入对!”
雪容见国师并未答话,便挑起眼帘缓缓望了望国师的表情,继续说,“国师您应该也发现了吧,这一次王练功回来,竟然没有召任何一个姐妹入寝……他身子里的阳气,他本自己难以控制,需要女子的配合才能导入丹田;而这一次,他竟然因为他对于那女人的感情,控制了他身子里窜动的阳气吗?”
国师终于微微一笑,“那证明他的功力又有极大提升,这也是好事一桩。”
雪容静静地笑,缓缓地问,“国师,王的能力这般突飞猛进……难道,真的是好事吗?正如国师所说,他本已拥有神魔之灵体,如今再配合上我雪山神功,那这个天下,还有谁能遏制得住他?”
雪容微笑,“便如下棋,捏在掌心的是棋子,可是如果逃出了掌心的,便只成挽不回的杀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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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巅一派寒凉,王帐里却是一片春风旖旎。
莲初答应了要吻净月,却没想到还没等她吻他,净月已经怒吼着将她压上了床榻……
翻滚里,衣裳尽褪,净月宛如狼一样低声嘶吼着,将莲初的双手压向头顶,尽情地品尝着她的身子……
说好了只是一个唇吻,却到如今演变成了火花的蔓延。
莲初却再不舍拒绝……
因为,他是净月啊……如果是净月,他怎样对她,又何妨?
只是奇怪着,净月竟然一直如同野狼一样在嚎叫着,像是他的身子里藏着一匹狼!
莲初担心地问。净月却邪魅地笑,“想帮我,同修吗?同修之后,我身子里的狼性才会平缓下来。”
莲初面上一红,“同修?”
净月咬住莲初的唇,“让我把阳气渡给你,然后再圆融而归。阴阳调和,男女共修……”
净月的叹息在莲初唇间飘散,“我现在满脑子满心里都是你,已经没办法再碰别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