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初重重一怔,“罗勒?父王,我不嫁!”
罗睺眯住眼睛,弯下要来,冷冷地望着莲初,“不嫁?婚姻大事,什么时候由得你们自己了?!”
“别忘了,你是我冥地国王罗睺的女儿,我叫你嫁,你焉敢不嫁!”
莲初泪下,“父王!您为什么,这般对我!”
罗睺冷笑,“以为罗勒为什么会去救你?以为罗勒为什么能在冥地国中,用他摩呼罗迦的力量平息了玄天国囚徒的叛乱?”
“以为罗勒,怎么会对抗珍玛,没让珍玛的计划得逞?!”
罗睺王一把捉住莲初的手,“是因为你啊!”
“你不嫁给他,难道看着他撤走,看着我们冥地国从此被野狼环伺,或者被珍玛的野心给毁了吗?莲初,别忘了你冥地国的公主,你有这个责任!”
莲初跌坐,却兀自握住罗睺的手,“父王,女儿相信罗勒他定然不是如此狭隘的人。女儿相信,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罗睺冷笑,“别的办法?依靠玄天国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嫁给罗勒,我传位给你,作为冥地国的王夫,罗勒便自然有义务保护冥地国!”
“而且”,罗睺苍老的眸子里转过一丝精光,“而且罗勒将来一定有机会继承摩呼罗迦的王位,这样我冥地国与摩呼罗迦便等于合并为一!草原上的这几个邦国,玄天国已经被我冥地国毁了,乾达婆又已经内乱而失去了争夺的力量,这样只需我们冥地国与摩呼罗迦合在一处,便是整个草原上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
罗睺的眸子里光芒凛然,“孩子,我的莲初!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梦想过,有朝一日我们冥地国会统一整个草原,让阿修罗的子孙成为这片草原唯一的主人吗?!”
罗睺扯住莲初的手,“孩子,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了!父王一直将这个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父王知道,你一定行!”
莲初怔住。
这个草原群雄并立的时代,统一草原是每个邦国王室的梦想。她明白父王的这种热烈的渴盼,她的心中又何尝没有过这种豪情?
可是,为了这个目标,却要以葬送自己的爱情作为代价吗?
为了统一草原,为了让阿修罗的子孙成为草原的主人——她真的可以伤害了那一直爱着自己护着自己的,净月,还有,凝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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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初荒凉回望。床榻上,净月跪在那里,面如金纸。
罗睺王深深望了一眼莲初。他知道莲初仍然在犹豫。
罗睺王深沉一叹,“好吧,莲初!还有一件往事,父王不得不,告诉你了……”
莲初怔住,抬眸望向罗睺。
罗睺叹息,“知道,当年你娘被玄天王匡天捉走,匡天为什么没杀了她吗?知道,为什么父王我一直不急着发兵去救你娘吗?”
“还有,为什么你娘总与父王身边的其他女人不同?”
莲初心中一抖,“父王,您想说什么?”
罗睺叹息,坐下来,“因为你娘她,曾经就是玄天国的人啊……当年就是父王将她从玄天国掳来……而在见到父王之前,你娘便早已经与匡天有了情……”
莲初大震,“您说,什么!”
罗睺沧桑地叹息,“你以为匡天他那么桀骜的人,怎么会甘心从晨阳门上坠城而死!不是因为他的国破了,而是因为他的心,死了!”
“你娘活活死在他的面前,所以他宁愿放弃了自己的性命,追随你娘而去!”
“啊!什么!——”莲初哭着扑倒在地,狂乱起来。
罗睺冷冷地望了床榻上的净月一眼,“所以,莲初,你该明白父王为什么不让你嫁给他了吧!你娘她当年跟我回到冥地国中不久便发现有了身孕——我无法知道,你究竟是我的孩子,还是,匡天的孩子!”
“如果你真的是匡天的孩子,你们便是兄妹,懂吗?!”
莲初骤惊,回眸望向净月,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如果他们是兄妹,如果她是净月和凝风的妹妹,那么他们三个人之间,竟然已经,已经都……
莲初大哭,“父王,父王啊!不会的,您一定在骗我,对不对?您只是想要说服我,让我接受罗勒,对不对?”
“我怎么可能是匡天的女儿?如果我是的话,您怎么可能将冥地的王位交给我!”
罗睺深深叹息,扶起了莲初,“孩子啊……父王虽然不敢称是什么拥有雄才伟略的伟大王者,但是父王也终究有一个身为王者该有的眼光。从私来说,你是丽姬的女儿;而丽姬,虽然可能这一生她也没有真的爱过我,但是我却,一直一直爱着她……爱到,要用无数个女人的身影来掩盖住我对她的情;爱到,要用无数个女人来填补她不在我身边的寂寞……”
罗睺叹息,“从公来说,莲初,父王这一生虽然有上百个儿女,但是没有一个拥有你的智慧和胆魄。也都是父王的错,让他们锦衣玉食的同时,也是害了他们……所以,为了冥地国的未来,父王必须要将王位传给一个信得过的人,传给一个有能力带领冥地国走向强盛的人!”
罗睺叹息,“纵然是亲生的女儿,莲初,你也应该知道了珍玛在背后所做的一切……亲生骨肉却想着毒杀了我……所以我宁愿将这个王位给了你!”
“当然,最重要的是”,罗睺拥住莲初的肩膀,老泪纵横,“最重要的是,莲初一直是父王最为珍爱的女儿。父王一直将莲初视如己出,而且远比对他们所有孩子的爱,都要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