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爱,会说谎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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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场流年,失了梦——水漾中国蓝

如果小兔子对胡萝卜着了迷

(一)

遇到眼神清白的男子

乔真真在五里河体育场一浪高过一浪的喧嚣中大骂那个木头桩子一样的守门员:“哪凉快哪待着去得了,跑这来丢人陷眼!”说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就砸了出去,矿泉水瓶四十五度角出去,只飞了短短的十厘米,就碰上了障碍物,高高大大的男子。

男子树一样站在那,安安静静地回头瞅了乔真真一眼,又瞅一眼,乔真真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是咋的?

男子笑了,说:你还真是生猛啊!

乔真真使劲眨了眨眼,你是?

完了,这心啊,拔凉拔凉的。男子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坏坏的。

少来这套,这些都是本姑娘玩剩下的。

她确信她不认识他。

乔真真继续看球。场上球踢得无精打采的,乔真真喊哑了嗓子,那个前锋也不射门,磨磨蹭蹭地倒脚。

TMD,你是耍杂技的出身吧?

乔真真伸手抓起一瓶水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坐下喘口气的当,一想不对呀,自己的矿泉水瓶不都扔出去了吗?

一扭头,碰上那双明亮的眼睛浅浅的酒窝。咦?你不是……

不知什么时候那男子坐到了乔真真身边。球市真是低迷,乔真真身边的座位居然就空着。

我没失忆,我明白地知道我不认识你。说吧,你想怎么着。

小姐,先是你砸了我一矿泉水瓶,后是你喝了我的水,我想怎么着?精神的物质的,你来赔偿吧!

就这样,乔真真认识了桑远。那时,乔真真正经历一场痛彻心扉的失恋。看球,不过想痛快地发泄一下。

(二)

妖精现了原形

乔真真只到桑远的肩,走在他身边,感觉旁边走了根电线杆。乔真真噘着嘴,从前走在宁宇身边时,正好到他的鼻子,那样多般配。可是……想到宁宇,乔真真的鼻子就酸了。

桑远很好,与他在一起,任是乔真真心里冒再大的火,桑远都能让那火熄灭。乔真真瞅着桑远的眼睛,问:原来你是消防队员,桑远说:那说明我还不够好,还会惹你生气。

乔真真眯了眼睛想:惹自己生气的都是什么事啊?不过是让他放碟时,他没找到那个《阿育王》;不过是,她说喜欢吃茄子,结果他点了两道菜,一道是溜茄条,一道是香煎茄子;不过是,她生气时,他从不发脾气。真的呢,男人这样温吞水一样的脾气真的让人受不了。

可是呢?像宁宇那样,还不是照样分手?

宁宇与乔真真就像是一对冤家,但又彼此吸引。做同事时,打得针尖对麦芒。弄得经理出面调解,却不想,那次最厉害地吵一架后,宁宇给乔真真打电话,说:出来吧,我们谈谈。

乔真真说:谈就谈,我怕你和我决斗不成。

决斗当然没有,见到乔真真,宁宇桀骜的眼睛盯了她好一会,然后走过来,唇霸道地吻上来。那一刻,天旋地转。乔真真知道,所有的不顺眼,所有的针对,原来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爱,爱了,就想征服。

松开时,乔真真满眼泪水。宁宇说:我是来认输的。我投降。说罢,把真真搂在怀里,紧紧的。

可是两个长满了刺的人,还是会彼此伤到。乔真真不喜欢宁宇那么大男子主义,说什么就是什么。买衣服时,他说不好看的就不让买,吃饭时,他喜欢吃的她就一定要喜欢。甚至,他问也问她,就给她订了去他老家的车票。

乔真真说:你把我当成没思想的布娃娃了吧?你当初选我,就是想征服我,把我当木偶吗?

宁宇说:你怎么不知好歹,我这是爱你,街上走的女人穿什么吃什么,我才懒得理呢?

于是,真真就真的不说话了。想想他的好,他每次去超市必定会买那种米老大米花糖,只因为她爱吃。他每晚下班都会在街口带回一个烤红薯,因为她爱吃。爱是相互包容。多简单的道理啊。可是乔真真飞快地瘦了下去。她漠视着他翻看她的聊天记录,漠视着他过问她每一点行踪,他要她当贤妻良母。乔真真从前是个敢作敢当的妖精啊,可是现在,现在原形,吃斋念佛。生活里只有一个宁宇。

她真的被他收服了。

但那不是乔真真想要的生活。于是,那个雨后的傍晚,乔真真选择了出逃。从繁华的京城回到了沈阳。遇到了桑远。

(三)

幸好你还认得回家的路

桑远总是带乔真真去吃各种各样的小吃,乔真真说:把我吃胖了,嫁不掉,你可要负责。

桑远说:出口转内销咱又不是没见过,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乔真真张牙舞爪过去,撞到的是桑远温暖的怀抱。桑远说:真真,我要你快乐。

乔真真星一样的目光黯了下去,只有他能看到她心灵深处最深的疼痛。

桑远抱着乔真真时,总感觉到她微微地拒绝。他也不勉强。只是加倍地对她好。

乔真真总是不由自主地拿桑远与宁宇做比较。远离了,记住的便都是宁宇的好来了。

终于没忍住,乔真真给宁宇打了电话,那么久,宁宇还是第一声就喊出真真的名字。真真哽咽着说:宁宇,我忘不掉你。宁宇那天下午耀眼的阳光中向乔真真走来时,乔真真愣了一下,很快地把手从桑远的手里抽出来。

宁宇像没有看到桑远这个人一样,大步流星走过来,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说:丫头,幸好你还认得回家的路。

好久,她对他说:这是桑远。一回头,桑远早已不见。

可是乔真真还是没跟宁宇回北京。她说了桑远后,宁宇就开始冷嘲热讽:你还不错嘛,离开我也没闲着,亏我以为你有爱情洁癖,亏我傻得为你守着。

乔真真一个巴掌打过去,一切又重新开始。相互指责与漫骂,彼此伤到对方心底,血淋淋。突然就厌倦了,乔真真想念桑远平和包容的怀抱,只是经历了这次,他还会要她了吗?

(四)

想象里的一场凶杀案

好多天,乔真真把自己当成一株植物,每天只喝很多的水,吃很少的饭,在屋子里追逐着阳光取暖。门上的锁哗啦哗啦响起时,乔真真甚至想,或者来场凶杀案,就此死掉,然后某一天,宁宇翻开某一张旧报纸,无意中看到一女子被杀,会有一丝丝心疼,就够了。

可是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而是一脸沧桑的桑远。他说:你没走?

她漠然的眼神递过去,你是来收拾东西的吗?

桑远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真真,这还是你吗?你想死啊?为那样一个男人,你值吗?

值不值与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来说三道四?乔真真有些歇斯底里。

桑远的眼里是暴怒与疼痛,你这不识好歹的丫头,谁让你在五里河那样张扬地惹我,谁让你在我面前那样清新自然的?我也不想理你,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这凭什么杀人不用刀啊?

他把她的手攥得很疼,乔真真努力地挣扎,却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

屋子里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心跳。乔真真说:用爱情来忘记爱情,对你不公平。

我不管,只要你不逃走,只要你不枯萎下去,只要你依旧生猛,我愿意。

乔真真的泪流进嘴里,苦涩却甜蜜。她知道,有了他温暖的怀抱她会活过来。

(五)

如果小兔子对胡萝卜着了迷

乔真真搬到了桑远的家里。那么大的屋子,却出奇的干净。她说:消防队员,我可是邋遢大王。桑远说:那我就发挥救火队员本色啊。再说,太干净了,没有家的味道。

乔真真说:这样会把我宠坏的。桑远不管,下楼去买红薯。

回来时,看见乔真真在写博客。见了桑远,用手捂了屏幕不让看,桑远搔她的腋窝,看你还敢跟我斗。于是他看到了乔真真地博客里写下的一行字:

有一次,我们梦见彼此竟是陌生人;醒来后,才发现我们原来是相亲相爱的。

乔真真说:知道那个小兔子不停地去买胡萝卜的故事吧?如果小兔子犯了傻,对胡萝卜着了迷,你会怎么办?

桑远说:简单得很,让它尝尝白菜的味道,然后它就会慢慢习惯白菜,直至爱上白菜。

乔真真说:没想到你老奸巨猾呀!

那时,两个人星一样的双眸碰到一起,桑远刚想抒情,乔真真突然喊:亚洲杯,亚洲杯,是谁那么没长眼让那个玩杂技的前锋又上场了呀?唉,这球简直比臭豆腐还臭嘛。

桑远偷偷地笑了,这丫头终于好了伤疤忘了疼。桑远从没告诉乔真真的是,他从来都不是球迷,那次去五里河,不过是家人安排他去相亲,说要见的女孩是球迷,执意要在球场上相亲,考验一下他球迷的成色。

到了球场他就晕了,没见到那女孩,倒拣了乔真真这傻丫头,得,也是球迷,这亲没白相。

蓝色是逃离了纷繁的颜色,是逃离了欲望的颜色。躲在中国蓝里的女孩儿,不再做红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