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更觉的好笑,严肃的脸上,一丝难以让人觉察的嘲笑,瞬间而过,望着李鑫,道:“凭这也不能就说二人失踪了?”
李鑫素来粗鲁,见师爷接二连三反驳自己,心中微微升起一股无名火,语气比刚才重了几分,道:“可昨夜正是二人巡夜,早上又不来点卯。现又突然冒出两具白骨尸体,你不觉得可疑吗?”说完,一脸疑惑的望着方孝孺,内心希望方孝孺赞同自己的意见。
方孝孺刚听完李鑫的话,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惊色,转头望着李鑫的面孔,带着几分急切,询问道:“你确定昨夜正是赖三、张凡巡夜吗?”
李鑫本就希望能在方孝孺面前表现自己,同时也希望自己的意见占上风,压倒师爷。现见方孝孺如此急切,心中不免一阵得意,双眼含着几分傲色,望了眼师爷,对方孝孺恭敬的回道:“大人,昨夜二人巡夜正是小的安排的,千真万确,不会有假!”
方孝孺感觉案子有突破口了,喜出望外,对李鑫吩咐道:“你快派人到赖三、张凡家询问二人是否在家?若不在家,速带家人来停尸房认尸!本官在此等候你们!”
李鑫暗道“若是破了两具白骨尸体案,这次可立大功了,以后在属下面前也可以扬眉吐气了!”这样想着,忙对方孝孺回道:“是,大人!”转身急迈步向停尸房外走来,刚走到门口时,听方孝孺喊道:“慢!”
李鑫以为方孝孺临时改变主意了,心中不免几分失望,停脚回头,望着方孝孺严肃的脸,小心问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方孝孺道:“吩咐衙役到赖三、张凡家后,打探真实二人不在家后,只说本大人请他家人来县衙有事吩咐,千万不可说让他们来县衙认尸,以免伤心过度,来不了县衙。”又道:“岂不误事吗?”
李鑫见方孝孺不是改变主意,心中顿时一松,几分失望一扫而过,满怀信心的道:“是,大人!”转身迈着小碎步离开停尸房。
半小时后,李鑫满脸汗水,喘着粗气,带两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急速来到停尸房,见方孝孺双手反剪背后,站在原地耐心等待自己归来,似乎带着几分感激,对方孝孺道:“禀大人,赖三、张凡家人,属下已经带来了!”
方孝孺望了眼李鑫,见他满脸汗水,喘着粗气,知他一心为自己效力,平时对他的责骂化为几分感动,赞道:“李捕头辛苦了!”
平时,方孝孺责骂多,夸奖几乎没有。现听方孝孺夸奖,李鑫心中甚是感动,忙道:“多谢大人夸奖!”
方孝孺望了眼两位妇人,年纪全在四十岁上下,只是一人偏瘦,高大,另一人偏胖,矮短,带着几分官腔向二人问道:“谁是赖三的家人?谁是张凡的家人?”
偏瘦、高大妇人带着几分羞涩,道:“回大人,奴家小红是赖三贱妾!”
偏胖、矮短妇人因不知方孝孺叫人请自己来县衙所为何事,心中本已惊慌。现听方孝孺询问,心中更慌,圆圆的脸上出现几分难色,望了眼方孝孺,忙低下头,回道:“回……张凡是……我男人!我叫香秀……”
方孝孺感觉到香秀的紧张,望着她安慰道:“你不必紧张!本官叫你来县衙,是有几句话问你!”
香秀想不到平时幻想高高在上的知县大人,居然如此平易近人,顿时放松下来,带着几分感动,道:“是,大人!”
方孝孺以官腔对二人问道:“李捕头说早上点卯时不见赖三、张凡,本官请你们来就是想问问怎么回事?”
香秀生怕张凡办事不勤,丢了衙役这碗饭,忙回道:“禀大人,我男子一向勤勤恳恳,从不偷懒!”
小红听方孝孺问的奇怪,心中“咯噔”一下,望了眼方孝孺,带着几分不妙回道:“禀大人,赖三昨晚来县衙当差,至今未回。奴家还以为,县衙有事耽误了。所以,至今未回。现大人问赖三早上不来点卯,奴家也不知道!”
方孝孺对小红“嗯”一声,表示知道,见香秀误会自己的意思,解释道:“香秀,本官不是要责罚张凡。只是想弄清张凡早上为什么不来县衙点卯而已?”
香秀不信,喃喃的道:“大人,我家男人真的不是偷懒的人……”
方孝孺耐着性子,又与香秀解释一遍。
香秀方信,望着方孝孺,含着几分小心回道:“禀大人,昨夜张凡早早吃罢晚饭,早早来县衙当差,到现在还未回家。至于,他早上为什么没来县衙点卯,我也不知道!”生怕方孝孺听完自己的话,说出责罚张凡的话来,带着满腔替张凡的担心,望着方孝孺。
方孝孺见二人都回答不知自己男人去向的话来,心中顿感不妙,预感到两具白骨尸体正是赖三、张凡。同时,担心二人受不了自己男子已死的打击,正寻思该怎么对二人说知此事时。
李鑫却急于表现自己,手指两具白骨尸体,对香秀、小红道:“方大人叫你们来,不为别的,而是县衙发现两具白骨尸体。同时,不见赖三、张凡早上来县衙点卯。所以,叫你们来认尸了。”
小红闻听此言,吓的脑袋一片空白,顺着李鑫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左边一具白骨尸体旁边放的衣服正是赖三昨夜所穿的衣服,知白骨尸体正是赖三,心中伤心,满脸泪痕,迈大步奔到左边白骨尸体旁,大哭起来。
香秀不信张凡已死,对李鑫道:“不会的,我男人不会这么短命的!”
李鑫不耐烦的道:“是不是你去认认不就知道了?”
香秀醒悟过来,顺着李鑫手指的方向,来到右边白骨尸体旁,细细望来,见旁边的衣物正是张凡的,知白骨尸体正是张凡,伤心欲绝,身子一软,倒在白骨尸体旁,哭道:“张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