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尔等的鉴画水平果真不假,朕今日也算是见识了。”魏帝抚着胡子道,“朕还有要事与林彬商谈,尔等便先行退下吧。”
众画师虽觉得魏帝今日此举有些奇怪,但是此事又是非他等所能议论的,于是便行礼退下了。
“都出来吧。”魏帝暼了眼屏风,“程立雪,你所说的林彬与林清欺上瞒下,弄虚作假,偷天换日之事,此时,你还有什么说的?”
魏帝眸光犀利,语气冷沉。
程立雪从未见魏帝这般表情与语气给她说过话,如今心中倒是慌了几分,今日之事是她冲动了。本以为是胜算满满的事情,结果却一败涂地!
“回皇上……臣女……”程立雪咬了咬牙,“臣女所说之言确实是臣女亲耳所听!不敢对皇上有半句假话!”
魏帝眸子渐沉,“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敢说你说的是真的?”
“臣女所说的都是臣女听到的,若是臣女所言之事是假的,那也是他们故意让我听见假的!”程立雪说着转身指向林清,“是你,是你要害我,是你故意和林献他们说的那些话,故意设下圈套让我钻!”
“放肆!”一直未说话的陆晔突然冷声道,“怎敢这般和楚王妃说话!”说着已快步到程立雪身边,将她指着林清的手拉了下去。
“是她!”程立雪看着陆晔,“我被她利用了!我……”
“闭嘴!”陆晔猛地厉声打断了程立雪的话,此时她越这般说,只会让魏帝越加觉得她此时是在胡搅蛮缠,魏帝向来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事情!若让程立雪再这般说下去,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陆晔打断程立雪后,对魏帝拱手行礼道,“父皇恕罪,立雪的为人父皇也是清楚的,她绝不会说没有根据的话。”顿了顿,“她既是这般说,定是有人故意让她听到的那番话。民间多有奇人异士能模仿他人说话,立雪许是被人利用了。而且她一听到那些话,便立马想父皇来禀报,由此可见她对父皇忠心耿耿。定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故意来混淆视听,离间儿臣与五弟。还望父皇明察!”
陆晔深知他的这一番话会让魏帝觉得他是在替程立雪说话,而且让魏帝觉得这件事真的是皇子间的政治争斗罢了,更会让魏帝觉得他按捺不下蠢蠢欲动的心了。
但是此时,他还必须帮程立雪说话,不然他的父皇只会更加觉得他没担当,因为他父皇定时已经认定了是他指使的程立雪,他若不站出来说话,只会让他的父皇更加瞧不起他。
“皇上,林献不是被宗人府提审了吗?您难道就不想听听他是如何说的?”程立雪突然想起了林献,于是不顾陆晔帮她开脱而说道。
她真的不甘心,从小到大只有她算计别人,从未有人能将她算计了的!今日竟被林清一家给算计了,她不甘心!
陆晔此时恨不得将程立雪的话给她塞回道嘴里去!见过不识好歹的,没见过这般不识好歹的!真的没发现她竟是这般的蠢,真不知道他以往为何会觉得程立雪聪慧有谋略的!
魏帝发现程立雪一说林献,林彬与林清的脸色不约而同地一变,似是紧张,似是无奈,又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更多的是他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纠结与煎熬。
这倒是让魏帝心中生疑。
还未等魏帝说话,殿外就传来了通禀太监的声音,“皇上,宗人府丞刘恣怀求见,有要事禀报!”
刘恣怀,正是魏帝下召让他审问林献的,此时他来,定是关于林献的。
程立雪心中松了口气,林献这些年坏事也没少干,就他招妓一事,按照北魏律令,都是要予以罢官、抄家。情节严重,损害百姓利益的,需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回京。而,林献,早已够得上情节严重一说了。而且以刘恣怀的手段,招妓这事并不难查。
既是不能让林清与林彬认罪,让他们的父亲林献待子女受过也是可以的!何况林献一旦认罪,她林清与林彬也是好日子到头了。
“传!”魏帝身边的太监李常守扯着他尖细的嗓子道。
宗人府丞,刘恣怀一身朝服入了殿门。
他步履匆匆,一走到殿中就跪在了地上,“罪臣见过皇上,罪臣失职,还请皇上降罪!”
刘恣怀一来就这般,让众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不是奉旨审问林献的吗?何来失职这一说?
魏帝见状面色又是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