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内众人心思各异,神态不一。
屏风外,赵幼羽却是出声接着道,“皇上,微臣还未说完呢!微臣说此画甚是一般,说的是作画之人的画功一般,手腕落笔明显无力,虽很聪明的选了较为柔美的江南的山水风景,但是依旧遮掩不了他笔锋下的虚浮无力!”
魏帝点了点头,林彬左手作画,自是不比右手来的熟练有力度,这赵幼羽评的倒也在理。
其他四人闻言皆是点头,赵幼羽说的是他们都看出来的问题。
“草民很是认同幼羽先生的说法,作此画的人画功自是一般,但是对画面的构造却是十分熟稔。”民间画师李恺年摸着他的山羊胡,一副十分纳闷的模样,“真是奇怪!对画面构造能这般出色的人,画功怎会这般的差?”
“是呀!向来多的是画功不错,画面构造一般,所以作的画平平无常,这种构造出色,画功差的却是极少!”民间画师徐治宏亦是奇怪地说道。
文翔看着画卷,敛眉沉思了许久,幽幽道,“你们不觉得这画面构造的风格与林彬的很相像吗?”
屏风后的林清一听到这话,提着的心顿时放在了肚中,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
帷帐内的林彬亦是长吁了一口气,抬起左胳膊擦了擦额角的汗,心里暗暗道,还好没拉清儿的后腿,不然他就是死也无颜面对清儿了。
魏帝闻言眸光一亮,随即便又神色如常,只是放在腿上的左手却在不停地转着又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绿色扳指晶莹剔透,玉质温润光滑,一看就是时常把玩的原因,而这转扳指也是魏帝在思量时习惯性的小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适才只觉得是曾相识,你这般一说,还真是像!”赵幼羽激动的就差抬手拍掌了,“真的是太像了!”
一直未说话的沈涵之此时也是眉头舒展了些许,“在下还一直琢磨这风格在哪里见过呢,竟没认出来,幼羽兄这般一说,才反应过来。”沈涵之朝赵幼羽作了个揖,接着道,“以往观赏林彬画作时,多时惊讶于他的画面构造与卓绝的画功!从未将二者分开看过,此时一回想,这画卷的画面构造风格还真的与林彬一般无二!都是那么的别出心裁却又不违和。”
“哦?尔等都觉得此画构造与林彬相似?”魏帝扬眉问道。
众人拱手垂首道,“是,相似度极高。”
“皇上,能否请帷帐里的人出来一见?”沈涵之向魏帝请旨道,“若是可造之才,微臣愿收他为徒。”
魏帝垂眸淡笑,摇了摇头,吩咐道,“去,将里边的人抬出来。”
抬?五人脸上刚刚落下的惊讶之色又回到了脸上,莫非里边的人腿部不便?所以才要人抬出来?但是这也使得他们更加的想知道里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正好奇呢,帷帐便被撩开,两个侍卫抬着林彬出来了。
一身蓝色锦袍上脚印交错相印,还好颜色深,倒也脏的不是很明显。
林彬端在在椅子上,被侍卫抬了出来,脸上笑意点点,因为行不了礼,便点头示意了一下,“诸位前辈真是眼睛毒辣,用左手画成这个鬼样子,都能被诸位前辈认出来,林彬着实佩服!”
五位画师诧异极了,万万没想到这帷帐里边竟是林彬本人,更是没想到他是这般断手断脚的情况下作的这幅画,最没想到的是这画竟是他用左手做的!
虽说他们都觉得这画一般般,但是在书画界抬头眼里能评得上一般般的画,在常人眼里已经是极其不错的了!但是这画竟是林彬左手画的,便也可以理解为何画风虚浮无力了。
若是以不用的左手来作画为标准的话,这无疑是一幅佳作!
因为在场的任意一个泰山北斗级别的人,也是肯定自己用左手也是达不到这个水平的!所以惊讶里便又多了些佩服!
“林小公子真是人才,左手都能将画做的有模有样的!委实让人佩服!”赵幼羽开口夸赞道!
“是呀是呀,真是让人佩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沈涵之亦是赞不绝口。
林彬笑的有些尴尬,“诸位前辈真是谬赞了,林彬愧不敢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真的不敢当,他相信这五位前辈若是像他一般用左手苦练多年的话,定是画的比他好!
其余的画师只当林彬是谦虚,亦是附和着夸赞不已,不是趋炎附势,因为他们没有一个是那样的人,他们是出了名的顽固不化,之所以这般异口同声的地夸赞,是出自真心的赞赏与佩服林彬。
“林小公子的胳膊无碍吧?若是有什么的话,咱们书画界可就损失惨重了!”李恺年很是担忧地问道,因为担忧,他的眉毛都快成八字状了。
林彬笑道,“已用过药,许是无碍了吧。”
魏帝在座上看着下面的其乐融融,心中的疑虑也算是打消了。他虽多虑,但是他比谁都清楚下面的这五人不会被任何人收买,从而说出昧心之话,而且事出突然,就算是林彬有心,也谋划不了这么详细的。
但是魏帝不知,他此次真的是低看了林彬与林清了,特别是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