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我真不是大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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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同学?

张小胡子,不,身后的青年撇了撇嘴,“巧什么啊?我和小叶子,今晚可是特意给你丫捧场来的……”

覃宁想起通讯录上的名字,情不自禁道,“刘夜?”

大胡子点点头,“可不嘛,你丫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说跟哥几个说一声,要不是我早上碰到小耗子,都不知你丫已经从学校辞职了,你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要主动辞职啊?有院里戳着,你丫怕什么的?不过,辞职了也好,就安心在院里呆着排戏好了,你要不愿意干舞美,那就来我们组当演员,我这会正到处找人呢!就说吧,那小妞也真够烈的,喜欢就喜欢呗,还寻死觅活的……”

院里?

主动辞职?

排戏?

小妞?

听了这位的一席话,覃宁可以确定,这位应该就是自己的“华戏的同班同学”之一了,而他口中的“院里”,显然是指国家话剧院,这是去年才由华夏青年艺术剧院和华夏实验话剧院合并组建的剧团。

华夏实验话剧院的首任院长是由华戏的校长兼任的,所以,华戏绝大部分学生,毕业之后都会以加入加入这个剧团为荣。

倒不是这个组织的待遇有多好,而是因为这儿是华夏最高级的艺术殿堂。

事实上,国话的薪资标准低得骇人听闻,以这个时间点为例,一线演员的基本工资也就一千出头,这个数字甚至都不如京城的白领,而三线以外演员的基本工资,也就只有区区三百块了。

要拿这份工资,其实也不难,只要跟着认真地排戏并保证工作时长就行了。

这么说起来,在国话的工作倒更像是兼职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很多国话的演员是可以经常接到电视剧或电影通告的,他们忙于拍电视剧或电影,根本无法完成国话的工作,这么一来,他们还得贴钱给剧院呢。

尽管如此,很多知名演员还是愿意挂名并每年倒找钱给国话,比如“国际巨星”张紫衣,她就在国话挂了一个编剧的名号。

通过和眼前这位的交流,覃宁算是知道了,他的情况和张紫衣差不多,只不过他的正式工作是表演老师,而他所在的工作单位正好是张紫衣的母校,——京城舞蹈学院附中。

不过,那都已经是明日黄花了。

覃宁主动辞职的原因也简单,就是他所教的一位女生向他表白了,遭拒之后还差点跳了楼,所幸的是,或许是敬爱的消防员同志们来得太及时,或许是她死志还不够坚定,最终是被人从楼顶上给救了下来。

覃宁摊上的,就是这么个事。

放在高校中,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大学老师和学生恋爱或结婚的实在太正常了,至少覃宁就知道,京影的某位副院长离婚后娶的就是自己的学生,而京影的老师黄垒娶的也是自己的学生。

不过,京城舞蹈学院附中不是高校啊,覃宁被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表白,也的确够倒霉的。

好在,国话和京城舞蹈学院附中很快就将这事给压了下来,而且覃宁还选择了主动辞职,至此,这场闹剧也算是划上一个不太圆满的句号。

之所以不太圆满,自是因为覃宁在这无妄之灾中受了太多委屈,——工作都丢了嘛!

覃宁旁敲侧击地了解这些情况之后,却暗暗松了口气,他毕竟不是真的华戏九六届表演班的毕业生,让他滥竽充数地给孩子们讲表演,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而且,人何为而工作?

或是因为理想,或是为了生存。

覃宁的理想显然并非为人师表,又因为知道卡里有了五十万块,他现在也就没任何生存压力了。

那么,这份工作丢了才好呢!

而意识到眼前的大胡子和自己这么熟之后,覃宁也想出了一个快速回到住处的办法,——待会缠着这位去喝一场,一醉之后,他不就将自己给送回去了吗?

打定主意后,覃宁便装出对他的邀请很感兴趣的样子,“你们准备排什么戏啊?我怕自己会耽误你们。”

“还没定呢,你琢磨琢磨,《雷雨》怎么样?”

“《雷雨》啊?”覃宁听到“雷雨”这两字,差点就起了半身鸡皮疙瘩,就自己的年龄、身形以及没多少表演经验的经历,他能给自己安排的角色,多半也就是周冲了。

“有时我就忘了现在,忘了家,忘了你,忘了母亲,并且忘了我自己。我想,我像是在一个冬天的早晨,非常明亮的天空,在无边的海上”。

“哦,有一条轻得想海燕似的小帆船,在海风吹得紧,海上的空气闻得出有点腥,有点咸的时候,白色的帆张得满满地,像一只鹰的翅膀斜贴在海面上飞,飞,向着天边飞”。

“那时天边上只淡淡地浮着两三片白云,我们坐在船头,望着前面,前面就是我们的世界”。

“我正想见你呢。你,你愿意跟我拉拉手么?”

……

听听《雷雨》中周冲的内心独白和对白,好中二、好羞耻啊,有木有?

所以,一听说要排《雷雨》,覃宁的内心就充满了拒绝。

不是《雷雨》不经典,实在是,他真的不想演周冲啊!

不过,就覃宁这半桶水的表演功力,怕是连周冲这个角色都驾驭不了啊!

可惜的是,自己以前也没看过多少话剧,更没看过任何新话剧的剧本,要不就能给他写一个新的了。

大胡子从覃宁口中显然听出了否定,便笑着摇头,“不排《雷雨》的话,那就《四世同堂》或《茶馆》呗,咱也不能刚起步就《哈姆雷特》或《浮士德》吧,好了,你不是得要上台了吗?那先安心工作吧,咱们回头再细聊。”

覃宁自然没忘求醉的主意,忙道,“行,那……完了咱吃烧烤去?我请客。”

“那不必须的吗?”大胡子点点头,又帮覃宁正了正帽子。

覃宁尴尬地对他点点头,又整理了一下领结,便与他并肩走出了卫生间。

正端着一个托盘走来的张大成看着精神状态焕然一新的覃宁时,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