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贵妃转过了眼神,冷眼望着仍旧安之若素的娟妃,心里,不由地泛起了一丝的冷笑——在这宫里,能有什么秘密的呢?可是,偏偏有些人,总将自己看得十分的聪明,总将自己看得十分的厉害——凌贵妃怎么会不知道,昨天通传的太监早就泄了底,想必知道如意透漏了风声,所以,今日来,就想拿区区的一个宫人做要挟凌贵妃的的砝码……
可是,马有失前蹄,人有算计错。娟妃才一对付完韵妃,就想着来对付自己,可是仗着沈太后在身后撑腰么?
可是,她以一个贵妃之尊,好歹也在这宫里打滚了不知道多少年,娟妃若是就凭这一点的伎俩就想将她放倒。未免把她看得也太轻了些吧?
面对凌贵妃的盛怒,抑或是借题发挥。娟妃只是冷眼旁观。在月妃欲跪下时,那个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娟妃,忽然懒懒地说了句:“姐姐,这下人吧,教训,是应该的,但今天,还请看在月妃妹妹的薄面上,饶过她一条小命吧!”
微微地在心里冷笑一声,凌贵妃微微地抬起了手:“就停了吧。”
执法的太监丢下了手里早已没有了任何知觉的小丫头,拖着带血的木板出去了,地上,只剩下那个打得脸上到处流血,早已看不到一丝好肉的年轻宫人。
“还不谢谢月妃娘娘?”冷冷的声音,带着没有任何感情的声调。凌贵妃望着那个血肉一团的弱小宫女,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声:“不知道感恩的东西……”
那样的重罚,显然已超出了这个弱小女子的极限。被打得说不出话的小小宫女,听了凌贵妃的话,昏昏噩噩地转头,想向思蕊道谢,然而,才只一动,就软软委顿下去。原来,经过一场重罚,那个年轻的小小宫女,已经昏过去了。
“姐姐……姐姐您还是快些找太医才好……”月妃吓得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跪坐在地上看着一米开外血肉模糊,瘫倒在地的躯体,却又不敢嚎啕大哭,倘若坏了坐上人的心情,只怕招来的,又是一顿嘲弄,又或者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未可知。
凌贵妃已经不再去理那个吓得面无人色的月妃,还有那个早已昏过去的小小宫人。她笑着转过头来,望向那个始作俑者娟妃,脸上露出了一抹说不出的淡然的笑,“妹妹,这情你求了,我也允了,那么,接下去,你觉得怎么样才好呢?”
“……”娟妃虽然心如明镜,可是,此时的神情,更象是啼笑皆非。她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为何凌贵妃只是话锋一转,又将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于是,她仿佛有些无措地抬首,嗫嚅着说了句:“那个……姐姐才是我们姐妹的主心骨,姐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就随了妹妹的意思,抬出去吧。”
凌贵妃隐然一笑,抬手示意门外的侍卫,将那个小小的宫人拖走。见惯了血腥的侍卫们眼底一片的铁灰,只是上前,拖着那个丫头就走,而这一路蜿蜒而去的血迹,被快速地赶来的宫人们打扫干净了。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所有的痕迹都被消除干净,除了抹布留下的淡淡的湿痕之外,片刻之前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是秋水上的印痕一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