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想说什么,却始终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要知道,虽然是父子,可是,同在朝为官,有很多事情,有很多自己明明知道,可是,却是本分的,不关对方的事情的事情,还是不能讲给对方听的……
因为,在朝为官,沈仲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你知道的越多,那么就越受到帝王的猜忌,那么,后果要么是被疏远,要么就是惹来无妄之灾。
而沈仲实在是一个谨慎的人,以上两者,则是分永远都不会犯的错误。
灯下的两父子,各怀着自己的心事,面面相觑之间,都是一副似乎胸有成竹,可是,却无奈苦笑的样子。
有些话,自是不必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可是,另外的一些话,即便是说了,也是于事无补的。
这样静坐了许久,沈仲才起身,向沈坚告辞。可是,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沈坚却幽幽地问了一句:“儿啊,你可知道,陛下他有多久没有驾临妃嫔们的宫里了么?”
沈坚的问话,似乎是随意问来,可是,沈仲一听,却是重重地愣了一下。要知道,自从暖玉公主殁去,净水彻悲痛欲绝,连续三月只是守着暖玉公主的遗体,再也无心男女之事。所以,事至今日,还没有听过净水彻招过哪一位妃子过过夜,又或者是在哪一位妃嫔的宫中,留宿过。
沈仲微微一愣之间,沈坚已经心中雪亮。他望着沈仲,挥了挥手:“儿啊,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为父的也去休息了。”
说完,沈坚已经率先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要知道,净水彻正当盛年,若是因为暖玉之死而戒女色,这一月两月,十天半月的,倒还说得过去,可是,而今暖玉公主已然殁去三月,可是,年轻的帝王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这不得不令老谋深算的沈坚,怀疑起什么来。
而且,根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最近,那个段落水数次出现在帝王的宫中,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所以,沈坚相信,帝王那边,一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好,儿子就先回去了。”书房的门口处,沈仲俯下首去,恭送自己的父亲,沈坚只对沈仲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要知道,有些事,对于年轻的沈仲,沈坚还是不会透露半点的,毕竟,他是热血的一代,忠于自己的君主,有些黑暗里面才可以得知的真相,还似乎真不应该被他知道。
总之,沈坚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就是净水彻的身子,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先是三月不近女色,再就是连续昏倒两次……
看来,这件事和韵妃对付娟妃,都说不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那都是下一步待查的事情了。毕竟,眼前最首要的,则是保得娟妃和那个不成器的三子的安全,毕竟,娟妃是沈坚的下一步必须要用到的棋子,而沈浓,则事关沈府的面子。所以,为了下一步,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们都是沈坚暂时还不能放弃的棋子。
看来,还是得动用那一颗久不动用的棋子了……
养了他三年,终于都要派上用场了……
深宫之中,灯火飘摇,段落水懒洋洋地倚在锦凳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和净水彻下着棋,这面对帝王家,不能全输,也不能全赢,段落水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