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很干净,也很清静,与莫入阁的其他之处截然不同,完全是一方净土,令人难得神清气爽。只见这不算大的空间里,四壁都长满着藤蔓,中央处只存放着一个磨盘,显然这磨盘就是留下血印的地方。
磨盘不大,只有普通脸盆大小,周沿是一条凶兽雕刻围绕,中央如明镜透彻,看似有轻波涟漪,实则光滑无水。
季泯原缓缓靠近磨盘,看着倒映着自己影像,渐渐的陷入了沉思,脑海中又莫名的泛起了一段记忆,依旧是看不清具体的模样,甚至记忆的片段都是零散的。
季泯原用手触碰着磨盘周沿的凶兽,霎时之间又缩了回来,因为触碰之处已是皮开肉绽,一滴鲜血流入此雕刻凶兽的嘴里,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凶兽,是蟒吗?”季泯原见此雕刻凶兽首尾相接,当下便想起之前遇到的绝艳蛇姬,而后又仔细观察一番,“不对,有爪,难道是龙?”
可在场的几位却没有一人回答季泯原,不是对此也一无所知,就是还在扭打成团。
季泯原回首一望,无奈的摇了下头,继续观察着这不知是何种凶兽的雕刻,不觉间脸色凝重的如乌云密布一般,仿佛随时都有暴雨倾盆。
也不知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季泯原再次伸出手向周沿雕刻碰去,而且伸向的部位就是此凶兽的头颅,狰狞着獠牙的头颅。
然而,就在季泯原距雕刻只有半寸之时,一直强劲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似乎也就在这瞬间,季泯原清醒了过来,但似乎又显得有些恼怒。
“若不想死,就莫要随便乱摸?”阻止季泯原的又是那个小叫花,也不知道这次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季泯原没有感激,也没有作多回答,而是在甩开小叫花的手后,继续摸向雕刻而去。
“你还真是执着啊?”小叫花再次抓住他的手不放,笑道:“就这么想死吗?”
季泯原冷视望了眼抓住自己手的那只手,道:“你也很执着。”
就这样,两只手暗自的较着劲,一个想要触碰到凶兽雕刻,一个就是要将对方往回拉。
小叫花之前泰然自若的神情渐渐有些吃力,暗想道:“没想到这家伙的劲力还挺大的。”
季泯原比小叫花更为的吃力,毕竟他自己只是炼精三步的修为,但季泯原还是苦苦支撑着,硬是没让小叫花将距离拉开一点。
“这小叫花到底是什么人?”季泯原暗想道。
其实季泯原也有好胜之心,此举就算不为再次触碰到雕刻,也要坚持到底,不能让自己输的太过难看。
由开始单纯的比拼劲力,渐渐的演变成了罡气缠绕护体,明争暗斗越来越是激烈,就差没有拔剑而生死相向。
何青与莫少卿终于是停住了他们之间没有意义的打斗,也将心思放在了季泯原与小叫花的暗劲比拼中,都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以猜测二人的实力与来历。
而一直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着的雨初见季泯原略处下风后,大喊了一声,道:“公子加油,公子必胜。”
只是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雨初,顿时让这小姑娘的脸皮滚烫上火,不敢再看着任何人,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面对这尴尬的氛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但谁也不敢作声。
忽然,何青也跟着大喝了一声,“季老弟加油,季老弟必胜。”
就这样,有一个人带头,再由另一个人造势,慢慢的就让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嘈杂着这一方清静的净土。也就这样在人声鼎沸之际,季泯原再也支撑不住,被小叫花给一把甩开,一个趔趄跌步,差点就摔倒在地。
雨初还不等季泯原止下身形,就已是上前相扶,关切的唤了句“公子”。
何青则直接近到小叫花的跟前,又一次的将之箍在腋下,道:“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小叫花缓缓挣脱何青的束缚,笑道:“我可是救了这小子一命,何少爷,上等的兽肉、香醇的美酒、诱人的尤物,你可别忘了。”说罢,便转身而走,只给季泯原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何青见小叫花轻而易举的挣脱自己的束缚,当下震惊万分,直到小叫花走后,才沉重的说道:“此人深不可测。”
季泯原也不由点了点头,望着小叫花的背影,越发的凝重。
一个叫花能进莫入阁,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进阁,就足以说明此人来历非同一般,只是以何青与莫少卿的人脉都无法得知此人的真实身份,可见这件事涉及的太多。
莫少卿与何青相视对望了一眼,尽是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季泯原不经意间见二人神情同步,便问道:“你们知道小叫花的身份来历?”
何青摇了摇头,却没有直接用言语否认,而是转移话题,道:“季老弟,我们留血印吧,到时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听何青如此一说,季泯原从心底已渐渐的将小叫花当成最大的竞争对手,也认定了何青虽知道此人的身份却又不敢说出。
何青是第一个将手掌放在磨盘里的人,顿时便见有鲜血从掌心处满处,直至覆盖了整个磨盘后又恢复至原来模样。而在此其间,何青没有感到半点的疼痛与不适,甚至手掌心都没有出现半点伤痕。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虽然对人体没有任何的伤害,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内心不安。
莫少卿解释道:“任何人都是这样,并不奇怪,这个磨盘是人皇陛下的至宝,有疗伤治愈的能力。”
季泯原仍然是有些担心,可在犹豫片刻之后,最终也选择了将掌心按在了磨盘中央,任由鲜血四溢。
然而,就在季泯原的鲜血大肆流淌出来时,在人皇寝宫里,有一颗白色的水晶球瞬间被染黑,可散发出来的光芒却极为的耀眼。
“陛下,不知是谁,能拥有如此血脉,竟与转魔石相呼应。”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娇喘生息着。
“我已遣祐儿进了莫入阁,不管是谁,都逃不掉。”说这话的人是瀛洲人皇,声音霸道而又粗鲁。
因为这二人正在做着不可告人的密事,至于是什么就不好猜测了,因为他们被帘子所挡着。
最终,季泯原也如何青一般毫发无损,但他总觉得在先前的过程中,自己缺少了些什么。至于雨初,她为了能跟着季泯原一起,义无返顾的将手按在了磨盘上。
“这真是个好东西,还可以治愈伤势?”何青转动着那只放进过磨盘里的那只手,不可思议道:“手心的老茧好像不见了,肌肤也光滑了许多,要是把脸贴上去,不知脸上的疤痕是否能够好?”
莫少卿被何青的大胆想法所震惊,无语道:“你大可试试。”
但季泯原却否决道:“最好不要再碰这块石头了,它会吸血。”
真正让季泯原忧心的并非是磨盘中心,而是周沿雕刻的那只凶兽,之前季泯原可是亲眼看见这凶兽吸取了自己的鲜血,而且当时的感觉就像是被剥夺了灵魂一样痛苦,尽管时间短暂,但却十分的明显,而且当时的手指顿时就皮开肉绽,根本就不是什么治愈的至宝。
雨初也见过之前一幕,就站出为季泯原证明,道:“公子之前就被这块石头弄伤过,就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
只是再看时,季泯原先前皮开肉绽处已完好无缺,就连疤痕也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