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块炎阳玉,剩下的五人互相残杀,尸身遍地,只剩下那个刀疤脸还活着,他的刀依旧还插在地面之上,鲜血从剑刃上流下,倒在他的刀下之人也是最多的,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更多的是恐惧。
凌苏见状忍不住悲伤一吼,大笑道:“为何要杀人,只是一块炎阳玉罢了,真的就比性命还要重要吗?”
刀疤脸被凌苏的这悲吼的笑声所震慑,手中紧扣的两颗炎阳玉都不知在何时掉在了地上。
凌苏继续自嘲而笑,内心甚是愧疚,痛心道:“你们要炎阳玉,我已经给了你们,可没想到正是因为我,因为我给的两块炎阳玉,死了这么多人。”
引玉于心不忍,安慰道:“是他们自己贪婪,不怪你的。”
忽然,凌苏猛地望着季泯原,道:“季兄,你又为何要杀人,你答应过我的?”
季泯原见凌苏的状态有些疯癫,不由眉头微紧,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
凌苏摇头道:“他们杀不了我们的,我们可以跑的啊。”
季泯原没有再去解释,这次也难以找到恰当的理由,何况先前他已是解释过一次。
引玉说道:“人又不是你杀的,凌苏你不必这般愧疚。”
凌苏说道:“可他们是因为炎阳玉而死的,是我给他们的炎阳玉。”
季泯原见凌苏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禁喝骂道:“如此怯弱之人,我们何必管他。”
凌苏闻言苦笑,质问道:“季兄,你也认为我这属于怯弱么?”
季泯原漠然回道:“是。”
引玉不料季泯原会说出这等话来,甚是惊讶,道:“公子,你。”
季泯原继续说道:“既然你认定是自己的错,那你为何不勇于承担,只会自责愧疚,这不是怯弱,又会是什么?”
凌苏闻言一怔,茫然的望着季泯原,道:“承担?那我该如何去做?”
季泯原说道:“一个人连自己需要承担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怯弱,又当是什么?”
“是啊,我需要承担的责任是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么?不,我是知道的,只是我逃避了我需要承担的责任。”凌苏再次一震,望着季泯原久久不能回神,心中暗想道。
而这时,那个刀疤脸还站在原来的位置,竟没有逃走。
季泯原缓缓靠近着刀疤脸,问道:“你为何还在此,是想要继续杀我们吗?”
刀疤脸恐惧般的咽了下口水,虽说季泯原的话语很是平静,但那无形中的凶戾之气还是在无意间散发了出来,尤其是对这等凶残之人来说,感受的更为的深刻。
凌苏见状说道:“季兄,不要再杀人了。”
但刀疤脸还是被杀了,只不过杀他的人并不是季泯原,至于是谁杀的,并没有人看见,而且那两颗掉在地上的炎阳玉也就此不见。
凌苏认为刀疤脸是季泯原所杀,悲愤之气升腾而起,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好,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是独自一人离开了。
引玉有阻拦,却并不起到任何作用,想要跟着一起去,却又放心不下季泯原。
望着凌苏落寞的背影离去,季泯原没有挽留,虽然他不希望凌苏误会自己,但他却又没有去解释。
引玉刚想询问季泯原原因,却发现在季泯原的胸口映出了鲜红的血迹,俨然是受了极重的外伤。
“公子,你的伤,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引玉顿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刚才有人来过,杀了他,伤了我,捡走了炎阳玉。”季泯原望着死不瞑目的刀疤脸,杀机顿显。
刀疤脸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他的脚受了伤,无法走动,而他之所以还站着,是因为有插在地上的刀作支撑。
引玉听季泯原一说,立刻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道:“公子,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季泯原自行解开衣衫,撕开布条做成绑带将伤口包扎好,道:“因为炎阳玉死了几个不相干的人,他都能自责许久,若是知道我因此受伤,他又该会如何去想?”
此刻,在季泯原的胸前有一条剑痕,直接是从肩膀经过心口直到腰部。倘若换做其他的人,恐怕已是死人一个了,就像刀疤脸一样。
引玉望着这条还在淌血的伤痕,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季泯原继续说道:“不要告诉他,他与我不是一路人。”说罢,便整理好伤口,朝着凌苏相反的方向离去。
引玉望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擦干了眼角的泪痕。
季泯原并不知道是谁伤了自己,他也没有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杀意。可想而知,那个人杀刀疤脸与伤了自己,仅仅只是顺手而为,目的就只是为了捡走那两颗炎阳玉。
引玉跟在季泯原的身后,问道:“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季泯原说道:“去把炎阳玉拿回来。”说到此,手中的木剑不经意间握的更紧了些。
面对这样的一个强者,季泯原实在没有半点把握可以从那人的手里抢回炎阳玉,甚至会就此而死。
引玉惊问道:“公子,你知道是谁伤了你,拿走了炎阳玉么?”
季泯原说道:“不知道,但我认得他的气味,还有炎阳玉上沾染的血腥味。”
引玉再问道:“公子,那人应该很强,他杀人的时候,都不曾察觉他来过,我们是敌不过的吧?”
季泯原微微点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以免有危险。”
听季泯原如此一说,这典型的就是要去送死,急忙扯住他的手臂,道:“公子,你也是要炎阳玉而不要命了吗?”
季泯原轻轻的拨开了引玉的手,但引玉似乎又搂得更紧了些,说什么也不要让季泯原去送死。
“我要把炎阳玉拿回来,免得他误会我是因为这个而杀的人。”季泯原没有再去拨开引玉,而是不得已解释道。
“可凌苏已经是误会公子你了,再多一个误会并没有什么的,何况凌苏他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生气的。”引玉依旧紧搂着,苦口婆心劝诫道。
季泯原眉头一皱,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始终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原本的他就不是一个擅长解释的人,可今日却解释了这么多。
引玉继续说道:“倘若凌苏知道你是因为这个事而丧命,他又会如何想?”
季泯原说道:“他不会知道,我也顾不上他会这样去想,况且我不一定会死。”
引玉摇头笑道:“我会告诉他的,如果公子你顾不上,为何要去拿回炎阳玉?”
季泯原说道:“我不想欠他什么。”
虽然说季泯原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静,但前后不一的说辞,正好证明了这是一个不擅说谎的人。
引玉摇头道:“倘若公子到时你真的死了,你就欠他一个说法和解释,欠他一个平静的人生。”
季泯原知道引玉所表达的是什么,也知道引玉说的这些道理,可他却只想为凌苏拿回那两颗炎阳玉。
忽然,一道惊雷从云端劈下,满林子里的引雷木都在摇摇晃晃,可见这次蕴含的雷霆之力甚是强大。
这就因为谢邑来到了聚云地,进入引雷木林,同时也说明了,那些纳气境的强者纷至沓来,说不定捡走炎阳玉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季泯原见惊雷闪起,急忙朝着那个地方而去,也许这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是一个可以拿回炎阳玉的好兆头,是一个坐山观虎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