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似乎是要有一定的身份才能进入的,我跟着初云进去,金童欲跟上来,却被停驻在白玉门前不再上前的白衣女子横剑拦下。
穿过那一道门,率先跃入眼帘的,是一个略显破败的寂静的院落,我原还以为,透过这样一道厚重的门,里面会是个密室,或者至少继续是细长的甬道,没想到别有一番洞天。
举剑向前一指,不带杀意的剑气冲开的掩着的大门,隔着一个小院子,一个清静雅致的客厅,一具灰白的骸骨安然倚在会客厅的骑子上,残破的衣服因着推开大门的这一阵劲风,化为斄粉,飘散空中。只余一把精巧的短剑横在膝头。“射云!”一声悲哀的低鸣,晶莹的液体落在覆满灰尘的地上。初云一手紧紧握着剑柄,一步步向着那尸骸走去。
我看着这场面大约猜出了,没有我的血打开这道门,这人大约是生生被关在这里面饿死的。暗暗为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叹息。从那柄极品短剑上就能看出这人的身份必定不凡,如今,却是这么个憋屈的死法。多么不值!
初云走到尸体前面半跪下,颤抖的手缓缓伸出,抚了抚沾满灰尘的的剑身,毅然站起身,退了出来。
我跟着她一边从小院的侧门继续向里走,一边听她开口解释:“宫主一去不回,只有少主跟红莲公子的血,能打开这道门,原本,公子还会定时来宫里开启这道门,自从八年前,少主跟公子同时失踪,这道玉门,已经八年没打开过了。”
八年前?
那个时候,红莲把我送去了死亡之谷,他自己呢?
对了,他说他去了中容。那个,只存在世人流言中的国度。
第二道门打开,又是一具安静倚在会客椅上的尸骸。这一次,初云甚至没有进门看一看,继续向里走去。
我心里有点发怵,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生活了多少人,八年时间不吃不喝,以现在的我,可以任意转变元素,倒是轻易可以做到。但是,这些普通的人,再厉害,怎么可能赢得过时间?
七拐八弯的,不知道进了多少个院子,每一道门推开,都可以看见一个正襟危坐的尸体,她们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安祥的等待死亡的来临,以一个体面的尸身,迎接进来的人,没有一个失态,甚至没有一个尝试去破开那道玉门。
这些,都是我与红莲的罪孽。
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负疚感。平日里,再血腥的场面,我都可以无动于衷。但是面对这一具一具安祥面临死亡的骸骨的时候,一种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袭天卷地,满满的缚住我。
其实,三年前,是可以回来的。虽然提早这三年时间不一定有用,但是,至少可以让这些人,早些重见天日。
那个时候的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不愿意回到这里来。因为,那个时候,害怕在这里,重新遇上红莲么?
我们就像是游走在死神迷宫,诺大的地方,阒静无声,两人步调不一致的脚步声响在小院子里,愈显突兀。越走越是深入,绕的我晕头转向,分不清出路。初云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悲痛,越变越凝重,最后,完全凝固,心思千回百转最后终于长长舒口气。
“幸好少主及时回来了。”
“怎么说?”
“我们云霓宫真正的力量就在于每一个云卫,实力超群,均可轻易以一敌百。如今一百零三云卫,只剩了当初留在外部统领三堂的轻云,宛云和我。当初宫主借闭关遁走,我宫人虽然极力隐瞒,但毕竟宫主已经十二年未曾出现,各大江湖势力早就蠢蠢欲动,我暗堂收到确切消息,由葛家牵头,纠结了多股力量,近期就会攻上山来。”
葛韩佑早在三年前就想攻来了我心道。无奈的笑。原来,这个传说中强的不似人间该有的存在的云霓宫,早就是外强中干,正真厉害的一百零三个加伙,我跟红莲早就替那些不安的江湖人解决了一百个。
照这样的情况,其实云霓宫的力量,早已是十不存一了。
“初云早就有办法了是不是?”我冲她眨眨眼,懒得去头痛这种江湖纷争的问题。
她凝固的嘴角微微向上扯了扯,卸下面纱的脸庞,虽然说不上倾城绝色,但也算风姿曼妙。“如果仅靠外部三堂的力量,虽然勉强能挡住,但也必然胜得惨烈,但是少主‘神影’之名,江湖上谁人不知,如今少主归来,只需要公开身份,正式继承宫主之位,天下谁还敢乱动。”
“你们竟然知道我名号,那岂不是我一出谷,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当时怎么不联系我?”我开口问道,早知当时直接把葛家父子杀了,一了百了,少了两个领头人,至少能平静个五年。我可不想做什么宫主,只是回来看一看而已。
“少主的速度太快了。等收到少主在登比出现的消息时,宫里在登比的人却被一股势力阻止,完全进不了皇宫。”我听着初云无奈的声音,心想,难怪当时的生活那么平静,慕容不知道为我挡下了多少事情。
“我不想做什么宫主,你们还是尽快把我娘找回来吧。”
“少主!”初云听了我的话,突地跪下,激动道:“宫主离开前已经把云霓宫传给了你,当时只说待少主长大一点,只是没人想到少主会失踪那么多年,如今少主既然已经回来,求少主不要辜负了宫主一番苦心!”
自己逍遥快活去,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丢给我。这算什么破苦心。
“你给我讲讲我娘。”
“世上,没有一个人比的上宫主风姿。”初云怔怔的看着右侧地面,陷入了回忆。“宫主是云霓宫承传千年来,最才华横溢的继承者,也是,唯一个胆敢打破规矩的。如果没有宫主,这个世上,就少了一个‘绝世’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