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懒得明白。我继续翻白眼。
“我是要去,找到生我到这世上的人。”
白玉般精致的脸上,仍是一付似笑非笑的表情,妖娆的红眸里却透出一丝迷离。
“小懒猫。”凝视着我的眼里,透出笑意,玉指再次点上鼻尖,“你的父亲母亲,可都在那里。当初哭着闹着要娘亲,闹得我烦不胜烦,现在倒懒得听我说话了?”
我一个人生活的好好的,如今,为何要大老远跑去找什么亲人?何况,我实在是对从未在记忆中出现过的所谓“双亲”提不起兴趣……
“我原是有一张他的画像的,却没想到被你一把火给烧了。”
这个“他”,大约是红莲的父亲吧。身上那股子得理不饶人的怨气,缓缓消退下去。当初果真是我的错。像“红莲”这般的绝世风姿,实在是很容易叫人遗忘了他也是有生下他的双亲的……
他的娘亲,是我的外婆,那么他的父亲呢?我真得从未想过。
“不过,正是因为那张画像被你烧了,才帮我下了决心去找他。”
“找……到……了……么?”心里带着些愧疚,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没有。”
幽暗的红眸,闪过一丝深沉的欲望。
他猛得靠近我,十指紧紧扣住我的双肩,尖细的指甲嵌进肉里,冒出细细的血珠。鼻尖相抵,我完全来不及反应,一记轻吻,蜻蜓点水一般,轻盈的覆上我的唇。
见我呆呆没有反应,流连在我唇上的双唇加重了力道,灵巧的舌翘开紧紧咬合在一起的牙齿,与我的舌纠缠在一起……
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浑身酥麻,灵魂跟着一阵颤栗。
不自觉的跟随他的引导,生涩的回应,仿佛置身云端。
这是不对的,不该这样!
忽然间,一股极为庞大的意念冲进脑海,我猛得一下推开钳着我的人。
又一次看到了,那对充血的红眸。
带着并不魇足的不满,他再次靠过来,被我下意识的闪躲开。
“不准拒绝我!”
霸道的语气,丝毫不似素日潇洒脱尘的“绝世”之姿。那对充血的红眸里,带着难以明状的怒气,以及……伤痛……
“为……何……吻……我?”
我猛得从床头站起来,移步至门口。
“这里疼。”他一手指着心口,脸色惨白,努力克制着情绪——或者说欲望,充血的红眸一点点消退了颜色。“吻你,可以减轻一点症状。”
望着那张令人心生怜惜的俏脸上受伤的神色,脑子里面一团混乱,刚刚到底是何状况?红莲突然吻我,他的吻,让我迷醉,可是,到底是什么,突然推开了他?那一瞬间,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已的存在!
房间里面没有镜子,所以我看不到自已同样惨白的脸。因为红莲突兀的一吻,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
两张一样惨白的脸,遥相对望。
对峙一般,定定的看着对方,直至他眼里的红色完全消退,不似刚见到他时那略带暗红的眸子,此时,已完全恢复了纯黑的颜色。
“过来。”
缓缓开口,依旧是轻柔似水的妖娆的声音,依旧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爆发的人,不是他一般,如此云淡风轻的叫我过去。
我依旧立在门边,不为所动。
“神……音……石……”结结巴巴的开口。
“戒指,是我的。”
他明白我要问的是什么,接过我问到一半的话,为我省点力气。
“为何……烧……东宫……”
“过来……”
他不答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再次要我过去。
就算离开我是有理由的,我也不能待在这里。答应了长琴的事情,总要先做到。
“霓儿。”他的眼,似是能看透我的心里去,“别想着离开我。”
“那……就……答……话……”
嘴角勾起,身影一闪,瞬间移到我原先站的位置。上半身没着衣,覆在身上的布条,因他这一动,窸窸窣窣掉了一地。
“你……抓……不……住……我……”
在他动身的一瞬间,我已移至门外。艰难的开口,连说这么多句话,喉咙疲累至极。
站在房内的人,眼里闪过一抹讶色,他确实没想到,我速度竟还胜于他。
“我从未去过流焰国。”
他是说,东宫不是他烧的?那会是谁?慕容?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霓儿。”温柔的声音,打断我的沉思,抬眼望去,他正一步步向我走近,轻轻张开双臂,向我展示那一身狰狞的伤口。“这样够了吗?”
什么意思?
我不怕他还欲捉我,任他近身。
“落在你身上的那些伤口,这些,够不够还了?”纯黑的眼眸,无比认真的看这我。“斧子就在外面,不解气的话,你可以亲自拿来砍过一遍。”
他这是在告诉我,他自己往身上搞出这么多的伤口。是为了……让我解气?
摸摸手臂上,被野兽划伤留下的丑陋的疤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夜里,睡得极不安稳,厚厚的锦被压在身上,犹如无物,身体的感觉,空空荡荡。
这种空,由内而外,无法填补。
躺在床上,却如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之中,情绪随着浪花颠簸起伏,翻滚的厉害。似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我,叫我夜夜无法入眠。是慕容?还是凤凰?
或者,是红莲?
想到这个名字,心里的烦燥又添一分。从床上坐起,透过床幔,盯着竖在床前的屏风发愣。不自觉的,曲膝,抱紧自己。
回宫已经一个月了,那日一身是血的回来,长琴见到吓得一脸惨白,紧抱着我不放,连问我去了哪里?我懒得开口解释那是红莲的血。懒得向任何人开口。
于是,没有人再多问一句。
太后一死,长祁失势,兵权两分,长胤一派,与长琴一派的争斗,更是趋于白热化。皇后身处深宫之中,愈发危险。长琴因为东宫被烧,也住进皇宫,但住所与清和殿相距甚远,只有每日下朝,向皇后请安时,能独处一会儿。我对两方权术斗争没有兴趣。于是,无声的隐于暗处保护皇后安危,学着这个凡尘俗世的一切,搬来皇后寝房,住她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