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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叩关复仇引来火雷豹 救鹧鸪山三姑生爱意

天渐渐黑了下来,班超等人被关在柴房中。

“三姑!”

“打开房门!”

“是!”

班超躺在柴房,早已经睡着,听到是望秋的声音,便醒了过来。

负责看守的喽啰举着火把,走在前面,望秋走在后面,班超看到,只有她一个人。

望秋看着柴房里的众人,指着班超,说道:“你起来!”班超看了她一眼,原本睁的眼又闭上了,望秋大怒,提起手中的鞭子便要抽班超,班超听见鞭子声,一把抓住鞭尾,用力一扯,望秋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跌倒在班超身上。

沈祥等人吃了一惊,全部坐了起来。班超也是一愣,他万没有想到望秋会跌倒,遂将望秋推开。

望秋更是大怒,她用力的抽了班超一个耳光,说道:“你这个坏人,本来是想给你换个房间的,你就继续睡柴房吧!”说罢,转身走了。

举火的喽啰关上了房门,房内爆发出了哄笑。

四人本是又困又累,望秋离去后,竟又睡着了。

不知道是何时间,门外突然灯火大亮,到处是哄乱的脚步声,一名喽啰打开了柴房的房门,说道:“不好了,芦芽山的人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吧!”这喽啰正是中午借弓箭给班超那人。

孔祥广打着哈欠,说道:“这般待客,还指望我们去帮忙吗?”

那名喽啰道:“几位爷功夫这般了得,若是不去大显一番身手,不免枉费了这通天的本事。适才见那位爷一箭射死莫良,心中好生敬仰,只道是天神下凡。如今芦芽山来犯,几位爷若然杀死几个头目,擒得火雷豹,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大当家一高兴,说不得几位便能升为我黄龙岭的三当家、四当家,到时候风光无限,小的也好鞍前马后,孝敬几位!”

沈祥等人万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希望自己成为黄龙岭的匪首,沈祥拍着那喽啰的肩膀,道:“真是好口才,做个喽啰倒是屈才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喽啰道:“小的陆三,我从先生那里捡来一本书,识得一个聪字,便给自己起名叫做晓聪!”

沈祥道:“我问你,那三姑是何人?身边的女子又是何人?”

那喽啰道:“三姑本名叫望秋,是大当家鹧鸪山的女儿,另外几名女子分别是流丹、蓝云、青竹、水仙,这四名女子尽为三姑侍女,与三姑亲如姐妹!”

饶锦文点头:“那个流丹挺惹眼!”

沈祥不屑一顾,道:“不过是山匪女子,晓聪,你且带路吧!”

陆晓聪将班超四人领出柴房,沿着一条狭窄的山路,往北山走去。路上,班超看到许多匪众正在搬运弓箭,想来是黄龙岭到了重要关头。

班超等人到了后山,见山门上站满了人,有的在投掷石块,有的在射火箭,好似在打一场防御战。

沈祥道:“咱们快去帮忙,打退了芦芽山,也是大功一件。”

班超道:“且慢,这个时候上去,只怕是胜了还要关进柴房,我等且稍坐一会。”

孔祥广笑道:“仲升兄言之有理。”

言罢,四人又坐了下来。

陆晓聪见四人又坐了下来,急道:“几位爷怎么又坐下来了,快去帮忙啊!”

孔祥广道:“兄弟,你别着急,你先去山门帮我们打探一下,什么时候需要我们动手了,我们再去!”

陆晓聪一拍脑袋,说道:“懂了,几位爷稍后,我这就去打探!”

班超四人坐在山门后的山石上,如白日那般躺卧,好不自在。

沈祥道:“仲升这招见血,只是射杀了一个匪首的儿子,便引来双方大战,当真妙哉!”

饶锦文道:“仲升是读书人,少不得也读些兵书,行军打仗当比我们懂得多!”

班超笑道:“切莫夸我,能出得了这黄龙岭才算本事!”

四人在巨石上小声嘀咕,因天色无光,无人在意他们。

忽地山门上欢呼跳跃,众人高喊胜利了。

班超等人遥望山门,道黄龙岭据险而守,果然难攻。

鹧鸪山在山门喊话:“兄弟们,芦芽山仗着人多,屡屡欺压我们,妄图抢夺望秋,占我黄龙岭。现在芦芽山受挫,到了我们黄龙岭反戈一击的时候了,拿上你们的家伙,随我出山,生擒火雷豹。”

山门上和北山的石头上站满了持刀拿枪的匪众,众人听了鹧鸪山的话,斗志昂扬,纷纷呐喊:“生擒火雷豹!”鹧鸪山率先下山门,随后众匪也出了下了城,一时间,山门上人去山空,只剩下一个击鼓的喽啰。

班超四人见人都走了,自己上了山门。山门的大门大开,鹧鸪山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在鹧鸪山身后,是黄龙岭的头目们,他们身上穿着铠甲,头上戴着头盔,紧紧跟着鹧鸪山。在众头目后面是喽啰,喽啰们口中呼啸,手中拿着长矛,颇有气势。

鹧鸪山战马跑的甚快,不多时便追上了芦芽山掉队的匪众。鹧鸪山无心理会虾兵蟹将,坐下的战骑横冲直撞,跑的飞快,眼见就要追上前面的大队人马,左右两侧的草丛中忽地举起了火把,无数的箭羽向鹧鸪山射来。鹧鸪山反应很快,手中的大刀左右拨挡,但大腿和肩膀仍是中了箭。

原来火雷豹无意攻城,他知黄龙岭易守难攻,只是诱敌出城。

鹧鸪山自知中了埋伏,便打马回山,行不数步,见去路站满了芦芽山的匪众,竟是四面皆敌。他左右突围,只因两侧被山丘所夹,突围无果。黄龙岭的二当家大黄牛拼死护住鹧鸪山,无奈寡不敌众,黄龙岭山门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千里。

火雷豹打马从人群中走出,说道:“鹧鸪山,你杀我爱子,今日你交出凶手,让出黄龙岭,我饶你不死!”

鹧鸪山性情刚烈,虽死不受辱,说道:“杀我易,得黄龙岭难!”说罢,向火雷豹冲去。

站在山门上的班超见鹧鸪山仗义,不禁动容,他对沈祥三人道:“虽是两山交战,但若芦芽山胜了,占了黄龙岭,日后只怕更难围剿!“

沈祥道:“当如何之?”

班超道:“将山上的喽啰全部赶到城下,为我等助战!”

沈祥道:“正合我意!”

四人下了山门,却见山门下站满了人,领头的是三姑和她的几个侍女,后面站着的,是黄龙岭留守的喽啰,约百人。

望秋见班超四人下来,牵来四匹马,说道:“打退芦芽山,放你们走!”说罢,分给每人一柄长枪。

孔祥广笑道:“不打退芦芽山,我们也走得!”

望秋不语,良久,道:“打退芦芽山,我身边的侍女就是你们的!”

孔祥广不语,沈祥却怒道:“谁稀罕!”他不喜山匪,尤不喜女匪,本想再痛斥三姑,但担心暴露身份,上马出了城,孔祥广、饶锦文紧随其后。

班超对三姑说道:“高声呐喊,多举火把!”

三姑道:“我记住了!”班超上马,将要离去,三姑喊了声“喂”!班超勒马,望秋大声道:“我叫望秋,若你救出我父亲,我便嫁你!”班超不语,打马出城。

山外早已战成一团,黄龙岭士气受挫,半数受伤,班超四人冲进阵中,左右突击,将芦芽山匪众冲的七零八落。望秋身后的匪众见班超四人如此英勇,士气陡然提高,一并冲了出来。黄龙岭中人将要绝望,忽见救兵到来,又打起了精神。

芦芽山的匪众见山门内涌出许多人,火把密集,山前大亮,不知救兵究竟几何,及被夹攻,更加胆怯,遂不顾打斗,向北逃去。

黄龙岭救兵打退了伏击的芦芽山匪众,士气大振,举着火把,向北进。

当时鹧鸪山已经被芦芽山众匪包围,二当家大黄牛身受重伤,若不是身后撑着一根断枪,早已经倒地。

班超冲进战圈,他来势凶猛,力大无穷,所经之处,人仰马翻,匪众无人敢挡。鹧鸪山看到班超,大感惊奇:“此人不是被关进柴房了吗,何以至此,坏了,莫不是要取我性命吧,我命休也!”

鹧鸪山绝望时,班超冲到鹧鸪山前,打退了周边的几个喽啰,其他喽啰还要再攻,被班超的长枪力贯胸背,左右见此,不敢靠近。

火雷豹看到班超,暴喝一声:“来者何人?”

班超吼道:“你爷爷是也!”

班超有心借黄龙岭剿灭火雷豹,急于刺死此人,他打马上前,长枪直指火雷豹咽喉。火雷豹大惊,用刀格挡,不想班超力气甚大,火雷豹支撑不住,摔落马去。班超正要刺出,忽一人持刀截住了班超长枪。班超知有人救火雷豹,便收回长枪,回枪战那截枪之人。

此人乃火雷豹的大儿子公虎,公虎与其弟相貌不同,他身材高大,善使大刀,勇武好战。公虎守在火雷豹身后,见班超将火雷豹砍落马下,连忙营救。但见长刀砍出,连出多个杀招,与班超斗的难分难解。

自火雷豹被班超刺落马下,芦芽山士气大为受挫,众人逐渐退后,及公虎与班超战二十回合后,芦芽山已无人迎敌,皆退至公虎身后。

沈祥知班超不肯放走火雷豹,高喊:“莫放走了火雷豹!”

黄龙岭击退了芦芽山,士气高涨,众人欲一血前齿,纷纷高喊:“莫放走了火雷豹!”

芦芽山匪众多是农民,喜随大势,见芦芽山败落,唯恐命丧黄龙岭,纷纷逃去,独公虎尚与班超缠斗。公虎个性偏执,爱争斗,敌人愈勇,公虎越喜,他与班超打斗五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站在一旁的孔祥广见公虎久战不下,上前夹攻。孔祥广早年拜师学武,本事高强,营中谁也不知其真实功夫。只是几个回合,公虎便落下风。

班超道:“你还要争个长短吗?”

公虎挡住孔祥广一枪,说道:“小爷不和你争,我要去了!”

孔祥广吼道:“哪里走!”说罢,长枪刺向公虎小腹,公虎挡开,班超长枪又从后背刺来,公虎贴在马背,试图躲过,孔祥广掉转枪头,刺向马头,公虎坐骑受惊,将公虎掀翻在地,公虎落到地上,被班超长枪抵住喉咙,众人一拥而上,将其缚住。

时芦芽山人马已经逃散,鹧鸪山命各头目带领人马追杀。

班超与沈祥等人欲借此机会,离开黄龙岭,他们将要走,却被鹧鸪山喊住了。

“几位壮士且慢!”

班超四人勒住马缰,沈祥问:“何事?”

“请问几位高姓大名?”

“名字就不必报了吧,我等还要追火雷豹,待追上火雷豹,擒回他的头,再回来报知姓名!”

“壮士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阁下既已救黄龙岭,还请上山喝杯酒,让老朽尽些地主之谊!”

“大当家的地主之谊,在下已经领教!”沈祥说罢,打马向北而去,班超三人紧随其后。

鹧鸪山面上一红,他不知沈祥四人何以坚持追杀,倒像比自己还痛恨芦芽山一般。这时望秋走了过来,她对鹧鸪山附耳道:“女儿已经答应黑衣汉,言他若是救出父亲,愿以身相许!”鹧鸪山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这般英勇,原来是要娶我女儿,是也!是也!”

鹧鸪山随即命一队人马追了上去,望秋关心班超安危,带着侍女一并追了上去。

班超四人出发前,黄龙岭已有大股人马追杀芦芽山匪。

饶锦文道:“天色黑暗,左右皆是土匪,是否将黄龙岭的人一并杀了!”

沈祥道:“反正都是土匪,杀之亦无不妥!”

班超道:“不可,我们只有四人,不可四面树敌,万一被发现身份,则死无葬身之地。”

沈祥道:“该当如何?”

这时,前面亮出几支火把,原来黄龙岭的人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全部停了下来。这队人看到班超,高兴的喊道:“原来是大英雄来了,你们追来,我们就放心了!”

又有人问道:“几位壮士要去哪里,我们跟着你们!”

班超道:“我们在追杀火雷豹!”

“太好了,我们也在追他!”这人对前方喊道:“大英雄来了,你们快来,大英雄带我们打火雷豹!”

这人话音未落,前方众人应道:“我们也追随大英雄!”

一时间,班超周边竟聚了百人。

众人举着火把,声音嘈杂,像是来到集市。

忽然,有人喊道:“有敌人!”

众人安静下来,果然见到左侧黑影攒动。原来芦芽山的人逃窜不及,眼见被黄龙岭追上,四散躲在了山石枯草后,及黄龙岭的人聚集,灯火大亮,芦芽山的人见躲藏不住,趁夜逃跑,左右蜂拥,唯恐逃之不及。

众人见两侧藏有芦芽山匪众,持刀举叉往草丛中去,未有畏惧者。班超四人勒马,僵在当场,不知是走是停,见一队人马追了上来,却是望秋。

望秋看着班超四人,说道:“你们何以跑的这般快!”

孔祥广笑道:“怎么,三姑还想请我们为黄龙岭修山吗?”

望秋说道:“白日我待客不周,请你们不要生气。”

沈祥道:“道歉就不必了,只盼你信守诺言,不要再留我们!”

望秋奇道:“你们是要走吗?”

沈祥道:“正是!”

望秋道:“走也可以,但他必须留下!”望秋指着班超。

班超面露吃惊之色。沈祥笑道:“你这女子,我这兄台年过三十,你不知他是否婚配,便要嫁他,不怕吃闭门羹吗?”

望秋道:“他杀了莫良,又救了我爹,我说嫁给他,便要嫁他,不管他是否婚配!”

沈祥看向班超,问道:“仲升兄何意?”班超显是十分踌躇,望秋要留他,显然是要嫁给他,他从未拒绝一个女孩子,当初如霑若是似望秋这般,今日也不会单身至此。想到望秋是土匪的女儿,言行又不似闺秀,班超决意拒绝。

正在这时,一名喽啰慌忙报知望秋:“三……姑,不好了,芦芽山的人又杀回来了!”

望秋大吃一惊,她向北望去,果见北侧的山道上萤火闪动,正南向而来,望秋大喊:“迎敌!”

芦芽山的反扑的匪众很多,从火把上看,密密麻麻,难以数计。班超奇怪,这些人阵型散乱,不像反扑,倒像是逃命。

过不多时,芦芽山匪众靠近了黄龙岭,惊慌叫喊:“快跑啊,匈奴人来了!匈奴人来了!”

班超一惊,看到远处火把明亮,好似一条条火线,从北向南而来,暗道不好,果然是匈奴骑兵,他高喊:“快回黄龙岭!”黄龙岭匪众听说匈奴兵来,转身狂奔,这些人在山中呆的惯了,平地跑起来,健步如飞。

饶锦文笑道:“仲升兄,你威望越来越高了,只说一句快回黄龙岭,众人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班超无言,望秋趁机道:“快随我回山吧,匈奴兵退后,尔等来去自由!”班超四人不得已随望秋再回黄龙岭。

黄龙岭城门紧闭,一些芦芽山的人混进了黄龙岭,大黄牛将芦芽山众捉住,关进地牢,没有闯进山门的人被关在了山下,拍打着城门。

不多时,匈奴骑兵兵临城下,远远望去,一望无际,竟有数千人之多。

山门上的众人看着山下的匈奴兵,惊惶无措,他们虽然身经百战,但是这么多的匈奴兵,还是头一次见。匈奴人用蹩脚的汉语喊道:“山门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匈奴国的勇士,现在路过贵山,命令你们即刻打开山门!大匈奴是天上的太阳,大单于是草原上的国王,我以大单于的名誉向你们保证,开城后不杀一人!”

山下那人反复说了几遍,山门上人声躁动,一名喽啰向鹧鸪山说道:“大当家的,匈奴人说不杀咱们,咱们就打开山门吧!”

鹧鸪山大怒,他拔出佩刀,斩落那人头颅,说道:“再言开门者,有如此人!”众人惊惶,不敢多言!

望秋问班超:“你可有良策?”

班超道:“黄龙岭山高地险,匈奴兵虽然人多,但是都是骑兵,奈何不得我们!此时天无月光,我们不如熄掉火把,对方看不到我们,也就探不到虚实!”

班超说话时,鹧鸪山已经听到,他大喊:“所有人熄掉火把!”山上众人听了,熄灭火把,黄龙岭一片黑暗。

班超道:“现在命弓箭手往山下射箭!”鹧鸪山命山门与北山工事里的弓箭手射箭,箭羽齐飞,落入匈奴兵马蹄前,却并未射中匈奴兵。原来匈奴兵精通骑射,知晓弓箭距离,站在了箭程之外。

班超跳到山门围栏上,取来弓箭,凡班超射出,必不走空。匈奴兵大惊,后撤百步而不敢进。山门上的人见了,纷纷叫好。

匈奴兵虽然后撤,但是并未退军,反而在北山的空地上搭起了营帐,似有久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