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命争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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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宫哥,我回来结婚了

转眼之间就到了腊月二十七,天气依旧不错,每日都有半天的晴天,到了下午两点左右,阴云一眨眼就把阳光遮掩,天上变得阴霾雾重,太阳有了借口,开始旷起了工来。

川内的冬日就是这样,每天空气中的湿度都很高,没了阳光的照晒,不消一小时远近高低都披上了层雾纱,阻挡人们的视线,让人看不真切。

阵阵的微风,带走它遇到的地面上一切东西的温度,让它们变得冰冷、肃穆。

还是那个阳台,仍是那张藤椅,人也是那个人。

浑身上下阳光给的温度已然消失,椅子上的人一点挪动的意思都没,依旧那么闭着眼睛躺着,似乎睡着了,只不过他揣起了抱在胸前的双手,还缩了一下脖子。

半米开外立着的小玻璃圆桌上放着一杯淡黄色的茶水,杯底青绿卷着的茶叶,也在水的浸泡下,变得舒张嫩黄,显然,茶杯的主人已经换了很多次水。

玻璃杯口没有一点水雾,杯中之水,早已凉透,没了清香,在微风下泛着层层涟漪。

茶杯旁边放着本合着的黑红色封面的书,隐约瞧见上面三个大字《厚黑学》,书皮破旧不堪,看来书的主人很这本书,经常翻看。

书靠人的方向,反扣着一个手机,手机上的塑料套子,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泛黄透黑不说,上面还有很多划痕和碰撞留下的痕迹。

透过阳台往屋里望去,宽大的客厅里没有人影,地板上被拖得光洁干净,没有一丝污迹,灰色布艺沙发上的几个抱枕也摆得整整齐齐,坐垫弄得没有一丝褶皱。

远处的花架上摆着几个花瓶,以青花为主,但瓶子里只插了几朵塑料花,闻不到任何香气。

花架不远处就是禁闭着的暗红色桐木大门,门后靠厨房旁放着一米来高的米黄鞋柜,柜子的格子上摆着几双男女的鞋子,但最让人瞩目的还是那双粉红色小浣熊鞋头的棉拖鞋,看起来可爱生动。

镜头再拉回阳台,藤椅上躺着的人的脚上也穿着小浣熊棉拖,只不过颜色是青灰的。

仔细一看躺着这人,原来是陈宫。

浮生偷得半日闲,吃了饭,等任瑶去了医院,陈宫把碗筷和卫生收拾干净了,见阳光正烈,又兴起了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心思。

阳光,清茶,下午,看书,终汇成了两个字——安逸。

在阳光下看书,并不是很适合,眼睛似乎受不了,下次得戴个墨镜。

陈宫喜欢安逸,冬日晒太阳,那种浑身暖洋洋,懒洋洋的感觉,就是安逸。

这不,晒了快一个小时了,挂在天上的太阳早就没了踪影,这天也起了微风,带着些许凉意,意犹未尽的他,并不想起身,走进客厅。

那首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黄家驹独特的嗓音让人着迷,虽然离去很多年,但也不妨碍像陈宫这样的九零后喜爱和崇拜,并把它设置为来电铃声。

“前面是那方,谁伴我闯荡……”《谁伴我闯荡》是陈宫除了《光辉岁月》最喜欢的粤语歌,歌声从手机底部喇叭穿出,进入假寐的陈宫的耳中,让他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是谁?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伸出左手把手机拿在胸前,看了眼来电显示,陈宫紧皱着的眉头松了开来,没有表情的脸上立马浮现了笑意,看来,打电话过来的人,让陈宫很欣喜。

拇指点了接听,等接通后,陈宫把手机放在左耳边,朗声调笑道:“儿子,今天是那阵风把你吹来找我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滚,儿子,别扯犊子,我找你有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高兴,还年轻,也有一丝凝重。

陈宫没注意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中的凝重,反笑道:“稀客呀稀客,儿子竟然有事找我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无奈:“儿子,别闹了,我是真的有事求你!”

“喔?真的?”陈宫不相信的,再问了一遍。

“那个鬼儿子豁你嘛!”电话那头,拍着胸口保证。

“嗯!”陈宫收起了脸上的笑和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惺忪半眯的双眼一下睁开,翻身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问道。

“啥子事?国二娃!”

给陈宫打电话那个人,是他的发小,比他小上一岁,叫陈国立。因为岁数相差不大,两人之间说话也是荤素不忌,经常称呼对方“儿子”。

又因为陈国立在家里占老二,所以陈宫也喊他“国二娃”!

这小子进入社会打工后和陈宫很少联系,更少打电话,一般都是微信联系。摆龙门阵、诉苦、借钱都在微信上完成,能让陈国立打电话来给陈宫说的,一般都不是小事。

比如分手,比如受伤……

所以,陈宫才不会继续吊儿郎当,没有正形。

他一本正经,郑重其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钟,才开口:“宫哥,我今天下午回来了!”

陈宫有些惊奇,因为陈国立有好几年都没在家过过除夕了,更不提提前回家了。

事情原因很简单,陈国立和他父亲不和,所以每年都是大年三十过了,正月初二之后,正月初七之前回家。

陈宫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开口催促:“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陈国立突然笑道:“也没啥事,就是回来打算结婚!”

“怎么,你和芳芳和好了?”陈宫反问,他知道发小陈国立与他女朋友之间的事,不是分手了吗?所以,他才疑惑:“可以啊,儿子,终于修成正果了!”

电话那头的陈国立听后,沉默了,好半晌才苦涩的回答道:“宫哥,不是芳芳,是另外一个女孩子!”

“啥子啊?”这回,陈宫真的是惊讶了,不敢置信,问道:“那芳芳呢?你就……”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知道再说下去,陈国立可能会生气。

芳芳全名叫“陈芳芳”,是陈国立上职业中专交女朋友,两人交往很多年,不比陈宫和李西纠缠的时间短。

女孩儿人不错,和陈宫一起吃过几次饭,但她妈并不喜欢陈国立,职业中专一毕业,她妈强行把芳芳带去吐鲁番,芳芳是在姐姐的帮助下背着她妈一个人坐火车回川找在蓉城打工的陈国立。

一个没成年的女孩子辗转几千里,三天两夜,还是硬座,陈宫都打心底佩服。

和陈国立在蓉城一呆就是五年。

后来,因为陈国立和别的女人聊骚两个人闹分手,陈宫还打电话劝过,骂过陈国立。

本以为他们两个和好了,结果,陈国立你竟然和我说不是芳芳?

有点难以相信,但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惊讶。

陈国立苦笑两声:“哈哈,芳芳啊,她走了!”

陈宫听出了兄弟的苦涩,也不刨根问底了,谁没初恋,谁没爱过呢。他立马问道:“难道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这才急着回来结婚?”

还有三天过年了,你说,总不得正月结婚嘛?陈家坝就没见过正月结婚的人。

“哈!”陈国立哑然失笑,“啥子都瞒不住你,宫哥还是那么聪明啊!”

陈宫更好奇了,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几个月了,姓啥,多大岁数,那里人?”

“五个月了,和芳芳一个姓,95年的,乐至县人!”

“那行,日子定了没有?”陈宫继续问道。

“定了,腊月二十九!”

陈宫失声尖叫:“后天?卧槽,无情!”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