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沿凯江河道修建地“中回路”行驶七八公里,就进入回龙场镇,远远地就能看见路口耸立地通信大铁塔和交通提示路牌。
场镇路口不到500米左边是镇医院,医院门口很多人在进进出出,再往前走两百米,是个十字路口,右拐过桥就到了陈家坝村地村口。
桥是去年通车地,上面地水泥印记看着还很新。桥地两边一米高地水泥护栏上还架着一排首位相连地不锈钢护栏。
比起下游三四里处已经封闭,不允许通行地老回龙大桥(石拱桥),显然这座新建立地大桥更为漂亮和安全,使用寿命也会更常!
陈家坝村村民及附近几个村地村民要上镇上赶集,原来都是通过下游那座七十年代修建地老回龙大桥。
前几年沙船乱采乱挖,导致河道变深,石桥墩子地基被汛期洪水冲刷得下面中空、不稳,为了百姓生命财产安全考虑,政府封了石桥。
这一封就是四五年,这几年平时村民出行,只能去下游临时搭建地“便桥”,枯水期倒还好,到了汛期,便要绕道下游很远地距离石安乡处的水泥桥才能去到镇上。
新大桥的建立,为陈家坝村村民通行带来了便利,间接的触使村民修建房屋在桥头附近。
以前这片地只有两三家人,其余是耕地。现在,沿路尽是房屋,有脑子的村民在村头开起了茶馆和超市,也算一个谋生的活计!
在桥通车那一刻,最高兴的莫过于和回龙场镇隔江相望的陈家坝村村民。
直线距离不足两里路,要到镇上买点卖点东西,非常方便。
有的村民开玩笑说道:现在呀,就算是把油倒进锅里烧着,再骑着车子去镇上买肉,都来得及!
这句话,得到了很多村民的认可。
陈宫也认同那位村民的话,他正骑行到村头,路口再右拐一下,就进村了,进村往里骑个一公里就到了他位于村子南方山边的家。
要进村了,陈宫捏着离合把档位降得更低,右脚还点了点脚刹,使机车的速度降到20迈以内。
村口是茶馆和超市,这个点,茶馆里喝茶打牌的村民很多,小孩子也很多!
得利于国家的“二胎政策”,好多以前不敢生的人家,这几年也生了二胎,现在几年过去了这些孩子也能满地跑了!
几岁的孩子就喜欢在茶馆附近四处乱跑,而他们的父母则围在桌子边边喝茶边看着他们玩闹互相拉着家常,不时发出阵阵大笑。
两三岁大的孩子脑子里可没安全意思,陈宫怕车速快了,不小心撞着这些后辈,那就乐子大了。所以刚到村口,陈宫便把速度降了下来,以防万一。
陈宫眼睛死死的盯着在茶馆路边玩闹的孩子,一边慢慢的把车骑过去。
发动机的轰鸣让拉家常的村民紧张了起来,纷纷起身上前抱着自己的孩子,让在路边,对着陈宫行注目礼!
“宫娃?”一声不确定的声音在陈宫耳边响起,让陈宫捏紧了刹车,使摩托停了下来。
熄了火,陈宫用脚垫着地保持平衡,把头盔前视镜上抬,露出了上半张脸,扭头往呼喊声处看去。
是茶馆主人的儿子陈风,算是陈宫的发小。陈宫被头盔遮住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有些冰冷的眼睛也温和了起来,带着爽朗高兴的开口问道:“二娃?好久回来的?”
陈宫边说边把头盔取了下来,露出了他那张带着笑的长脸。
皮肤棕色的陈风看着骑摩托的人真是陈宫,显得很高兴,往摩托车这边小跑而来:“硬是你娃儿嘞,我刚才看到是有点像,就喊了一声,你好久回来的?”
声音中带着好久不见的惊喜。
把头盔挂在把手上,陈宫下了车,摸出烟来,递给一脸憨笑的陈风:“回来有两天了,怎么,你这么早就准备回来过年了?”
在陈宫印象中,陈风只有每年过年才回来几天,今年咋回来这么早?
陈风接过烟,看了眼烟头,惊奇道:“中华?小伙子混得不错嘞!”
点燃烟,深吸了一口,陈风这才说道:“还不是我爸妈嘛,说他们两口子开茶馆和超市忙不过来,喊我回来帮忙,我就回来了噻!”
说完,还无奈的摊了摊手,表情很不情愿。
陈宫瞟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陈风父母,然后调笑道:“你小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哥哥和嫂子,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陈宫的辈分和陈风父母是一辈的,故而喊他们“哥哥、嫂子”!
陈风表情郁闷:“屋里,那里有外面好耍?无聊不说,我爸妈还把我看得死死的,门都很少让我出。”
又抽了一口烟,陈风黝黑圆润的小脸动了动:“这不还有我哥嘛,我妈他们怎么不叫我哥回来帮忙,偏叫我?”
这个问题,陈宫确实不好回答,陈风三兄妹,上面有个哥,下面有个妹,妹妹已经嫁人,倒是这两个做哥的还是单身!
“估计,你是小儿子,比较听话嘛!”陈宫有些不确定说道。
“唉……”陈风叹了口气,显然他是不满父母的安排的,但他无可奈何:“算了,不说他们了,你要不在我这里玩会儿?反正回去也没事做!”
说完,陈风还一脸期待的看着陈宫。
陈宫把烟头弹到旁边油菜地里,缓缓说道:“不了,我手头还有点事情,改天找你耍!”
“好嘛!”陈风见陈宫并没有在他家茶馆陪他玩的意思,明显有些失落。
“二娃,二娃,搞快,楼上三号包间要两包烟,你帮着拿上去一下!”陈风的老妈站在柜台对着陈风吼道。
“那我先去忙了,你一定要来找我耍啊!”陈风明显有些惧怕他妈,往回跑去还不忘叮嘱陈宫。
“要得,明天来找你耍!”陈宫笑着答应。
“好!”陈风笑着跑开了,脸上带着快乐。
陈宫看着拿着两包烟往楼上跑的陈风,笑了:唉,幸福的孩子呀!
他陈宫倒是想有个这样混吃等死的生活,可惜喔!
陈宫摇摇头,便跨上摩托车,继续往家回。
过了茶馆,陈风速度又提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怕的生物。
中华田园犬,又称“土狗”,陈家坝村的人,几乎每家每户都养了条。
这种生物自从被人类驯化,便形影不离的跟随了人们几千年。
它们的智商很高,在陈宫看来比德牧还要聪明。
村子里的狗很多,大多放养,且有很多小团体,领地意思很强,这些狗不仅团结,还记仇!
陈宫去年回家拿了石头打一只在路边对着他吠叫的花狗,便被几条狗追了半个院子,还是陈宫跑回家,关了院门,这几条狗对着大门叫了几分钟,看陈宫没出来这才作罢。
可这狗与人的仇,算是结下了。
只要陈宫每次回来,这几条狗都会追着他,疯狂的嚎叫,面目狰狞,吼声吓人。
陈宫被这几条土狗吓得都有心灵阴影了,看着这些狗,他心里不由的就会泛起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大黄扑在地上疯狂撕咬的画面。
那次陈宫手臂,大腿,后背都是伤口,要不是他死死蜷着用手挡住了脸和脖子,估计已经当场嗝屁。
那只发狂的大黄,后来死于邻居的锄头之下。而陈宫则一瘸一拐的打了一个月的狂犬疫苗,伤口接近俩个月才彻底好了。
现在,他手臂上和背上还有当年大黄狗牙齿留下的狰狞的“杰作”。
想起年幼时被犬齿支配却毫无反抗能力的场景,陈宫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本来还有些冷的他,额头竟然开始冒着虚汗,浑身也燥热起来。
近了,近了,马上要经过那只花狗的领地了,陈宫全神贯注,不由的加大油门!
“嗷呜!”
“汪汪……”
“汪汪汪……”
趴在门口休息的花狗闻着气息站了起来,仰着头嚎叫了一声,便凶狠的滋着嘴露出尖而锋利的牙齿对着陈宫吼叫起来。
陈宫知道,它在威胁他,但若是只有它的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会儿就会有四五只各色各样的狗赶来支援。
五六只狗围着你凶神恶煞的吼叫,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想扑上来咬你一口模样,就问你怕不怕?
陈宫不理会花狗的乱吠,连忙加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呜呜呜呜……”
“汪汪汪……”
“汪汪……”
来了,陈宫从两侧的后视镜上看见从四处奔来的土狗,心里有点发慌!
变档,拧油门,加速,再加速!只要过了这几百米,就好了。
因为他家附近也有个土狗团体,领头的是只黄黑毛发相间的狼狗,陈宫家的小花也在其中。
只要进了他家的附近,这些狗就便不再敢追赶,小花会赶来支援,把这群狗撵跑。
人要狗救,这倒是一桩笑谈。
“滚开,死狗!”
“滚……”
陈宫骑着摩托,一边惊怒的用右脚踢着敢接近他的土狗!
“汪汪!”摇着尾巴朝陈宫奔来的小花,激动的吼着。
“小花,小花,快来救我!”陈宫大叫。
“汪汪!”小花错过陈宫的机车和那群土狗打在一起,随后,闻声而来的几只狗加入了战斗。
陈宫却头都不回的骑到了家门口,把车子骑进了院门,连忙下车关紧了院门,这才心有余悸的擦着额头上的汗往门外望去。
太吓人了!狗不把人当人!
身后屋檐下,陈宫的母亲朗泽芳抱着含着奶瓶的朵儿,一脸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