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狼狈的荨娘，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尊贵模样，和当年从妓院掏出来的模样简直一样，这些年在王府奢侈的生活，让她移了性子。
慕凉的眼神渐渐的冷了下去，收回短刃，坐在了最后剩下的玫瑰圈椅上。
此时的荨娘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声啜泣着，甚是可怜。
只不过，她终究是年龄大了，就是容貌，看着也要苍老许多。
“当初本王妃救你出来，是因为你曾经救过我，后来又牵连上神秘组织，本王妃又有事情离开了一趟，由着你在这王府中作威作福，这些都可以忍。”
语气一凛，慕凉眸中带着讽刺：“你知道你做了什么，若是本王妃再忍下去，是不是你打算把本王妃扫地出门？”
后面的一句话故意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荨娘止住哭声，哀哀戚戚的看了一眼慕凉，那眉眼间的风情还有青楼出来的模样，这种风情，仿佛是刻入了骨子里，今生只怕是摆脱不了了。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我都是青楼出来的，就算你是清倌又怎么样？那不还是青楼的，在这京城又有多少人看得起你，若是以后王爷纳妾，你又该怎么办？”
看慕凉神色太过淡然，荨娘有些拿捏不住慕凉的心思，只能委婉的说道。
“还不如现在王爷就纳了我，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不分彼此，你我姐妹连心，定会将这王府管理的周到。”
这一声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慕凉欺负她呢，合着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就是为了帮助自己。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讽刺十足。
慕凉嘴角带着微不可见的笑意，瞥了一眼荨娘，那眼神似乎什么意思都没有，又似乎太过讥讽。
“姐妹？这还真不是是抬举你还是抬举我，这王府是本王妃和王爷一起挣来的，至于纳妾，也要看看王爷到底有几条命，至于你嘛，比起本王妃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不知高低之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要不是还有点价值，慕凉早就亲手送她去地下了。
不等荨娘反驳，慕凉果断起身，短刃插在腰间，虽是长裙，却有着飒然的风姿。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这王府的二夫人，依旧是名为荨娘的奴婢，鉴于你守着一个秘密，那就将你先安置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愿意说，或者什么时候本王妃有消息了，就会送你出去，你的性命可以保障。”
至于其他的身外之物，自然是不能再拥有了，到底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荨娘不顾此时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赶紧起身，踉踉跄跄的跑向慕凉：“王妃，姐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若是王爷知道了……”
猛地想到了什么，荨娘面色焦急的看向慕凉，那双灰暗的眼眸仿佛注入了希望，突然变得光芒四射。
“对，我与王爷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说不一定我已经有了王爷的子嗣，王妃你这样是谋害王爷的子嗣，你就是一个毒妇……”
人在慌乱的时候，说出的话往往是混乱的，但同时，也是真实的，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办法再去进行编造。
慕凉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后面的荨娘要冲上来的前一刻，短刃出鞘，直对荨娘，至于慕凉依旧是眉目冷然，不受任何影响。
“说，再说说自己还有什么是为了我着想的？看不出来，你倒是心比天高，可惜就是命比纸薄。”
若是当初自己救了荨娘，荨娘要是乖巧懂事，不去沾染那些是是非非，自己也就置办一份不薄的嫁妆将她嫁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但是人不知足，有的时候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再深的情感，都禁不住无止尽的消磨。
荨娘正准备抱住慕凉的大腿，看见横在两人之间的短刃，怯弱的往后退去，面上还有未滴落的汗珠。
“我不敢了，慕凉，看在我们……”
“别说那些看在当初的份上了，本王妃已经看了很多次了，这次的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乖巧点，我会让你活着的。”
至于是怎么活着，那就不一定了。
反正现在荨娘身边的侍女都已经送出去了，就算是神秘组织联系她，也只会派人进来，而不是在外面。
这样，慕凉也能够知道更多的信息，若是能够抓住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荨娘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院门关闭，院中只有两个伺候她的嬷嬷，这房间没有当初的华丽精致，反而衰败的不成样子，那些自己珍爱的珠宝玉石都已经不见了，人生至此，还有何意义？
听着身后院子传来的女子哭声，悲哀沉重，慕凉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做了，其实也很好。
“好好守着这边，若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一律格杀勿论。”
“是，王妃。”这边的侍卫自是深得慕凉和宁长柏信任的，守着一个院子不让其他人接近，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回到主院的时候，宁长柏正站在窗前，眺望着外面，神色肃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莫非还有些不舍得？”
被慕凉挑眉一看，宁长柏就有些眼抽抽，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只怕性命堪忧。
“娘子哪里的话，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就是死在外面，也没什么关系。如今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只要神秘组织的人敢联系她，我们就能有所收获。”
慕凉白了他一眼，倒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死缠烂打，那不是她的风格。
“最好是这样，杨儿和兮儿就先留在庄子中，等到这件事情处理完毕，再将他们接回来。”
女儿和儿子还小，要是留在府中遭了别人的毒手，就算是后悔死也没有什么作用，慕凉珍重儿女，宁长柏的态度也是一样。
“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时间也不早了，该用午膳了。”宁长柏洗澡可谓是三遍有余，就是为了不让荨娘身上的味道还残留，避免自己更惨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