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金融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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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民币

这个地球上有两个民族,祈望翻身的情结特别浓厚。

一、主席

1999年是二十世纪收关的一年。17年后的今天,转头看去,那一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其中多数已被忙碌中的人类所遗忘,然而对那些研究金融历史的人来讲,这一年前后发生的三件事情,今天看,对人类的影响极为深远。

在讨论事情变化的原委之前,让我们还是先来看看有关的数字吧。

1999年,咱们人口12.58亿,17年后的今天,咱们的人口增加到了13.8亿,总量上大概增长了9.7%。

1999年那年咱们的年经济总量为1.1万亿美元,排名世界第7,略低于意大利,当时全球排名第2的日本GDP总量为4.4万亿美元,是咱们整整4倍。可非常有意思的是,17年后,咱们的GDP达10.95万亿美元,成长了995%,为人口增长速度的近100倍!全球排名跳到了第2,而世界排名第3的日本只有4.17万亿美元,这个在上世纪领先亚洲百年的第一工业强国,目前的经济总量只是我们的38%而已。经济成长只能说明自身的一些情况,更重要的是各国互相之间的贸易发展状况。1999年咱们的进出口总额为2989.6亿美元,到2016底,咱们的国际贸易总额已达3.58万亿美元,17年中增长了近11.97倍,总量全球第一。

有人评价到,1999年开始,到2016年的17年里,中国实现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成长,完成了一连串难以置信的跳跃。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关注金融的人评述到,1999年世界经济发展当中出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欧元成立元年。对欧洲人来讲,这事儿,不但意义重大,且影响深远。要知道,公元410那年,将地中海周边及整个欧洲统治了近8个世纪的罗马帝国崩溃,罗马城沦陷于来自北方的野蛮人之手。风霜雨雪,春夏秋冬,近1600年中,从政治到经济,欧洲几乎再也没有被统一过。特别是金融货币方面,从南边的巴尔干到北边的斯堪地纳维亚,走出几百里,大家用的钱就不一样,到处是国境,到处有海关,由于一千多年来欧洲始终没有出现过像秦始皇这样的人物,所以千年来欧洲的金融环境比起中国来讲,复杂得多,混乱得多。人心思定,为了欧洲长远的利益,经过多少个世纪的沟通与协调,伟大的欧巴罗终于在二十世纪眼看将要结束的最后一年里,在经济统一方面向前迈出了重大的一步。长期对抗而无序的欧洲终于看到一缕和平中走向统一的曙光。对欧洲的经济来讲,其更重要的意义还在于,自此欧洲在金融上开始有了与美元抗衡的资本,长期来美元一统天下的局面,因为有了欧元的出现,金融垄断开始被打破。

从国际贸易角度探讨,1999年也是东西方竞争与平衡游戏中,至为关键的年度。这一年的11月15日,中美两国政府的贸易谈判代表在北京的一间会议室里签署了关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谅解协议,互相握手后双方共同发表了新闻公报,这意味着长期挡在中国人加入WTO组织的关键障碍得以扫除。这一年也为中国将在国际贸易舞台上一显身手,进出口贸易实现跳跃式的增长奠定了重要的基础。今天看,得益于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中国的综合制造与加工能力实现了梦一样的增长。

然而,从兄弟的金融史观出发,对全球金融格局变化,特别是对于中国经济来讲,最为深远与重要的事件,还不是欧元的诞生与中国加入WTO,而是自当年10月1日起,世界金融市场中,开始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头像,比华盛顿,比甘地晚了许多,在创造了自己的货币的50年之后,毛泽东先生终于走上了人民币,随之进入到这个世界金融舞台的中央,自此世界金融格局开始大变。

那一年,朱镕基先生被世界上无数的媒体称之为中国经济沙皇。如果说毛泽东是人类金融世界之中的一个超级精灵的话,那么把这个精灵从魔瓶时释放出来的人就是这位中国历史上数得着的强势总理了。

1999年10月1日,经济沙皇决策,将那位给整个20世纪留下深刻痕迹的奇人重新请上人民币,作为当时的国务院献给祖国,也是献给即将到来的21世纪的一份意义特殊的厚礼。

对当时的中国人来讲,50年前的那一天,意义非凡。那一天,这位身材高大的东方领袖,站在天安门上向全世界庄严地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以兄弟的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深远而复杂。

几千年来,中国长期屹立于各民族之林的高端,进入海洋文明之后,中国人被那些乘着船扛着炮的海盗倭寇们一通乱揍,倒在地下后,开始任人欺凌,谁都可以往你脸上吐口痰,在你头上跺一脚。想想,跳过一百年前,往前数,咱的先人们何曾混到这种地步?

读着曾经强大、灿烂与辉煌历史的几代国人的内心中始终是不平静的,复兴之梦一直是他们内心深处的一片难以更改的情结。这里的精英们长久地在内心呼唤着,无论如何也要翻个身,爬起来,最终站起来,看着对方的眼睛,大声而庄严地说点什么历史上看,兄弟以为,这个地球上有两个民族,祈望翻身的情结特别浓厚。一是咱们中华民族,再一个是他们犹太民族。特别是后者,其内心深处的窝囊之感,堆积已近两千年。犹太人说,世上最重要的三个标准,全为我们犹太人所创。说到时间,人类全以公元定位,而公元之说恰恰是为了纪念那个年轻的犹太人——耶稣基督的;说到地理,不管是他们西方,还是你们东方,全是以我们犹太圣城耶路撒冷做的定位,只有我们才是人类文明的心脏;更重要的是,全世界人类的信仰,不管是早先的基督教还是后来的伊斯兰教,其实本质上都是从我们犹太教演化而来。后来可好,那些从我们犹太教的衍生出来的派别,竟对先人的创造缺少起码的尊重,甚而至于迫害屠杀,全无体统。从近代看,数数人类各民族有多少精英获得了诺贝尔奖,就知道谁是对这个世界文明贡献最大的民族了,可多少年来,整个世界是怎么对待我们犹太人的?从这个意义上讲,犹太人内心翻身的情结甚至浓于中国。遗憾的是,直到今天,犹太民族仍在翻身圆梦的道路上,苦苦地流浪着。

好在,中国出了个毛泽东。自此,中国人翻了个身,为续写民族复兴梦故事开了一个好头,天佑中国,此间的复兴大梦在他身后,开始发力。

兄弟一直认为,中国经济沙皇为政5年中,做得最精彩、最辉煌的事情就是签发命令,自老人家走后的第22年零22天起,重新将他请上货币,让他在我们民众的每一个手指之间,每一个关注之中,得以复活,从1元开始,5元、10元、50元、直到100元,让这个近乎神化的生灵,复活于国人每一个交易,每一次支付之中,以此守护与护佑着这个正在圆着复兴大梦的民族。

其实,在研究人民币一路走来的路上,兄弟发现,毛泽东是位最不想和钱币之间有过多过深关系的人,更不要说让他像其他开国领袖那样,被人们请上货币了。

1947年,当林彪的大军与卫立煌的国军激战在东北的白山黑水之际,一位参加过长征,担任过陕甘宁边区政府物资局局长兼贸易公司总经理、中共七大大会总务处处长,时任东北人民军总后勤部部长兼东北银行行长的叶季壮先生,既没有向林总汇报,也没有向罗政委请示,更没有和顶头上司陈云同志沟通,擅自在北满地区发行了一款人民币,其中面额为伍佰元的画面上竟把当时中共领袖毛泽东的画相印了上去,他原以为毛看到后,会夸他办事得力有法。谁知,当人民领袖看到自己的形象竟然出现在钱币之上时,表情极不好看。

尽管人民领袖一生没有专修过金融方面的课程,但他对上个世纪中国的金融与货币发展历程还是相当熟悉的。北洋政府的袁世凯穿着军装上过货币,孙中山穿着中山服上过货币,最令毛泽东反感的是蒋大总统,一会儿戎装,一会便服地,伴随着国民政府一圈圈的金融改革,从法币到金圆券,不知上了多少次中国的货币,可前边这些人哪一位在老百姓的手中与眼里呆长过?

50多岁的人民领袖颇有自知之明,这个谙熟历史的人,心中一定有着常人难以揣摩的预感。中国的事情一向如此,那些生前就上了货币,被百姓们上街揣在口袋里,与小商小贩讨价还价时,终日里被买卖人在脸上捏过来,身上摸过去的政治家,有几个最后能稳稳地坐定江山的?何况现在江山还没有打下来,下边拍马屁的人就要把我印到货币上去,这不是和我毛泽东过不去,而是和我们即将打下来的红色江山过不去!小叶啊,你好糊涂呵!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1948年,参加过北伐、南昌起义、长征,一生钟情于军事教育事业的肖克将军,忽一日收到一份呈报文件,要求批复,上报单位为当时华北军区的红色财政机构——长城银行的总务室,要求批复将人民领袖毛泽东的形象印上即将发行的华北解放区货币之上。肖将军哪懂财政?况且下边的同志有觉悟,有对领袖充满了革命的热情,这种事情怎么好反对?于是大笔一签:同意。数月后,华北的市面之上,开始出现了有毛泽东头像的纸钱。有钱就会用于消费,是消费就会出现流通。

不知哪一天,这些带着对领袖无限热爱的纸币开始出现在了当时中共的大本营——西柏坡周围的街头,看到面额仍为伍佰元的自己头相,毛泽东苦笑道:老蒋已经把中国的通货膨胀搞到天上去了,还不都是钱惹得祸?这种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们都不清楚吗?再说,我不是一再说过吗,谁想让我毛某人早点垮台,谁就把我放在钱上去。整风已经有几年了,全党同志谁不清楚,他蒋介石越是喜欢钱,我毛某人越是厌恶它。马上告诉肖克,如果你还想在军校教书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搞这些玩意儿了。这是人民领袖第二次坚定地否掉了此类提议。

二、行长

聊到人民币,肯定还要扯到另外一位当年脚跨政商两界,行走于国共之间的南汉宸先生。

南先生在政界的资历之老,连周恩来都要让他几分,毕竟从年龄上他长了未来的共和国总理3岁,大他两岁的毛润之见到他,也是十分的客气。南先生出生于山西洪洞,自小理财的基因就比常人优越,投身政治极早,16岁那年,武汉发生了推翻末代封建王朝的辛亥革命,随之他参加了太原起义,18岁小小年际,就被周围选为山西征蒙军的队长。25岁那年,当周围纷纷弃高利贷从戎之际,他却反其道弃戎从商,在华北地面上从事煤炭、纺纱、轧棉等实业方面的商业活动,从而积累了丰富的财务经验。

1936年,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发生之际,中共这边马上做出部署,周恩来负责张学良这边的工作,杨虎城那边的总联系全在南先生这条线上,因为早在10年前他在冯玉祥组建国民联军时,就担任了第三军政治部主任,进而与杨虎城将军成了哥们儿。抗战期间,他担任陕甘宁边区政府财政厅长,很多财务方面的事情,毛泽东都要特意走到他住的窑洞里去请教。

国共内战之际,毛泽东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临时中央落脚在西柏坡后,人民领袖亲自指定这个小老弟担任中共最重要的红色银行——华北银行的总经理。

1948年底,中共开展部署三大战役,就在人民解放军在毛泽东的指导之下,全力以赴准备与蒋军大杀一场之际,南先生找到党内的大秀才中共一大代表董必武,一起到来毛泽东的指挥部就财经问题做汇报。

那段时间里,由于同时指挥着四个野战军的军事行动,毛泽东几乎忙得连觉都睡不了,好在有周副主席协调在旁,经董老安排,终于在国共两军于山东地界上打得不可开交之际,找了一个冬日下午,让毛泽东日理万机中,抽出一个空挡来听听南先生有关财政方面的一些想法。

南先生的主要想法为,我们正在进行着一场伟大的人民解放战争,我们英勇的人民解放军以正以摧枯拉朽之式歼灭着蒋匪军,解放着全体人民。但是从民生角度看,人民翻身解放之后,他们一定需要货币。由于我党的革命宗旨是为人民服务,因而我们未来的货币也是为着人民服务的,所以货币的名字应该像人民解放军一样,起名为人民币。配合着我们的军事部署,今后我们的人民军队打到哪里,我们的人民币就跟随到哪里,随之将我们党的金融信用建立到哪里。

听到这里,毛泽东一掀身上的棉袄,开始激动的在房间里不停地走动了起来。

南先生继续汇报道,我们已经商定,未来的人民币利用陈云同志监管下位于佳木斯的东北银行印钞厂,即日本人留下来的印刷设备,先将人民币印制成半成品,所有初印的人民币暂不裁剪,不加印号码签章,然后将这些半成品从东北经海上与陆路运到咱们旁边的石家庄来,再加工为成品。以后,随着战役不断的发展,新印好的人民币随着人民军队向所有刚刚解放的地区投放,从军事到财经,多方面有效地协调统一起来,以更有效地打击蒋匪帮。

听到这里,毛泽东马上让卫士将已经休息了的陈伯达、田家英他们叫醒,随后吩咐,马上准备着手写文章,庆贺我们伟大的人民币即将诞生。文章要尽快地发表在《人民日报》之上,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光辉的人民币将追随着伟大的人民解放军走向全国。

1948年12月1日石家庄解放区发行了第一批人民币,第二天,《人民日报》在显著位置发表了庆贺人民币诞生的新闻。

就在毛泽东踌躇满志之际,南先生又用一种试探的口气解释道:主席,我和董老他们商量了一下,因为这是我们即将建国的第一批人民币,佳木斯东北银行的设计人员还专门就货币的设计提了一些设想。说到这里,他又向坐在旁边的董必武看了看。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来此汇报工作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前有叶季壮,后有肖克,都曾做过先斩后奏的事情,结果都被主席狠狠地刮了鼻子,现在采用不斩先奏的方式再游说一下主席,不知是否可能。

这事儿,来之前,南先生也曾和董必武合计过。董是湖北九头鸟,精明中透着练达,看着理财有术的山西老弟南汉宸说道,润之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这个湖南人有教师情结,一生最喜欢的还是笔和书,一生都在打仗,可枪基本不摸,终生都在带队伍,可钱更是不碰,他曾好几次表示过,世上都说政客与娼妓脏,其实还有更脏的东西,你明白吗。

此刻,望着犹豫不决的董老,毛泽东像是早有洞察似的说道:说到人民币的设计,请你们千万不要打我毛某人的主意。南老弟刚才不是说了吗,人民币是为人民服务的,它是属于国家的,我们现在还没有建立国家,我只是一个党务工作者,又不是政府领导,怎么能把我的头像往钱上印呢?接着,他的大手一挥,看着南先生说道:汉宸呀,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但我有个想法,也想和你商量一下。冯玉祥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我听说你不但和杨虎城有托孤之谊,更和傅宜生有同窗之情,现在傅将军陷在林彪和聂荣臻的包围圈里,走也不好,留也不是。谢谢你的人民币建议,但我想说的是,你能否先暂时将财政方面的事情放一放,还是和我一起联手,为和平解放北平多做点工作。现在,我想请你帮帮我,也帮帮中央,帮帮我们北平的父老乡亲,将我最近写的一封信,亲手交给宜生,你看可以吗?

一旁的周恩来解释说,南老板,你不知道,前些时候,还是傅宜生让邓宝珊带信来,说想和你这个旧故先谈谈。

看到两位中共首脑同时以十分器重的目光看着自己,南先生随即立正,向主席敬礼:保证完成中央交付的任务。我什么时候去北平?

毛泽东笑着将南先生的手拿下,说:这里的很多人喜欢讲我老板,其实你才是我们这支队伍里真正的老板呢?你放心,如果将眼前北平的事情和平解决后,我保证推荐你当咱们人民政府下面的金融主管,你提议的货币叫人民币,所以你领导之下的银行,也只能叫人民银行。

周恩来笑着拍了拍南汉宸的肩膀:以后,再见到你,我可能就要叫你南行长了。

1954年底,接受老大哥苏联的帮助,五亿中国人民正全力地向着社会主义大道上狂奔。五年计划实施当中,士气、章法都可圈可点,但是也有一个问题随之而出,随着社会主义建设规模的不断扩大,货币量的规模有点跟不上形势,加大人民币发行量的宏观压力日显。刚刚正式接替南汉宸工作(南已于2年前出任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主席兼党组书记,但人行行长位子仍占了2年多)的曹菊如,出任第二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新官上任,自是新举多多,一份文件打到中央,强烈建议,货币以新换旧,开创老行长在位时不便着手推行的大举措,发行新一版人民币。

与此同时,就在共和国百业待兴之际,前朝的遗老,现世的仇家,利用一切场合开始抹黑新政,张嘴今不如夕,闭口专制独裁,口传口话赶话地,一片对新社会的怨气飘进了中南海。毛泽东耳闻之后,极是愤然,借着反潮流的情绪,他开始见着所有那些带着浓郁复辟观念的知识分子大讲起马克思加秦始皇来。被儒家骂了两千多年的秦始皇,也在此刻开始得到了某种正名。在毛泽东眼里,始皇统一文字、量衡及货币是其对中华民族最大的贡献,这是主流,研究历史还是要讲辩证法与一分为二的。

再看看市面之上,从1元蓝粉两色的工人农民,直到5万元红紫绿的拖拉机,60几个版别,混作一团,给百姓添了不少麻烦。此事,毛泽东早有所闻,这次人行新行长申报推行新举措,一是想利用重新定制新的货币单位的机会,顺便将过去的旧币加以回笼,以更好地配合社会主义建设;二是对六十几个混乱的币版予以简化,除了纸币,这次改革方案中还要增加上几种硬币,以方便百姓消费。

新生事物呀,谁说总是老的好,我看还是新的更好。毛泽东大笔一挥,半年之后11种面额、17种版别的人民币随之开始流通于社会当中。

不过这次货币改革尚未启动之际,关于图案设计,曹行长还是特意地拉上董老来到了中南海西花厅,将美术人员设计的几个方案放在了总理的办公桌头。其中,新版2毛钱上的火车头上挂着的是一幅毛主席画像,1块钱的纸币上有天安门,天安门上自然也有了毛主席相片,5块钱的画面为民众们抬着毛泽东的画像游行的场面。

心细的周恩来看后,在2毛、1块和5块的图案上打了几个问号。

曹行长解释说,6年前毛主席反对将他的画像印在货币上,理由是当时他不是政府的负责人,所以将他的形象放在货币上不太合适。现在,经全国人民一致推选,毛主席已经成为了我们共和国的国家主席了,这样就不能再找这样的理由谦虚推托了。从国际惯例上看,美元上是他们当年的国父华盛顿,英镑上的伊丽莎白二世女王才刚刚登基两年,各英联邦国家从铸币到纸币已全部是她的头像了,再说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货币上也是开国领袖列宁的头像,为什么咱们中国要搞特殊?

总理笑笑,说,你们还是不了解主席,他倡导的是什么?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多少年了,提及货币与金融,他就爱往资本方面想,在他的意识中,资本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带着肮脏的血腥,马克思说的。好了,这样吧,你们先把这组设计方案留在我这里,方便时我向主席汇报一下,随后总理又指着有毛泽东头像的几个图案讲,建议你们还是为这3个图案做好备用方案。

曹行长连忙点头。

果不其然,总理利用春日,某个主席睡了个好觉的下午,将曹行长报上来的第2套人民币设计方案连同请示报告,交到了主席的手上。毛泽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坚决不行,在西柏坡时我不是表过态么?我们国家老百姓用的是人民币,人民币上一定是人民,怎么能把个人的头像搞上去?乱弹琴!人民银行的这些人啊,是好心,但这么做,是逼着我毛泽东早点去见马克思哟。

听到这里,总理连忙将曹行长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另外一套方案放在了桌案上。

人民领袖看后,大喜,随即圈阅。

1955年2月21日,国务院正式发布《关于发行第二套人民币和收回第一套人民币的命令》。

当年,国家财政形势出现好转。土地革命、八年抗战、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天下不定,此刻终得安稳,各路革命功臣始获封赏。

学着苏联,毛泽东给一帮子从井岗山起就和自己打天下玩儿命的哥们儿,加元帅衔,授将军服。回首此等妙事,60多年来共和国只此一次,十年后大比武之际,一次贺龙元帅凑近人民领袖面前汇报说,肩上扛着元帅的肩章,再无法挑担子参加劳动,与老百姓共享军民鱼水之情了。人民领袖闻得言之有里,随即让总政治部下文,当即取消了军衔制度。1955年的授衔制度中,也伤了一些人的心。其间最不公的是,领两大野战军团作战,用兵如神,全军难有第二的战神粟裕,竟未能从毛泽东的手中接过元帅服,令全军上下叹息一片。

众人不平之际,少奇同志开口道:军事斗争只是革命活动的一方面,说起来,全党只有毛主席一个人,政治、军事、经济、外交、文化诸方面,全是第一,只有他有资格像斯大林一样获大元帅衔,可我们的领袖不摆战功,谦虚谨慎,相比之下,你们还多说什么?闻之,众人皆无语。

兄弟的父母曾多次感慨万千地回忆,1955年是他们一生中几段最好的年景之一。幸亏毕业工作得早,那些年里,工资连跳连长,拿着刚发行的崭新的人民币,全民欢喜无限。同时进清华北大的同学,有去苏联留学的,有继续读博的,几年之后大跃进一来,全民工资一律停涨,直到20年后的1978年,才有变化。高校中,无数深造苦学者,皆悔不堪言。

执政期间,毛泽东到底是怎么认识人民币的,少有人敢于揣测,只是多有耳闻,人民领袖对干部工资分成二十三级,大学教授级别分为六级,甚至连产业工人师傅的工资竟也分出八级来,颇有微辞。

人民领袖追求的是不断革命,是破除法权,是官兵一致,是男女同酬,是人民万岁,是乌托邦理想,是人人有饭吃、有衣穿、有事做的社会,是平等至上的大同世界。

为了摧毁等级制度,1966年,在他的导演下,由红卫兵挑头,硬是将一个充斥着层级化的世界,于疯狂的革命与批斗中,一路碾平。

在颠倒乾坤的文化革命之中,无数不想积极投入继续革命的权势者,无数习惯通过考试制度压迫学生的师长,无数利用评审制度扼杀创新者的权威,集体蒙了。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革命呀?

一个民族怎么会突然间,于精神理智方面集体地发起高烧来。

研究中国近代金融历史的人常常会看到这样一个情形,早在上个世纪20年代井岗山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就钟情于供给制度。长征过后来到延安时,毛泽东对全党全军提出的口号是: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建国之后,他曾多次私下里对周围人讲,其实很多人都没有看懂真正的历史,共产党之所以取得天下,民心向背,国际背景,军事战略,相关因素很多,但有一点,一定不能忽视,那就是共产党长期倡导与推行的供给制,对士气的提升,对内部的团结,对物资的稳定,远远要好于国民党搞的那套玩意儿。什么货币与金融,蒋宋孔陈几大家族一会儿在庐山上共商,一会儿在上海滩里密议,搞了半天,物价混乱,民心涣散,当官的腐败,当兵的不满。表面上,国民党败在军事上,实质上,蒋介石下台,正是败在他的经济思想上,败在他的官兵不平等上,败在他的各级工资制度上,败在党国朝三暮四的金融改革上。受此思想的影响,毛泽东始终认为,供给制优越于工资制,供给制的核心是财政体制,而不是金融制度。受此影响,长时间里,在党的一元化领导体制中,金融长期受制于财政,所谓银行,在国民经济中,在毛泽东的眼里通常只是扮演一个财政部门的出纳角色。国家搞建设必须集中力量办大事,把有限的资金通过财政统管起来,银行么,也就是社会上极少数的一小撮寄生分子出入的场所。

在这种思想影响下,从解放之初的南汉宸,到大跃进时期的曹菊如,一直到文革当中的胡立教,都在国民经济发展中,扮演着边缘化的角色。

文革之前,胡行长履新中国人民银行第三任行长。屁股还没有把行长位子坐热,史无前例、触及灵魂的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地爆发了。

革命的主角是那些小鬼——红卫兵小将们。这些人通常不受家室拖累,少有成年人在经济方面的忧虑。

这群帮着毛泽东实现社会大同,铲平贫富的红小鬼们的所做所为,极得人民领袖赏识。一声令下,从今天起你们的任务不再是坐在教室里上课,听老师们灌输那些无用的糟粕,你们的使命是革命,是走上街头的呐喊与鼓动。为此,各级财政要大力支持他们。

吃饭要钱?免了他们吧,放开肚皮,望你们走到哪,吃到哪,把革命的火种播到哪。

住店要钱?对小将们网开一面,既然要玩,就往大里玩儿。

坐车要钱?为什么,只要他们左臂上缠着红色的袖章,全免,有车就可以上,我们一向反对特权思想,此刻,小将们享受的是革命特权。

大批判就是大平等,大串连就是大革命。苏修不敢玩儿的社会主义实践,到咱们这里就是要敢想、敢干、敢实践、敢革命。

在横扫一切的气氛中,出于对心中最红最红太阳的无限景仰,无比热爱,当时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挥舞着领袖的红宝书,每个人胸前都别着红彤彤的像章,在全民的疯狂中,印钞厂的革命群众就当时的人民币提出异议,祖国山河早已一片红了,可为什么咱们的货币上却没有伟大领袖的光辉形象?从南汉宸、曹菊如一直到眼前的胡立教,你们对伟大领袖到底是什么感情?你们对无产阶级是否拥有朴素而深厚的阶级感情?我们革命群众坚决要求,马上,立刻,将我们伟大领袖请上我们的人民币!胡立教,你马上给我们出来,见见我们革命群众,感受一下我们的革命感情!你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行长,必须马上答应我们的革命请示,将伟大领袖请上人民币!

曾经高高在上的胡行长,见着印钞铸币厂的革命群众,变得一脸的唯唯诺诺,随即在革命小将的监督之下,连夜以人民银行党组的名义,上报党中央、国务院,请周总理,请中央文革小组,满足我们革命群众最大的心愿,将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请上人民每天都要使用的人民币之上!

报告打出了,革命小将开始期盼。

数周后,有中办的电话打来说,你们革命小将的心情,我们理解,你们的革命行动,我们热烈支持,但请老人家走上人民币的事情,目前国务院定不了,中央文革也无权决定,必须由人民领袖自己点头同意才行,请你们耐心地等等。

小将们盼呀盼,一会儿中办汪主任说主席去南方巡视去了,一会儿又说斗批改,清理阶段队伍,各地成立革委会,文革中的每个关键环节毛主席都要亲自部署,太忙,再等等。

结果,这一等就是2年多,直至中共九大召开之前,革命群众才通过国务院得到了中办转来的口头回复:人民币是人民的,大团结很好。

听到最高指示的传达,印钞厂的广大革命职工连夜敲锣打鼓,一片“大团结很好”的口号此起彼伏。

所谓大团结,文革期间的所有民众心里都很清楚,那是当时所有人民币中面值最高的一种——10元,当时全国人民每每开工资时,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沾着吐沫数“大团结”了,仅次于伟大领袖,物质方面“大团结”大概是当时全国各族人民心中的次爱了。

以毛泽东的意思,文革应结束于祖国山河一片红,各地成立的革委会正式接替之前的省委市委,人事上重新洗牌之后,开一次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对新格局予以背书,之后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就算正式结束了。

抓革命后,随之也该促生产了。

看着国民经济陷入困境之中,周恩来内心比谁都着急。同时,他内心比谁都清楚,“大团结很好”的最高指示意味着什么。于是,在他的协调之下,人民银行下面的印钞厂开始加紧赶印“大团结”。

中共九大召开于1969年4月1日,结束于当月24日。心细的总理,以给大会献礼的说法,督促着印钞厂赶制了7种面额、13种版别的第三套人民币,全面发行之日定于九大闭幕之前的4月20日。

从1948年以来,21年来,周恩来比谁都清楚,毛泽东本人已经前后4次直接拒绝过走上人民币的提议了,想来这当中的真正原因,他比谁都清楚。尽管叶参座每次参加政治局会议时,都会口气认真地说,依我看,主席百岁之后,依然能够领导我们国家的伟大革命!但以总理对主席的了解,他估计,一、以主席的生活习性,活过百年,不太现实;二,这个生性倔强的湖南领袖,生前不太可能再接受任何将他的头像请上人民币的动议了,因为除了极少数人外,多数人是无法了解藏于主席内心深处的那些忌讳的。

总理生前,对很多事情是有所预料与估计的。他很清楚一点,尽管与主席共事了半个世纪,但他比谁都清楚,内心深处主席对自己的所行所为成见甚深,从某种程度上讲,甚至是有所戒备的,自己身后会不会被别人在墓碑上刷标语,在脸上打叉子,也说不准。于是,生前清醒之际,反复叮嘱小超,死后一定不留遗体于世,以防被侮,火化之后,尽快将骨灰撒于江海之中,以绝后患。

然而不论是一生谨慎得委曲窝囊的总理,还是一世无视常规、却往往料事如神的主席,他们都没有料到,在他们告别了人生舞台之后的第7年里,有一帮子人民的美术家,在中央美术学院罗教授的带领下,开始悄悄地设计起未来即将发行的新人民币来,并认真地研究着是不是把他们请到人民币之上。

三、教授

负责此事儿的是年近70的美院副院长、绘画系系主任的罗工柳教授。个中原因不仅是其在业内资历深厚,水平卓越,更是因为罗于20出头之际,只身来到延安,参加鲁艺学习,亲耳聆听了那个说着一口浓重湘潭口音的中共领袖有关“艺术家必须走与工农大众相结合道路”的伟大讲话。同年,这个热血青年,在镰刀斧头的旗帜下,举拳宣誓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由此成为组织里的人,而得到有关方面的长期信任。

中共胜利地召开十二大过后,在深刻领会,全面贯彻会议精神之际,有关部门负责人于悄悄中,召见了罗院长。

负责人开宗明义:中央估计,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世界上不会发生大的战争。抓紧这个宝贵的时机,目前全党的重点工作开始全面地转向了经济建设。

随着国家经济建设规模的不断加大,市场经济正在变得越来越大,货币的需求量也变得越来越大。不论是政府采购,还是民众消费,长期在我们国民经济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大团结”已不能适应经济发展与市场需要了。这两年,广告业也出现了,老百姓在购买贵重物品时,每次带着一捆捆的“大团结”,即不方便,也不安全。考虑到你是我们国家美术人才中惟一参与第2套与第3套人民币美术设计的专家,现在为响应广大群众希望发行较大面额的人民币的要求,国务院在考虑发行增印20元、50元及100元面值的大额人民币。罗老,你看看,能不能带着你的团队为国家继续做好这件事?

当年以《地道战》油画而名震中国美术界,并以教授资格前往俄罗斯最牛的列宾学院进修的艺术大师,听到党的召唤,自是满心欢喜,信心十足。

接受任务后,罗教授久久地看着“大团结”,又让手下将几十年来,自己曾经为人民币设计的那些艺术原作带到了创作室时,思考着。

第2套和第3套人民币的艺术设计的原创中,都曾经将领袖毛泽东的形象设计其中,但由于主席本人坚决反对,负责协调的周总理从来都是周到在前,妥协于后,设计了几稿的人民领袖形象一直未能被采用,当中多少隐着淡淡的遗憾。

现在好了,作古的领袖们都已不在,创作方面肯定是有了更多的自由度。

但到底要不要在这一版的人民币中请上老人家,看来还得汇报一次。

书面请示上去后不久,有关方面负责人回复,现在中央倡导集体领导,在这种情形下,你们看着办吧。

罗教授,何等人杰,随即领会到,请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走上人民币这一设想,看来不会遭到否定,但强调集体领导是什么含义呢?

这样吧,还像当年那样,设计几套方案,让领导同志拍板决定。

主意既定,罗教授根据集体领袖的意见,领着手下人在短短的几天里,先后设计出了多种方案。八大时,党内强调过集体领导,当时的党内排序为,毛刘周朱陈林邓。林陈黄吴叶李邱刚刚和王张江姚一起接受了审判,林肯定是不能上人民币的。陈与邓目前还在,出于以前的教训,估计他们是不会在活着的时候走上货币的,也要排除掉。作为集体领导,去世的毛刘周朱已不可能当面反对我们美术界的设计了,这是一个方案。但是,因为少奇同志刚刚平反不久,现在就把他放在人民币的第二个位置上,老百姓是不是会有点觉得那个。当然,如果尊重历史的话,还是应该以这个次序为第一方案,并配以红色背景。同时,以在人心及历史当中的影响力排序,还可以做另外一种设计,即以一毛、二周、三刘、四朱的侧面为序,颜色以蓝为基色,作为一个备选方案。

总之,当年的“大团结”改为现在的“小集体”应是这次人民币美术设计的一个理念。

罗教授与手下的人,为人民币的美术方案着实忙碌了一阵,将方案报至有关方面负责人后,就开始静候佳音了。

很久,很久,有关方面没有回音。罗教授通过侧面问到过后来的吕培俭行长,没有明确答复;几年后,又问过陈慕华行长,仍是一头雾水;直到隆重而热烈的中共十三大开后,终有一天,刚刚上任的李贵鲜行长专门就第4套人民币发行的事儿,开了一个会。罗教授也列席了,可令他大吃一惊的是,会上,新行长手里的百元大钞画面不是他们上交的第一套方案——红色的毛刘周朱,而是用做备案的以蓝色为基调的毛周刘朱。

搞政治的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党内正常的秩序,有点乱。搞艺术的人觉得,这个设计的基调有点偏冷,搞经济的人大概多喜欢热红,而非冷蓝。

这当中,罗教授及相关设计人员,都不清楚,最终上边决定采用这个有点乱有点冷的方案,是哪个最关键的大佬拍的板?

总之,事后回看,第4套人民币的出现,确实为后来的政局与民生增添了许多的变数。

改革有收益,也有风险。

1985年,一位年轻的,头上长着一块奇怪斑痕的苏共中央总书记一上台,提出的口号就是改革,新思维在前,新举措于后,初衷肯定是好的,但结果大家都看到了。于是有人骂他存心搞垮了一个伟大的国家,有人说他根本就是一个潜伏在社会主义阵营内部的特务,有人煞有其事的做出证明,事实上他早被那个恶名在外却神秘之极的跨国组织——共济会——招募了。

总之,成侯败寇是古今中外的一条历史铁律。失败的人,往往很难为周围所尊重了,而一个不受尊重的人,其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以兄弟的史观看,客观地讲,事实上,这个年轻的总书记登台之际,原本是带着一种有所作为的冲动,想在人类的舞台中演上一出杰作,留下一首名曲的,遗憾的是,由于水平有限,把握不当,好端端的一台大戏,硬是让他给演砸了。他不清楚改革原本就是双刃剑。玩的不好,就把自己给伤了。政治上如此,经济上,金融上好像也相似。

1988年初,在新任总书记的感召之下,央行新任行长一到位,就有了马上推出第4套人民币的冲动。

稍有金融常识的人都知道,所有的货币中,面值最高的那张货币意义最为特殊,原因很简单,不论是硬币还是纸币,只要不是面值最高的那张纸币,你都能在街头店尾,通过消费,轻易的得到。对多数的民众来讲是,面值最高的那款纸币,通常是你从银行或单位发放工资时,来到了你的口袋或钱包里,而一旦你产生了消费的冲动,这款面额最高的纸币离开你的手指,流通到了商店或其他消费场所之后,就不见了,因为他们的归途只有一个——银行。想再次得到它们吗,对不起,通常只能通过银行再次得到,或是其他朋友或客户等商业渠道获得。总之,在经济运行当中,面值最高的那张货币是联接着金融与消费。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个世界之上,最重要的几张货币一定是中国的100元,美国的100美元,日本的10000日元,等等。纸币的流通中那张面值最大的货币,意义非凡。

1988年之前,整个中华商业文明一直靠毛泽东默认的“大团结”在运转着,支撑着。借着十三大的春风,新来的央行行长大概已在西方很多国家对金融机构与系统做过了充分的考察与调研,他一定奇怪,何以华尔街及全球的金融所有的金融机构的决策者们,成日里总要看一个叫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的脸色行事。关键是,这个毕业于音乐学院,51岁才获得金融学博士的家伙,说话一向浑浊不清,模棱两可,言不达意,可偏是这样一个角色,全球经济界对他的一言一行,都给与十二分的关注。为什么?

因为他是美国央行的行长。

可咱们这里情景却大不相同,建国以来,毛泽东一直注重财政,轻视金融,多少年来,人民银行行长成天是要看财政部长脸色的。

现在,十三大的春风吹来,改革在即,市场呼唤新的利率政策,货币政策要像伟大的华尔街一样,成为决定经济进退的第一要政,利率要真正地发挥金融杠杆作用,金融要在改革中唱主角,今后我们的人民银行要像他们的联邦储备银行一样,在国民经济担负起更多更大的责任,不能继续再扮演财政部出纳的角色了。

好吧,都说流通领域里,那张面值最大的货币最重要,那我们就从这里改革起吧。

为什么我们几十年的经济发展始终不尽人意,问题很可能就出现在我们面值最大的那张人民币上了。你看人家西方发达国家的货币之上,不是国家元首就是著名人物,你再看我们中国的货币之上,全是一帮无名无姓的平头百姓,这怎么行?

问题是,如果我们也像西方发达国家那样把国家元首请上货币的话,当前国内的领导同志能同意吗?第二代领导核心一向低调,一向坚持集体领导,科学决策,将他请上人民币的可能性极小,可他不上钱币的话,哪个人敢把自己的头像放在人民币上?

看来,还得采取他们中央美院的设计。于是新任人行行长将那张罗教授他们画的红色为底的毛刘周朱的100元纸币美术设计方案呈报了上去。很快地,高层的一位资历极老、曾经长期主管过党内财经工作的老同志亲自打来电话,在电话中,他表扬了一番新版人民币设计的总体方案,随后提了一点个人的意见,仅供有关同志们参考:谁都知道我党发行人民币以来,经济金融工作主要还是周总理规划、实施与推动的,现在根据八大党内排序来确定100元人民币上领袖的位置,从政治上说自然是不错的,但从实际情形上来看,毕竟金融业务长期来一直是由国务院负责的,更重要的一点,人民对总理的感情还是深厚的。

这就是电话指示的好处,不留文字,仅供参考,以退为进,客气的背后是你下边办事人的悟性。

听到首长的指示之后的一周里,新任央行行长随之派人专门将罗教授设计的毛周刘朱排序的蓝色备用方案再次呈交了上去。

这次,首长没有电话打过来,而是在呈报文件上画了个圈,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将首长的批示与罗教授的设计方案交给下边印钞厂的负责人时,央行行长看着100元的设计方案,皱了皱眉头,这种浮雕群像式的设计从美学上看,很有味道,可颜色方面却不尽人意,一片蓝黑基色,真的不太符合国人对财富红红火火式的偏好。

不过,既然首长已经在批示上画了圈,具体做工作的人还是不要画蛇添足了。

1988年,在市场上流通了30多年的“大团结”,渐渐地被边缘化了,它们的身影慢慢地开始消失在了百姓的手指之间,替代它的一个是有着工农学者形象黑茶色的50元,但在面值不同的所有人民币中,唱主角的还是那张蓝黑基调的毛周刘朱的百元大钞。

民间,从出租司机和卖菜的人那里,首先出现了对新版百元大钞的反应。建国近40看来,老百姓还是第一次见到,竟然百元的大钞来了。他们的直觉就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毛周刘朱”替代了“大团结”,这意味着国家的大规模的通货膨胀即将来到了。再以后,市场里的东西肯定会越来越不值钱了。

谁都知道,国家改朝换代的之前都能看到两种现象,一是政府大规模的腐败,二是民间大规模的通货膨胀。

新的货币不仅面值突然之间提高了10倍,更重要的一个层面上,人类在适应新事物时,本能的反应就是留恋旧情与怀念旧物。

用了30多年的“大团结”多好呀,拿着它,踏实,走到哪,往桌上一拍,看着菜单,您随便点,那钱值钱!现在可好,“大团结”硬给整成了“四大爷”了。

可这新的“四大爷”真的不经花呀!

完了,说着说着,这通货膨胀真的来了呀。赶紧,抢购吧!今年钱一下子就毛了10倍,赶明年,那钱还不知毛多少倍呢!兄弟的一位解放前就在清华大学教书的忘年交,后来回忆说,自从1948年冬天林彪大军的部队打到了清华北边的大石桥,傅作义的部队退守到清华南边的蓝旗营那时起,夹在国共部队中间的清华教工那时已不再教书,而是一天到晚忙着数那些越来越毛的金圆券。他从来没有像1988年冬天那样的紧张过,包括文革时期,尽管政治上一片动乱,但经济方面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情形,第一次从系财务处里拿到工资之后,数着年轻同事称为“蓝精灵”的毛周刘朱,心中竟有一种1948年时体验过的感觉,怎么一下子货币面值大了竟有10倍,不会再过两年1000元的大票也来了吧,老蒋在南京执政晚期就这德性。

很多研究金融学的专家都承认,经济发展当中,预期是一种重要的因素,当无数的民众突然产生了不真实的预期时,市场真有可能向预期的方向呈难以控制的发展。

1988年,中国人无数老百姓首先随着“四大爷”的出现,纷纷做出即将发生大规模通货膨胀的心理预期,随之他们真的开始严肃而认真地关注起政府的腐败情形了。

其结果竟然是,关注的越深,发现的腐败与不公正现象越多。

随之,市井中的老百姓急了,学校里的学生急了,最后连媒体当中一些掌握了一定话语权资源的精英们也急了,他们集体地走上了街头,最终聚集于一个全球最大的广场之中。

一场建国以来最大的狂风暴雨,随着“四大爷”问世不到一年之际,在共和国的土地之上飘然而至。

一时间,有民间的异人、术者纷纷指着“四大爷”评价:说实话,朱老总,第三次反围剿之后,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上,基本上就是一个被人搬过来摆过去的花瓶;少奇同志,少年得志,晚景凄凉,把他请上人民币,败着儿啊;总理虽然是个鞠躬尽瘁的好人,但一生打仗少有胜绩,抓经济搞建设,谋的多,成的少,生性软弱;惟有老人家倔强无比,性格坚韧,他一个人正面望着咱百姓自然可以以一当十,现在好,为了凑4个人,只好让他的脸侧过去,一生的硬劲儿,无从发出。国际间都讲,硬通货、硬通货,牛的货币一定要硬,你瞅这“四大爷”的脸都歪向一边,真不知设计这画面的人,脑袋是不是进了水?

过去民间,总是说,土木之工,不可擅动。现在,几乎所有的政治家都知道一个浅显的道理:金融改革,不可轻易为之。

从金融发展历史上看,自从1988年第4版的人民币发行以来,事情不断。

有史学家总结建国67年以来的得先,结论是经济方面三次大的硬着陆,大跃进、文革、加上“六四”。

受国际经济制裁影响,中国的经济于第4版人民币发行后两年后的1990年,落入了低谷,经济增长几近停顿。

1991年,前苏联解体,一时间全球所有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人们担心随着苏联经济崩溃,这个世界上的核大国会不会失控,而一旦这个问题处置不好,人类很可能就走到了尽头。随着“苏东波”的变色,一时间,中国和几个仍然保持着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一样,承受着来自意识形态的巨大压力,所有人都在怀疑我们社会制度的优越性,民间上下,一片怀疑之情,理论不自信,道理不自信,慌成一片,各层执政者无不战战兢兢,生怕稍有闪失,再次引发民变,致使山河变色。

1994年,中国再次爆发了严重的通货膨胀与债务危机,春节没过,35个大中城市居民消费价格竟比1993年同月再次大幅上涨。后有统计部门上来的数字显示,几百个大中小城市里面,物价问题越来越严重,无数的老百姓白天拿着“四大爷”外出,晚上回到餐桌上就开始抡开了先骂执政党,后骂政府。中央极为担心的农村粮食市场的价格开始出现不稳,初步上来的数据显示,多数地区的粮价均上涨20%多,致使无数农民口袋里装满了“四大爷”赶到市场抢购农业物资,城里的百姓纷纷从银行里提取人民币抢购电器和金饰。其情其景无法不让人想起可怕的1989年。

通货膨胀的预期已经让市场够紧张的了,另一个关于“新的税制以及人民币汇率并轨”的消息又开始在社会之上广泛传播,一时间,人心惶惶。那一刻里,从中央到各省,各级领导一方面都在大讲稳定,另一方面各地各部门纷纷制定维稳政策。

四、总理

危机之时,中国史上少有的强势朱副总理,以破釜沉舟的决心,对乱局施以铁腕监管,国务院接连紧急部署新政,头一个就是,为了挽救金融危情,朱副总理毅然将当年推动人民币第4套改革的人行行长当场拿下,亲自兼任此职,以定人心。此刻的政府在财政金融的控制方面,极是强势。好在,一场眼看就要发生的硬着陆,在朱副总理的铁腕干预与治理之下,悄悄地化解了。

1997年,国内经济形势刚刚消停下来,外边东南亚金融风波再起。

当年7月1日香港回归祖国,就在中国人还沉浸在百年雪耻的情感之际,第二天从泰国开始,亚洲金融危机全面爆发。

随着泰国股市的崩溃,接下来相关的东南亚国家,如印尼、菲律宾、马来西亚、新加坡纷纷陷入严重的经济危机之中,随后金融危机一路北上,台湾、韩国、日本,金融风暴席卷整个东亚。被国际游资及对冲基金的恶意攻击,东亚各国的汇市、股市轮番暴跌,受冲击最严重的国家,一度货币贬值70%以上,一时间,货币狂贬,百姓失业,政府被围,经济凋零,哀鸿遍野。

由于中国实行了汇率管制政策,所以此番亚洲金融危机并未对中国造成实际的伤害,但刚刚出任中国总理的朱镕基面对着各方的压力却是巨大的。

亚洲金融危机严重地破坏了当地的经济结构,各相关国货币都不同程度因贬值而遭受到巨大的损失。为了不造成亚洲经济进一步的恶化,一时间,几乎全球所有的政治家们都望着北京,呼吁中国总理的朱镕基能够做出承诺,不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也就是说,不趁机将人民币贬值,以通过别人的危机得到好处。

自1948年底人民币诞生以来,在国际上被无数人类如此关注,大概还是第一次。

人民币的影响第一次走出亚洲,来到了世界。全是因为当寒流吹来之际,惟有中国人独居一隅,躲过伤害。

1998年初,中国政府向着向着全世界庄严表态,我们绝不在亚洲金融陷入困境之际,做乘人之危、趁火打劫之事。北京中央政府保证,绝不趁机将人民币贬值,以保护着人类的经济小心地走出危机。

然而,令北京决策者想不到的是,这边表态话音未落,那边厢半年前袭击了亚洲各国的国际金融大锷们就张开血淋淋的大口,咬向了中国的香港。

中国新任总理,拍案而起!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信义可言?要知道,香港刚刚在回归祖国,你们这些贪婪的国际资本,半年之前将亚洲人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还不够,现在你们非但不收手,反而毫无怜悯之心地将你们的血盆大嘴咬向了我们的香港。这分明是对我主权的侵犯,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告你们,香港的背后,是我们中国,港币的背后,是我们人民币!

贪婪的国际资本,毫不理会北京的警告,继续攻击香港金融市场。

1998年8月28日当天,华尔街的主力几乎倾巢出动,对港股做空的一方以量子基金的乔治·索罗斯领头,高盛、美林、所罗门邦尼、瑞士第一信贷、JP摩根、摩根斯坦利、老虎基金等国际投机资金携数百亿美元大举进攻。

再看做多一方,眼前顶不住国际资本疯狂的进攻,为了保卫香港700万民众的安全,为了香港未来长期稳定的繁荣发展,特殊时期,特殊场景之下,香港政府之下的金融管理机构亲自上场对赌,以狙击华尔街鲨鱼们的险恶进攻。

28日多空双方大决战的前1天,北京中央政府命令中国人民银行及中国银行两位副行长飞抵香港,于第二天陪着香港特首董建华、金管局局长任志刚、财政司司长曾阴权亲自坐镇交易室。

开盘之后,双方分别投入大笔资金开始鏖战,一向奉行零干预经济政策的港府,竟动用了98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用于抵抗游资的猖狂进攻,盘中,空方主帅感到本方的能量有所不支,进而开始抱怨:我们每一次的策划成功的关键在于利用羊群羊效,今天看香港政府领他的羊群奋起抵抗,致使我们期望的效应没能出现。你一个政府怎么亲自能够下场参赛,既当运动员,又当可以随时修改游戏规则的裁判员呢?这不公平!

多方发言人随即表态:你们这些大鳄有什么资格和别人讲公平?你们血洗东南业各国时,看着无数的民众流离失所,生活无着陷入极度困境,你们讲过公平了吗?经你们的浩劫,韩国的民众为了自己的祖国能够存在下去,老百姓们甚至把自己家中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捐了出来,其情之惨,你们认为公平吗?

决战中,以Duquesne对冲基金公司掌门身份而著名于全球金融界的大鳄德鲁肯米勒(Stanley Druckenmiller),看着空方动能不足,攻击体能越战越弱之际,鼓励周围道:我们还有200亿美元,我们不认为香港金融管理局拥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然而,话音未落,一个来自北京的信息令空方情绪出现了崩溃:告诉那些做空香港市场的家伙们,你还有200亿的美元算什么?香港自身就有1000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如果他们顶不住的话,请世人相信,我手中还有15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足以抗击你们这些贪婪的金融大鳄。要知道你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一盆散沙的亚洲小国,而是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一个为了捍卫主权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民族!

见势不妙,空方的领头人物索罗斯,做出了一个理性的决定,看来这次我们面对的不是伦敦,不是曼谷,实话讲,香港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背后的北京。为了捍卫他的金融主权,这帮人真能和咱们玩儿命,撤吧!

随后,全球的读者都看到了几个数据,1998年8月28日,香港证券市场,交易金额790亿港币,创香港有证券市场以来,单日最高交易纪录。为了捍卫主权而直接参战,死守蓝筹股不退的港府,经交割清算,当日获利100多亿港币。败退的空方损失不详,秘而不宣,回到家中自己暗舔伤口的大鳄们,纷纷低头不语,但有华尔街的财经媒体估算,根据零和游戏的规则,经此惊心动魄之一役,仅索罗斯量子基金一家的亏损就达8亿美元以上。这可能是这个从1992年狙击英磅,大胜而归一战成名之后,第一次悲惨地失手。原因很简单,他面对的是香港背后的北京,港币背后的人民币!

险胜之后的北京决策者们,在很长时间里,心神不定。

关键人物回味、体悟与总结着其中的经验与教训。

看来,惨赢的一个重要因素,还是在于决战当中,我们再次地展示了一下我们的肌肉给对方看。从心理上看,当空方突然意识到,他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外汇储备时,开始慌乱了。外汇储备呀,在守护国家安全上,多么重要!在国际经济与金融的对决中,外汇储备就是我们的底气,就是我们的能量,就是我们获得心理支撑的关键。由此而看,为了国家安全,今后国家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大规模地储备外汇。都说现金为王,在国际经济对抗中,外汇储备就是王,谁的储备越多,谁的国际影响力就越大,谁的国际地位就越高,谁在国际交往中赢得的尊重也就最多。未来,中国想在国际上不受制于人的话,惟有大力储备外汇,越多越好。这次与国际对冲基金的战斗,我们中央政府只有区区的1500亿美元的储备,做心理上的声援,如果我们北京有一天外汇储备在15000亿时,国际游资想来闹事的机率就大大降低了,如果我们的外汇储备达到15万亿美元时,大概谁再动这方面的念头的话,北京都不需要表态,光是他周围的人嘲笑,就足以屈其之兵了。

当然,这是这次决战之后的一些好的经验,从深层次上看,我们的金融政策就没有问题吗?我们的人民币真的得到了别人的足够尊重了吗?

国际间的经济冲突,动真格时,大家看重的还是美元,有哪个人尊重过你的人民币?你人民币现在甚至连硬通货都不算,软塌塌的。世间谁都清楚,所谓的货币,就是主权之下的一种商品,货币的背后是发行者的信用,是你的主权,你的主权在国际间的地位。我们的主权不硬,货币怎么能够强硬坚挺呢?

看来,进一步加大改革力度,加快发展经济,提高经济质量是物质方面的必要保证,但心理方面的呢?

就在中央政府为了人民币的尊严鏖战于香港的同时,一场百年未遇特大洪水又在这个多事的夏天猛然袭来,长江沿岸到处是人民解放军身影及全国人民的挂念与忧虑。

1998年的日历刚刚翻过翻过,外交上的麻烦接踵而来。美国政府竟然置中国人的民族尊严与安全底线于不顾,捍然将5颗导弹砸入了中国在南斯拉夫贝尔格莱德大使馆的里,致使3名外交人员当场丧生,随之愤怒的中国人冲上街头,冲向美国驻华外交使团的驻地,更令中国决策者忧虑万分的是,游行的规模越来越大,继六四运动之后,中国的高校学生再次冲上街头,一时人心动荡,政局不稳。

那些年里,不仅仅是中国的总理,几乎所有的百姓都不安地看到一个事实,自从1988年的时任行长推出蓝色为底的毛周刘朱的百元大钞之后,10年来,从89动乱开始,直到眼前的香港围攻,国家多灾,国情多变,国体不振,信用不强,货币软弱,我们的人民币为什么一直强硬不起来呢?

建国以来,谁的气度不凡,气势豪迈,气场超强呢?

古往今来,中华民族谁敢对外强硬,关键时拍案而起,不怒自威,令外敌既敬又畏,真正地能够从精神上引领着我们走向强大的彼岸呢?

新任总理,久久地思索着。

看来,在货币改革方面,真要采取一些新的举措了。

为了共和国的长治久安,被后人称之为正直无私、心怀坦荡、能谋善断、疾恶如仇、体恤百姓的一介清官尽管只在总理权位上呆了一届,但在其执政期内,冒着巨大的风险,给后人留下了许多可点可圈的功绩:

没有他竭力推行分税制度,中央和地方的关系可能到今天都理不顺,国家也不可能集中财力做了那么多的大事;

没有他强行的对国有企业改造,力主抓大放小,国家实力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得以极大的提高;

没有他下令对国有化房产进行改革,采取货币化制度,就不可能有后来中国房地产业的几轮轰轰烈烈的发展;

没有他在任内将11比1的黑市汇率与5比1的官方汇率毅然地于合并于8比1,中国的外贸业与加工业不可能如此迅速地赢得大量订单,之后将亚洲的主要对手一一挤垮;

没有他无畏艰险,以异乎寻常的高压手段强力解决日益严重的政府与企业,企业与企业之间三角债问题,中国很可能早就和很多国家一样,经济出现了硬着陆;

没有他积极推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将中国的企业强行地推向国际市场,直接参与竞争,今天的中国的技术更新产业升级很可能仍远远地落后于西方;

没有他在位期间,力主将国家宝贵的财政资源,大规模地投入到科技与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从长远发展方面角度看,国家不可能有足够的后劲儿,保持经济长久的动力,大规模的外国资金与先进技术也不会这么快地参与我们的经济建设。

当然,以上所有他的成就全部加起来,都不足以和他在货币改革之中,毅然绝然的将毛泽东请上人民币的功绩相比。

毛泽东何许人也,其命何其硬也。生为人杰,死为鬼雄。

90年代,兄弟曾陪朋友去美国西点军校参观,后来在当地的一家小咖啡馆里,和朋友约出来的美国军官闲聊,问及心中英雄时,他的回答竟和当今俄罗斯总统的答案一样,毛泽东。兄弟和同去的朋友皆大吃一惊。美国军官一脸敬仰地讲,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观点,而是我们不少研究政治与军事的职业军人的普遍观点。问及何有此说,美国军官回答:说起来,我们都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上个世纪我们美军主要参与了六场大的战争,三次规模较大的战争,一战、二战及冷战,美军皆胜;三次规模较小的战争,韩战、越战及海湾战争,结果海湾完胜,韩战打平,越战完败。回顾军史,韩战结束时,我们美军还是第一次没有以战胜者身份在相关文件上签字,这开了我们的历史先河;后来我们西点军校在战例总结时,常常会面对着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实,三角山战斗(Battle of Triangle Hill),你们叫上甘岭战役,我们联合国方面6万多人,你们中国人只有3万多人,我们前后攻击了600多次,可硬是拿不下来这个阵地来,这在我们美军历史上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而且我们后来知道,在三角山周围与我们血战的并不是中共军队的主力,军需完全失去供给,天空完全没有制空权,后方完全无法支援的情形下,硬是寸土不让,这种意志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至今都是我们西点军校案例研究中一个不解的课题。我们学校研究人员一般的结论是,一旦军人被毛泽东化后,其精神方面所产生的能量,确实常常会表现得不可思议。

越战,那是我们美军历史当中的一场噩梦。从1963年战争升级之后,到1975年我们狼狈的从越南撤退,前后12年里,令我们美军脸面丢尽。坦率地讲,一个世纪以来,与毛作对,我们美国人始终处于下风,真的好奇怪。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尽管我们两国人的政治观点不同,但我们美国军人仍然非常尊重毛泽东的一个重要原因。在很多的问题上,他真的很强硬,可到头来,他让手下人冲到联合国来,在恢复合法席位方面,硬是轰走了我们的老朋友蒋介石,而这当中,我们美国人居然无能为力。这个人,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在主席的问题上,兄弟相信,我们的朱总理很可能也在很多的场合里听到美国方面的评价与疑惑。

兄弟坚信,鉴于很多很多的因素,肯定也是经过很久很久的思考之后,在中国建国的第50年的那个日子里,朱镕基让那个令世界惊讶,令美国人困惑的一代天骄,走上了我们的人民币。1999年10月1日,中国总理在距一个充满了戏剧性的世纪即将结束的前2个多月的那一天里,将一份奇特的礼物献给了他的祖国,也送给了即将走来的21世纪。

最绝的是,这次朱镕基一反前四次人民币的设计格局,当年游走在无数中国百姓手中的那些人民币,人物众多、形象各异,这次简单,从1元开始,5元、10元、20元、50元,一直到100元,只有他一个人的头像。像很多美国所讲的那样,毛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而这次朱的设计绝对也是人类金融史当中一次不可思议的创举。

五、神人

自从人民领袖一个人独占中国所有流通货币的画面之后,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开始陆续发生。

对一个政府来讲,其发行的货币,追求的极致境界应该是即受人尊重,又被人认可,最终成为全球金融与贸易市场当中的硬通货。它稳定,坚挺,且能在所有持有人手中一路升值。

当今世界之上,即使是美元,很多学者也在担心,这个事实上的世界货币,会不会一天天地疲软下去,一天天地在其他货币的挑战中出现贬值。

至于欧元,随着某日日尔曼人突然宣布不再承担护卫欧盟货币的职责,重回马克时代,届时全球无数的金融研究者们,会不会觉得欧元从它出生的第一天起,就是场闹剧。

研究来,看过去,随着时代进入到21世纪,全球只有一个货币,其影响在一天天地扩大着,其价值在一天天地增长着,其流通范围在一天天地扩大着。

进入21世纪以来,很多经济史学家始终存在着某种困惑。原来,美国保守集团入主白宫之后,为了打击潜在的战略对手,强势的鹰派们确实在制定21世纪的战略之初,把他们的假想敌定位于一个规模最大的意识形态的对手身上。

其时,几乎所有的国际政策研究者都看到了一个越来越明显的事实,五角大楼正在把它的枪口准星,一点点地移向了中南海。因为几乎所有的国际战略学者都能预判一个事实,21世纪美国最大的对手一定是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巨人。

有意思的是,在21世纪走来的第一刻里,北京也能闻到那片来自华盛顿的威胁所带来的味道。

布什政府原来是想对着北京的脸上吐点什么的。因为,从长远的美国国家利益上讲,那个始终微笑着的巨人,最终不太可能是美国合作伙伴,而更可能是一个战略对手。

那些日子里,美国右派的枪口真的开始,一点点地瞄向了北京。

北京在紧张中思谋着对策。

突然,华盛顿那只一直高举着的胳膊被一只不知从什么地方的手,猛击了一下。

一阵剧痛之后,华盛顿环顾,他看到的不是北京的微笑,而是一个穿了件长袍,留着一脸胡子的脸,残忍地狞笑着。

美国人一下子蒙了,随之小布什急了。这可是比1941年倭寇对珍珠港不宣而炸还要恶劣的行径。那次轰炸的毕竟是美国位于太平洋中间的一个军港,毕竟是在家门口以外发生的偷袭;这次可好,一切竟发生在自己的家中,别人利用超限战,生生地把纽约华尔街代表着资本主义象征的两根旗杆当众拔掉。这已经不是当众向你脸上吐一口痰的问题了,这简直就是当众,突然将你的内裤扒下,并狠狠用手术刀剜下了一块什么!

随之,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的美国人,把指向北京的枪口换了个方向,伴随着悲情与失态,美国人发疯一样,冲向那些躲在黑影之中的对手。

而几乎在同时,刚刚还是21世纪假想敌的战略对手,由于反恐的共同利益,双方竟肩并肩地走到了一起。

北京,戏剧性地逃过一劫。

由于整个美国政府反恐用力过大,费时过长,操劳过久,七年之后,华尔街带头,在抑郁而疲惫的八年后,倒了下去,一下子陷入了金融危机之中。

随着金融危机的爆发,美国国力大损,元气大伤。

而这当中,那个一个微笑着的亚洲巨人,为自己的发展,争取了十年的黄金发展期。

美国人常讲,上帝佑美国。

中国的上帝是谁呢?

对中国这种把物质看得极重,对财富追求得十分专注,视人民币为敬畏之物的民族,谁能最终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呢?

兄弟也常存疑惑,有关8341的一片传奇之中,此公一生南征北战,指东杀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外边克敌人、克战友、克同志、克对手,家中克父母、克兄弟、克儿子、死后再克老婆,其命之硬,世无二人。一部20世纪的中国战斗史基本上就是毛蒋互克的历史,有趣的是,当1975年清明节那天,老蒋撒手而去之后,寂寞了一年多的人民领袖,于九九重阳节当日,不耐烦地追到另外一个空间里,继续着他与老蒋之间的互克大戏。人民领袖的一生,是批判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也是沉醉于克敌制胜的一生。绝对属于那种走到哪,克到哪的传奇人物。

自从人民领袖亲自走上人民币之后,从纽约到伦敦,从东京到香港,从巴黎到苏黎士,带着他的硬度与强度,面对着美元、日元,英镑、法郎,见一个克一个,一路穷追猛打。原本十多年不振的日本经济快有起色了,原本欧洲的经济开始好转了,原本美国人乘着新经济的春风可以一路凯歌了,可他出山之后,对不起,委曲你们了,请各位先给我往后靠靠,为什么?我来了!

兄弟坚信,像当年南行长向人民领袖建议的那样,人民军队打到哪里,咱们的人民币就流通到哪里,今天人类在经济战争中,恐怕还要不安地看到一个事实,今后随着中国的高铁铺到哪里,人民币就会结算到哪里,国家策划的一带一路就会发展到哪里,毛式人民币随之冲锋到哪里,战斗到哪里,征服到哪里。直到有一天,毛泽东以其独特的形象,站在各路硬通货的中央,得意地宣称,我走上天安门之际,我们的人民就在世间站了起来,我走上了人民币之际,也将是我的人民走向整个世界之时。跟着那个曾经领导着他的人民从胜利走向胜利的政治巨人身后,人民币开始越来越活跃地出现在世界金融舞台之中,一天天地,越来越多的国家决策者开始在“去美元化”问题上形成了共识。2014年5月,中俄双方签署了总额达4000亿美元的能源合作大单,结算货币不再使用美元,其数额之大,创人类以美元做国际贸易结算货币历史以来,最大的一笔金额。人民币对美元的攻击力度随之越来越强,2个月之后,占世界领土面积近30%,人口占世界的42%的金砖国家首脑在巴西举行协商会议,协调金融政策,之后发表了著名的《福塔莱萨宣言》(Fortaleza Declaration),这次金砖国家明确表示了去“美元化”的意图,并且有所行动。几个国家各出资1000亿美元,在中国的上海成立了一家名为“金砖银行”的金融机构。这成为自1944年由美国主导,形成布林顿森林金融体系(Bretton Woods System)确认全球以美元为主导货币以来,人类第一次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去“去美元化”的行动。

美国真的开始坐不住了,近几十年来美国政策的一个核心基础就是努力保卫美元在全球的霸权地位,因为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美元地位在世界金融市场动摇之时,既是美国经济走向崩溃之日。

那个人,曾经在上个世纪中叶,以一种轻松的口气嘲笑美国的军事霸权为纸老虎,更令他们不安的是,在上个世纪结束的最后几十天时,这个可怕的人物携一片红色,默默地走上了一个起初谁也没有太在意的货币。从那一刻起,全球的金融形势开始发生了一些悄然变化。

美国有家叫《福布斯》的杂志,专门统计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最有钱。当然,他们统计的是那些活着的人。兄弟想,如果这家著名的财经杂志编辑开设一个新的栏目,统计古往今来哪些人物最富有,很可能他们会惊讶地发现,同为国父,中世纪的成吉思汗曾是全球的首富,但这朋友在世时,除了抢就是杀,创的全是与金融无关的伟业;近代的华盛顿,活着的时候极为富有,但由彼而今,他肯定不该是最有钱的人,因为他占领的只是1美元的画面,其他面值美元纸钞为多人所享;眼前这位走上中国人民币的人物,他占据的不仅仅是1元之上的人民币,事实上,而从1到100的纸币之上,竟然全部是他出没的所在,加之一路以来,流通在这片土地之上的M2疯大,共和国印钞机日夜加印,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之上,到底有多少张他的头像流通于街头巷尾。要知道,他活着的时候,其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像章也曾居全球之首。

这个人走上人民币之初,他们的人口为12.58亿,2016年,他们的人口总量增加到了13.8亿,17年里,人口增长了9.7%。

这个人走上人民币之初,国家的经济总量为1.1万亿美元,排名世界第7,低于意大利。17年后,这个国家的GDP达10.95万亿美元,成长了995%,为人口增长速度的100倍,全球经济总量排在第2位,且将在不久实现对美国的赶超。

这个人走上人民币之初,他的国家的进出口总额为2989.6亿美元,到2016底,这个国家的贸易总额已达3.58万亿美元,17年中增长了近11.97倍,总量全球第一。

有人评价到,自这个人走上人民币以来,到2016年的17年里,这个国家实现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成长,完成了一连串难以置信的跳跃。很多数据已经不像经济方面的统计,而是戏剧中的情节了。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1895年以来,美国人的经济总量一直雄居世界第一,且身后少见追者,然而自那个人走上人民币以来,美国人第一次听到,有种音效特别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不光美国,无数曾经很是瞧不上这个国家的经济学者也都十分不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当中到底伴随着一个什么样的力量?

对此,华尔街的很多金融专家一直不能理解,然而很多美国西点军校的军官们却在这一系列的变化当中,似乎悟到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