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不说,就最近一笔庞大的茶叶生意,对方是从汝州来的大商家,双方接触了几回,这笔生意几近谈成了,就因为对方冲着他殷臣说了一句套近乎的话,提及听闻他殷臣有一任夫人也是汝州人。
就因这一句,这男人就脸一沉,随即一声不吭地拂袖而去---这笔好好的交易就这样泡汤了,不免让人捶胸顿足,那汝州的商人千里迢迢将货押过来,想着生意定能谈成,遇此变故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如此因一句话不顺心,而一走了之的事,岂止一二。
许多人都听闻了这位殷家大当家的性情,与之打交道便更为小心翼翼,甚至有些人在与他会面之前,都会先从他的下属身上下功夫,旁敲侧击一番,这才敢上阵。
不只那些与殷家有生意往来的达官贵人受罪,因当家的这个性情,就连庄里头的人都陪感吃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似乎就不会笑了。
本以为他再娶一房妾氏后,一切就会有好转,因此那门与姚家的亲事虽订得过分仓促,不过庄里头的人都是乐见其成的。
岂料这四夫人进门后,庄主那鸷狠的性情更是变本加厉。
非但如此,这桀骜不驯的男人偶尔在行为上还会甚为荒诞。
他放着家里的美娇娘不管,时常会在烟花之地流连,甚至荒唐地几次都将外头扬月楼的女子领回庄里头来养一段时日,几个风尘女子进了庄,就免不了争风吃醋,语言间一句不顺,甚至大打出手,将整个殷家庄弄得乌烟瘴气。
只要一出这种事情,最头痛的就数管家华叔,几个女人相互殴斗、辱骂,他只能干站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每逢那个时候,华叔总是怀念从前的日子。
掐指一算,离出事的那天起,也有将近大半年了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后天就是那女人的生忌了。
想到这---华叔的心不由得沉重起来。
敞若当年没发生那桩子事,今日的殷家庄恐怕会另一番景象吧。可惜---太可惜了----
“啊----啊----”见长廊底下那两个女人互相指责过后,竟扯着对方的头发打成一团,哭闹声无比的凄惨。
华叔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回头一看,身后两个家丁竟大爷似的立在那儿看好戏,他皱着眉对这两人说道:“还看,赶紧去将她们俩分开啊。”
两名家丁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会过意,赶紧遵从他的吩咐往那个两殴斗的女人冲上去,可那两女人过度蛮横,两个大男人非但劝架不成,反倒一个被这两个无比泼辣的女人的指甲划花了脸,一个连帽子衣领盘扣都被扯破,模样甚是狼狈――――
“你这贱人,我要见殷官人,我要殷官人给我一个公道―――”
“见就见,谁怕谁啊?你以为殷臣就向着你了吗?休想---”这女人刚说完,凌乱的头发又被对方一把扯住,扯得她大声痛呼着:
“啊――――”这一声尖叫声威力可甚比江湖上那盛传的魔音,令闻者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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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丫环捧着一盅汤走进房中,冲着房中的衣着华贵的少妇说道:“小姐,这是舅爷让奴婢给你煎的药汤,您就趁热喝了吧?”
姚喜淡淡看了一眼,问道:“什么汤来的?”
“舅爷说了,这是他在外头求来的偏方,喝了它,准保小姐很快就能怀上的。”
姚喜闻言,顿时大怒,她一把伸手将这丫环手上的药汤打翻落地,并大声吼道:“又是怀孕---,我天天听都听烦了,―――他们就不能弄点别的花样吗?”
她这突然暴发的模样,不由得将这丫环吓得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她这小姐当初待字闺中之时名声虽好,可自家人都知道她性情其实很是泼辣,加上姚老爷又宠她,在姚府中,甚少有人敢惹她。
打自嫁来这豪门殷府之后,就收敛过一段时日,那个时候,她这小姐那泼辣劲不见踪影,甚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让她这个丫环着实吃惊不少。
但古语有云---本性难移,这话还真没说错,看吧,不出半载,她那泼辣的劲,非但回来了,还变本加厉。
姚喜见她不支声,呆若木鸡般杵在自己跟前,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不将地上的污秽给收拾干净吗?”
“嗯---?―――哦---”丫环回过神来,赶紧弯下腰将地上的破碗一片一片拾起来。
“我警告你,日后少和我娘家那些人接触―――”
“是―――是―――”知道她正在气头上,这丫环半句也不敢反驳,只得连声称是。
姚喜气得五官扭成一块,一想想她娘家的那班人,她就觉得烦,天天就只冲着她念叨生孩子、生孩子的。
她打自嫁过来后,她娘家那班人因殷家可吃了不少甜头,这段时日见她久未传喜讯都怕她不生养,怕她保不住这殷家庄夫人的位置。
想起这些,她心底就犯酸,她都不知有多渴望能怀上他的孩子,她渴望怀上他的孩子后能换来他多些痛惜。
可这男人,有时几天才过来过一晚,对自己也总是冷冷淡淡的,根本不解风情,纵使她万般柔情,他也是面无表情啊,两人相敬如宾,完事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