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妓楼的姑娘,在大年初一不去游玩却混进来殷家庄表演戏曲,她的意图殷臣自是了然。
他不曾料到她竟会如此纠缠,脸色不由得也变得铁青。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请的是乐家班,怎么是姑娘过来表演呢?”
连盈盈含蓄一笑,说道:“我与乐家班主有些交情,他一再热情相邀,我也不好推辞,就一道前来,再说了殷家庄是我们宥州第一大庄,能来这儿表演是盈盈莫大的荣幸。”
随即她水汪汪的双眸旁若无人一般直勾勾地望着他,问道:“不知庄主对盈盈的表演可满意。”她有信心,看了她的舞曲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沦陷的。
男人豪爽一笑,说道:“且不论我意见如何,由观众的掌声来看,姑娘的表演自是精彩。
”随即他侧过脸过唤了一声坐在后排的殷泉,吩咐道:“殷泉,能让我庄中的人能如此尽欢,一会你定要好好打赏一下乐家班。”
“是的,兄长。”殷泉颔首应了下来。
连盈盈闻言,不由得轻咬下唇,望着他的眼底尽是忧伤---他明知道的,她费尽了心机过来这儿,要的却不是这个。
然而她却不想就此放弃,忧伤的神色很快收敛,她轻笑了一下,说道:“官人的殷家庄真是宏伟,不知盈盈可否到处走走。”
男人的神色不变地说道:“当然,姑娘若是怕迷了路,一会我让一家仆领着姑娘就是了。”
她冲着他优雅地复了复身,以示感谢,还想要说什么,但闻得男人说道:“姑娘出来这般久,乐家班的乐班主怕是要担心了,姑娘还是请回吧。”
闻言,连盈盈不由得一怔,他这是驱逐自己吗?望着眼前这个变得无比冷淡的男人,她的心一阵的抽痛,他已经不再是从前过来扬月楼的那个恩客了。再转头望着他身旁的美貌女子,在见到两人紧紧地相扣的十指,她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咬牙复了复,她退了回去。
望着那女子款款离去,静君的手不由得轻轻往回一抽,男人却握得更紧了。他回过头来,望着她,并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的不快,他一下一下轻轻地捏着她的白皙的手指,给她无言的安抚。
台上不知何时换了醒狮上台,狮队以叠罗汉的高难度动作爬上木椿采青,引得众人惊呼,喝彩声更是不断。
然而此刻的喜庆已经入不了静君的心,她侧头对着男人说道:“我想回去了。”
男人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良久方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她默默地站了起来,挺直着背梁往外围走去---
戏台的外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与那方相比,这儿显得过度的冷清。
她一个人静静地走着,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常来的池塘边。
冷风啸啸而过,让她倍感到寒意,她不由得缩着身子倚在栅栏处。
她静静地看着水底下的廖廖的几条鱼儿:在这么寒冰似的水下,它们应该觉得很冷吧?她的心此刻竟也如池塘内的水一般冷到了冰点。
正顾影自怜间,一双有力的臂膊从后背环上了她的肩,随即将她带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她的心不由得一颤,不必回头,从这熟悉的味道她就知道来的是她的夫君。
她也没有回头,继续望着水下的鱼儿畅游,徐徐地问道:“怎么不看戏了?”
男人无比亲昵地亲了亲她的发顶,柔声道:“怎么,不开心了,因为连盈盈?”
她侧头回望着他英挺的脸,两道视线交汇着,是因为连盈盈吗?也许是,也许不是,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太优秀了,让她心中彷徨吧。
他轻轻的一个拥抱就能瞬间清扫尽她心中的阴霾,此刻在他的怀中,在他温热的胸膛当中,她却又觉得很是安心。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个魔力,一丁点的柔情就能将她领到快乐的泉头。
她望着他深邃的双眸,从他的眸内看到了同样的深情,随即踮起嘴,轻轻地印上他的刚毅的双唇。
她这少有的主动令男人为之动容,再也顾不上许多,他低下头,骤然含住了她的双唇,在唇齿间轻轻地啃着、舐着,感受着她身上的清香。
其实从清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这般做了,只不过一直抵制住而已,此刻四下无人,难得她主动,他又岂能错失了良机,两人放肆地亲热着、紧紧地相拥着,给予对方自己最大的热情。
寒风吹过,却冷却不了这相拥的一对人儿万般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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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外的一个个花圃外,一名神情安恬的女子端坐在一张滕椅上,一手拿着张红纸,一手拿着把剪刀专心致志地剪着花图。在她的身旁已经有好几幅牡丹剪纸,这是她忙碌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成果。
她的夫君此刻正在里头的聚尚轩与几个掌事的商讨着大事,他方才还答应过要带她一道到外头感受一下春节的气氛的,转眼却被人唤去了聚尚轩的议事厅,看来这事要泡汤了。
剪着剪着,她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看来她当真是嫁了一个日理万机的夫君啊,就连开春的第一日竟然也忙得抽不开身来。
“大过年的,三夫人叹息什么呢?”身旁响起一声关心的询问。
她抬头,见来的赫连文浩,她不由得疑惑了:他不是与她的夫君在议事厅吗?
赫连文浩从她的眸内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说道:“庄主在里头与袁四爷有事商议,我就行先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