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雾气朦胧的双眼暗淡无光。
他不再犹疑,吹灭了蜡烛,扛起她跳出房间,足尖在窗棂一点,脸上突然一痛,立时本能地甩开肩上的人,小小的身子落在地上滚了两滚,不动了。
脸上多了一道渗血的浅伤,是她趁着不备用指甲抓的,显然是不甘心被掳,做无谓的反抗。少年懊恼地低咒了一声,过去点住她几道大穴,改拎在手上奔了出去。
天亮晃晃的,空气有些窒闷。
赤术走进行宫的偏门,准备离宫,不想再度撞见了莎琳。
身边的近侍先一步离开,善若国的公主眉目舒展,难得的心情上佳,不无得意地斜睨着他。
赤术暗里猜度,或许这位公主放弃了不可能实现的妄想,转而接受了现实,果真如此倒是幸事一桩。
“公主起得真早。”
“赤术殿下也是。”莎琳巧笑倩兮,明媚动人。
他略一点头正待走开,莎琳再度开言:“有一点小事想请教殿下。”
赤术礼貌地驻足。
“殿下可知有什么酷刑能让人极痛苦地死去?”
一听即知她仍在幻想天真的复仇游戏,他随口敷衍道:“那说起来太多了。”
“请殿下告诉我最可怕的一种。”
真正鲜血淋淋的残虐手段只怕会吓坏生于温室的娇花,赤术笑了一下,不无好意地劝说道:“那不是公主该了解的。”
“我想知道,请殿下说出一种就行。”莎琳相当坚持。
赤术想了想,挑了个不怎么吓人的说辞。
“据我所知,当年善若王常用的有一种……”
听完了简短的说明,莎琳漾起一个神秘的笑容,仿佛隐着什么快意的乐趣秘而不宣,姿态优美地致谢。
“多谢殿下。”
这女人今天有点怪。走出偏门他不无疑惑,或许是生活过于空洞,借着无谓的妄想发泄?
赤术摇了摇头,把适才的偶遇抛到脑后,策马而出。
谢云书一早就开始忙碌,谁也看不出他彻夜未眠,唯有借着纷杂繁复的事务才能稍停心底的钝痛。
每一次被无情的话语刺伤,到了夜里他仍会去水榭,飞蛾扑火般停不了,总想改变什么,尽管明知她心意如铁,从不回头。
能让那份娇柔在掌中多停一刻也是好的,他只能这么想,悲哀,无奈,不去想灰暗得令人绝望的前景。
爱她的骄傲,也恨她的骄傲,假如她稍有一点眷恋……
他不能再想下去。
强打精神与白凤歌一起迎接络绎不绝的来客,安排客人食宿等事宜,家中住不下的分散在谢家附近的客栈。手中翻着客栈的名录,瞥见夏初苑,胸口又是刺痛,乍然出现的前来通报的李叔打断了思绪。
“李叔,你再说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谢曲衡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