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别怪本王利用你一次。”拓拨烈低喃了一句,似有无尽的不舍。傅轻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利用我?难道说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绑架的人与他们是一伙的?
正不解间,五六双脚踩着地面进来,还有一个女子的闷哼,“放开我,放开我!”拓拨烈轻轻“咦”了一声。
“搜她的身,能跟当朝烈亲王走一起的,一定有值钱的宝贝!”老头儿翁声翁气地命令着,仿佛他跟烈亲王并不相熟一般。
什么什么?跟烈亲王走一起的那不是她傅轻寒吗?怎么是外间的女子?
“我求求你们别搜我的身,我说实话……”女子哭得稀哩哗啦,可能听清楚口音中有浓烈的安吉音。
“让她说!”
“我,我是从宫中出来的。”女子啼声不止,断断续续接不下去。有个汉子耐不住性子等,“呸”了一声,张开五指想闪过去,被老头儿拦住,低声道:“上面吩咐了,别伤害她。”
“别打我—”女子哆哆嗦嗦,“我是宫里的美人,不不,以前是美人,现在是皇上的贴身侍女,在养心殿侍候。”
傅轻寒的心越沉越低,这个女子竟然以她的身份在说话,这宫里,养心殿的贴身侍女只剩她一个,而之前又是美人,不是她是谁?
“养心殿的侍女?哈哈哈—”老头儿干笑连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兄弟们,咱们的宝藏越来越近了!哈哈哈!”
“老大,喂她药!”有汉子催促。女子一声尖叫,不知服了什么入腹,片刻的宁静后,痛苦的呻吟声传来,女子体内似在煎熬无尽的痛苦,刚服的,必是毒药之类。
“这是第一粒解药。”老头儿说道,“如果,你不按我们的吩咐办事,一个月后,这千刀万剐的痛苦便会回来,若是乖乖的,解药会有人给你送去。听懂了没?”
“嗯—嗯—”女子凄厉的叫喊直刺傅轻寒的心窝,这些人,太残忍了!一想到本该服药的不是她,是自己,她一阵毛骨耸然。
女子的叫声渐渐低沉下来,老头儿又开口道:“皇上的书房是绝密之地,其余人在书房时都有监视,只有养心殿的侍女有机会打扫时没有外人。书房里藏了一张地图,图上有宝藏的位置。这张地图的任务,就拜托在你身上了。”
“你们是叫我帮你偷东西?”女子极为不安,乍一听,安吉口音与傅轻寒极为相像。傅轻寒想明白了,这个老头子垂涎的竟是拓拨骁书房里的宝藏图,他是拓拨烈的属下,那真正想要图的是拓拨烈。可拓拨烈费尽周折,千方百计地吸引她到这里,却绑错了人,他怎么不指出那个女子不是她傅轻寒本人呢?
“是的,这个东西比你的命可重要多了,懂吗?”老头儿威胁。
“懂,我答应做便是。”
“好,带出去。”女子被带下去,拓拨烈才走出去,“这么成功?”语气也不敢相信。
“服了毒肠粉,她还有第二条选择吗?王爷,事儿都给你办妥了,当日说的价钱,现在可以付了吧。”老头儿笑眯眯的。
“当然,本王从来不失人信用,这是一百万两,跟兄弟们分了吧。”
“谢王爷!”老头儿语气含喜,却突然闷声说道,“王爷,你—”倒了下去。拓拨烈不屑地擦擦手,“这事,只有死人不会说出去。”
他死了?傅轻寒心一凉,不自已地发颤,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紧紧揽在怀里。拓拨烈也出去了。紧接着便是刀剑相撞的撕杀声,拓拨烈大声叫唤,“皇嫂,臣弟来救你了!”
“你把他们都杀了?”女子惊叫。
“不杀了,还留着吗?绑架宫里人,这可是大罪名。”拓拨烈气愤填膺,“皇嫂,你受伤了没?他们有伤到你吗?本王失职了,没有保护好你。”说的话儿,坦诚之极,傅轻寒心里一股惶恐,他的戏演得太逼真了!令人以为他真是来此救人一样。
然而,他如何叫外面的女子为皇嫂,难道是故意的不成?自己明明在屋子里,那个不知哪冒出来替罪的女子是谁?他会认不出吗?
两人的谈话声渐渐远去,傅轻寒后背直发渗,温柔的声音传入耳里,“别害怕,我带你回去。”这个声音毫无恶意,她却不愿跟他走,挣扎着迫他放手,来人没有强求,松开手。傅轻寒一手扯下黑眼罩,才看清,站在面前的凛然就是那个引起她无数疑问的黑衣男子。
“你是谁?”傅轻寒一眼的敌意,拓拨烈的双簧戏刚演完,她才不信眼前这个男人能存几分好心。
斗笠下深邃的眸子微微颤动,射出来的却是满含怜爱的眼神,“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敌人,我不会伤害你的。”想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傅轻寒甩开,怒道:“不是我的敌人?你说出来谁信!那夜出现在赤足寺上,唤我‘轻寒’的不是你吗?”
黑衣人没作声。
傅轻寒哼了一声,“一样地戴着黑斗篷,怎么不敢把你的相貌给我看啊?怕我认出你来?”
他苦笑,“看了你也认不出我,可会更加憎恶我。”
“不敢给我看分明是心中有鬼!你是反军头领!”傅轻寒指着他的鼻尖责问,“我什么都不知情,为什么要把我拖下水?”
“轻寒,你还小,有些事你怎么会明白?这是政治纠纷,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黑衣人对她的无礼并不恼怒,耐心地劝。
“政治纠纷与我何干?”她扭过头,气息未平。
“可是你爹娘却不在了。”黑衣人心平气和地说。
傅轻寒听他提到爹娘,刚欲发火,脑中电光火石般一转,问道:“你说我爹娘的死是因为政治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