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寒也很尴尬,完颜君浩道,“别多想,我不是怀疑你,这府里鱼蛇混杂的,若是中间出了乱子就糟了。”
袁夫人没吱声,扭头出去了,这一回啥面子也没给。“头发长,见识短。”完颜君浩咕咚一句。
“你快去追上她,给她道歉啊!”傅轻寒推他,完颜君浩迟疑了一下还是追出去了。
狗三进来问,“将军与夫人怎么了?”
傅轻寒舀着药慢慢咽,药的味道好苦,她只得捏着鼻子喝,闷声道:“不关你的事,别问许多。”
狗三看她喝药一副受罪的模样,过来道:“姑姑,你一次性倒进口里,这样喝越喝越苦。”
“真的吗?一次性喝完不是更苦?”傅轻寒极少喝中药。
“苦过了就好了。”狗三学了个姿势,“这样子,小时候爹爹都是这样哄我喝药的。”
“嗯。”傅轻寒一口气仰脖子将药吞完,忙到桌上找水喝,冲去满嘴的药味,笑盈盈道,“真地不苦了。”话音刚落,肚腹里一阵剧痛传来,傅轻寒痛得捂着肚子蹲下去。
“姑姑,你怎么了?”狗三吓得尖叫,难道喝药喝出事来了吗?不由得大声在门口喊人,进来几个侍女将傅轻寒架到偏房的床榻上,嚷嚷着去叫大夫,狗三撒开脚丫子遍府去寻完颜君浩。
“娟儿,我说错什么话了吗?难道不该防吗?”水亭里,袁夫人勾着玉颈抽抽嗒嗒,完颜君浩负手站着。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那当初你又为何要娶我?”袁夫人恼恨不休,梨花带雨,“你干脆娶了她就是!就算她是皇上与王爷的女人又如何,反正喜欢伺候男人!”袁夫人气急口出不逊。
“我不许你污辱她!”完颜君浩铁青着脸吼道,“她比你好!”
“比我好你怎么不娶了她?”袁夫人直跺脚。
“将军,不好了!”狗三也不顾两人在谈论什么,匆匆从后面爬上凉亭,“将军,姑姑她突然肚子疼,怕是病加重了!”
完颜君浩吃了一惊,怎么会这么突然,不是才服的药吗?他也服了药,药没有问题啊!拨脚便走,身后是袁夫人的撕扯叫喊,“不许你去!”
完颜君浩丝毫没听在耳里,踩着一阵风赶回了傅轻寒所在的偏房。
此刻,她正水深火热地煎熬着。
肚腹痛如刀绞,下身也如生着火炙热地烧烤,不像在冷宫患的那场奇怪的病只知冷热,这时傅轻寒全然被痛楚包围,阵痛袭来,她咬破了床单,嘴角残留着鲜血,滴滴冷汗从额上滚下来。
“你怎么了?”完颜君浩奔到床前,伸手探她的额温,烫得厉害,傅轻寒眼里挤着泪珠,颤动着晶莹,“君…浩…,痛,痛…”
她的痛完颜君浩看在眼里,刚还活蹦乱跳的她怎么一瞬间就倒下了?他干着急,回头问大夫,“你说是怎么回事?快给她止住痛啊!”
大夫哆哆嗦嗦,“姑娘胃里服了毒药,毒得好奇怪。”
完颜君浩很不解,这毒药从哪里服进去的呢?
“药,药…”傅轻寒喃喃唤着,一定是那中药,她喝下后便觉得腹燎如火,这药是拓拨烈配的,完颜君浩也喝了没事,为什么会在她体内反应呢?傅轻寒想不了那么多,疼痛如波浪,一潮潮猛击,她直直地抓住完颜君浩的襟袍咬破下唇。
“笨蛋东西!”完颜君浩气极,冲大夫骂道,“平日里养着你是干什么的?这毒也不能解吗?”
大夫趴在地上俯首,“将军,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傅轻寒昏昏沉沉将晕,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往事一幕幕从脑中闪过,有爹娘、拓拨骁、柳姬、青儿,弘儿纯真的笑脸与完颜珠邪恶的笑容,人快死了就会忆起许多事,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骁,骁…”床上的女人发着模糊的单音,完颜君浩深深地凝视着她,她总归记着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唉。大夫替傅轻寒上好麻醉针,她才缓缓停止了声音,五指也松开了。
大夫的话在完颜君浩脑子里回荡,他问:“只有逍遥郎君能解此毒吗?”
大夫道:“逍遥郎君是百毒郎君,或许会有好法子。”
请逍遥郎君来,无疑暴露了傅轻寒的身份,但为了她的性命安危,他不得不这样做,而且深知,逍遥郎君一来,皇上定然也会来。
逍遥郎君是皇上的独家御医。
这是不是就是缘份,他终究阻止不了他们相见?
趁着皇上来前,他必须做一件事情。
袁夫人看见完颜君浩时,他的脸拉得很长,“大夫说,是中药里有毒,我怀疑得没错?”
“将军,不可能,贱妾没有在药里下毒,你也是尝了的!”这个消息如一个噩耗,袁夫人惊得站不稳。
“那是因为我身体比她强壮,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已服了解药,娟儿,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完颜君浩向门外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侍卫冲进来架住袁夫人。
袁夫人一脸的悲戚,“将军,我当真没有下过毒,我与你结发多年,你就要为了个女人置妾于死地吗?”
“带下去。”他背转身,闭上眼。
“将军!”袁夫人如垂死的小鸟做最后的挣扎,想挣开绑她的两人,“将军,你听妾解释,听妾解释啊!妾真没有害妹妹,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真地恼怨我,你就驱妾出门,别杀妾啊!”
完颜君浩掩住耳,厉声道:“别磨蹭了!”
“将军,你真狠心!”袁夫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完颜君浩斜倚着墙,娟儿,别怪我了,如果不杀你,皇上很快就会知道这药是拓拨烈留的,那么死的就是他了。
药确实无毒,别人服了无异状,可一旦与相思盅产生反应,就会厉害之极,果然是最高明的毒药了,拓拨烈是想要轻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