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深更半夜跑老子府上干嘛来了?”施霸王怒气冲冲。
傅轻寒从屋里出来,左手执着一柄长刀,是柴房里所用,她将刀横在玉颈上,冷声道:“放下他!否则我马上在你面前自缢。”
施霸王轻蔑地一笑,“你当真以为老子怕你死吗?放开他可以,只要你从了我。”
傅轻寒将刀吊在手上,想着应对之策,“从你不是不行,我说过,等你休了你妻子,把休书拿给我看,我才会从你。”
施霸王哈哈大笑,“我可不会娶你,我只要玩你,你凭什么要老子休妻?”
傅轻寒也笑得温婉,“就凭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施霸王“呸”了一声,却见月光下憔悴不堪的女人右手在脸侧摸索,慢慢地竟将脸皮撕下。
“你……”施霸王不明所以,吓得退了两步,正欲尖叫,嘴却张成大大的O型,目不转睛地盯住前面。
那张如褪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的脸蛋上,镶着两颗晶莹的宝石,莹莹闪着光亮,粉嫩的小唇线条分明,眉宇间虽有疲倦怠意,天仙相貌却在燕京罕见,狗三发着呆,口水流了一嘴。
傅轻寒磨了磨刀子,绽出高贵的笑容,“怎么,难道我不比你那凶巴巴的娘子强吗?”她逮着施霸月眼里闪过的惊讶、兴奋与舔嘴唇的动作,恶心地扭过头,“我本是路过燕京,既被你抓了来,也真心看上你们施家的财富,只要你答应休掉那个女人,我以后就跟着你了。”
“我答应。”施霸王如走了魂,小鸡啄米地点头。
“好,那你放了狗三,事情没办好前不许骚扰我!”傅轻寒说到正点上。
施霸王犹豫,傅轻寒恐吓他,“你若是敢跟我玩滑头,我立马自缢!你一样得不到我!”
“别别。”施霸王赔着笑,“这事我会尽快处理好。”他脑子里飞快地想着两全之策,他既不可能休妻,妻子是宗仁府王大人的干女儿,好不容易套牢的大树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他更不想让这个天姿国色从身边溜走,随手将狗三放在地上。
狗三奔了过来,“恩人!”
“狗三,你快走,快出府,以后别来了!”傅轻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惊悚地推他。
“恩人。”狗三附耳,急促地说道,“烈亲王家属都被带到宗仁府了,完颜将军也回府了。”
“真的?”傅轻寒眼睛放亮,看来她很快就能出去了,轻声嘱咐狗三,“把我的信与详细的情况一一向完颜将军禀明,让他来救我,别走漏了半点消息。”
狗三答应着离开,施霸王终究是没为难傅轻寒,狗三得连夜把这事报到将军府。
沿路询问人,走了很久才走到将军府,府外的黑夜平静得无一点波澜,狗三敲响了门。来开门的下人披着睡衣,朦胧着眼,瞄了瞄他,惊怪地问,“你走错地方了吧?”
狗三救人心切,胆子却小,嗫嗫道:“听说将军回来了,我想见见将军。”
下人奇怪地看了眼他,鼻子哼出一声,“你认识我们家将军?你哪来的?”
“我有急事要告诉将军。”狗三急了,拉住他的衣袖,“将军的一个朋友被人关起来了,要我代话请将军去救她。”
下人本不欲踩他,又怕失责,便问,“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说给将军听。”
狗三脑子轰炸开,恩人叫什么名字他还真不知道,又不好与这个奴才细说,只得摇摇头,“我要面见将军,还有他的一封信。”
“那把信拿来看看。”
狗三又是摇头,“我要亲自递给将军。”
下人立马变色,怒道:“丫的你这个小乞丐消遣我不成,说有急事还在这磨磨蹭蹭,要找将军,你去皇宫找,将军不在府上,进宫了!”“
哗啦关上门,将狗三晾在府外,狗三心一凉,忙再去敲门,可怎么敲都没人应,好半天才有个懒洋洋的声音传出,“你敲吧,就是打雷老子也睡得着,把门敲坏了,明儿你可走不了了。”
狗三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府门旁,心想将军若真是进宫了,凌晨一定会回来,不如就在这等他,薄霜轻露,他偎成一团,倚着府门浅浅睡过去。
月洒皎洁,照亮了皇宫的养心殿,拓拨骁毫无睡意,坐在龙案之旁轻叩桌面,“君浩,你在边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孤看在心里,只不过拓拨烈谋反有证有据,罪名成立,孤最多赐他不死。”
完颜君浩修长的身影落在花窗上,他站着,岿然不动,殿内黑灯瞎火,他听到拓拨骁的声音从正椅上过来。
“孤就料到你今夜会来。”拓拨骁叹了口气,“不说你跟他交情之深,孤与他同胞手足,感情也不浅啊,可他居然勾结西域,谋害亲兄,到底是谁大逆不道?!谁不顾这手足之情?”
完颜君浩没开口,连日鞍马劳累,自他听到这个惊愕的讯息后,心心念念只想赶到皇宫问个究竟,可真地与拓拨骁面对面了,他忽然觉得,这一淌不该来。
纵然如拓拨骁所说,他与烈一胎所生,有水乳交融之情,可而今他是一国之君,皇家无人性,他心里瞧得雪亮。拓拨骁想治烈的罪,无论出自何种原因,他都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
“你的苦衷我能理解。”完颜君浩不欲再问下去,说不定,拓拨骁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自己,他是不是应该功成身退,退江湖之远老于山林了呢?
可他心里,还惦念着某个人,他想再多问一句关于她的确切信息,拓拨骁先开口了,“君浩,我带你去见他。”
完颜君浩一怔,“去见她?”
“拓拨烈现在押在宗仁府的天牢,孤之所以久久没处置,便是想留你俩见上一面,何况孤也迟迟做不了决定。”拓拨骁起身,找了件衣服罩在睡衣外,换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