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宫的后殿,栀子花开正浓,一阵踢踏声响,数以百计的御林军围住了整个宫殿。一脸无邪的她还兀自不解。
“贵妃娘娘,皇上叫我们来送你升天。”为首的一位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她手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怀抱里的婴儿似乎早有预感,哇地一声哭出来。一旁的宫女连忙接过,“弘儿不哭……”横眉怒视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惊了小皇子可不是小罪!”
“小皇子?”御林军中爆出大笑,统领厉声宣道,“皇上有令,碧云宫傅贵妃不守妇道,私生孽子,处以死罪!”
“你胡说!”她的脸白了,“这明明是小皇子,怎么会是孽子?”可摆在面前的阵势由不得她怀疑,“我要见皇上!”
“只怕你见不了了!”统领一挥手,便有骑军冲上前抓住抱着孩子的宫女回马出门,“放火!”
“小姐!—”宫女的惨叫声、婴儿的啼哭声消失在一片火海。
“秋莺照顾好弘儿!”她只凄厉地呼出了最后一句话。
从此,宫里再没有受尽君恩的傅贵妃,从此,天下悠悠之口再不许提到“贵妃”两字。
三年,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经历了生死,还能活下来,还能进宫,还能站在当年的旧居之外,看着一片废嘘倍生伤感。
如果不是那个密道,不是那个黑衣道人,怎么会有今天这个有着完完全全另外一张脸的傅轻寒?
天下选秀,她成为一名不起眼的秀女,又有谁看过那张人皮面具下的倾城容颜?
花非花,情非情,当年的爱人可以那么残忍地相信她的不贞,相信弘儿不是他的骨肉,傅轻寒加快了脚步,脸上挂着淡淡的惨笑。
这里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还能看到有焦黑的残木堆着一处一处。
不洁贵妃?私生孽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为什么要如此抵毁一个女人最清白的名誉?
石屋冷冷清清,傅轻寒正欲推门,里面却传出厉声一呵,“谁?”
这里有人?傅轻寒决计没想到,连退数步。
“皇宫禁地,谁容你乱闯?”月色下,站在面前的男人一身龙袍,浓眉飞扬,眼里闪烁的全是冰冷的杀意。
拓拨骁,你来了……傅轻寒仰视着三尺开外高大的身影,眼里有泪在转动,进宫,本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他,可他眼里的杀意,使她寒颤,那是他要杀人时才会有的目光。
她控制住极力乱颤的身子,压低了嗓音低头道:“臣妾是今年新选的秀女,不懂宫里的规矩,不知道这是哪里。“
拓拨骁冷冷道:“那孤告诉你,这里是死人的地方!”他把“死人”两个字咬得极重,说得牙齿崩崩作响。
死人的地方?傅轻寒脸刷地变了色。
“来过这里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