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便不再说话,殿里气氛沉闷到了极点,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后,太医匆匆赶到,为公主把了脉后出来回话,摇着头沉吟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皇上,微臣不才,竟察不出公主病因。”
冷玄月挑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太医额上冒出冷汗,“从脉相看公主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虚弱而已,但是如果按皇上刚才说的,公主的病情应该十分严重才是,断不会有诊不出一说。”
“那你能看出这碗药是什么吗?”他将桌子上的药碗推过去,太医小心上前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舌尖舔舔,偿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摇头道:“求皇上饶恕,微臣并不认得这药。”
冷玄月皱起眉,转身对英姑道:“没有煎过的药还有吗?”
“回皇上,我们带来的药都是这种汤水,只是颜色淡一点,每次公主要服用时会拿去加热三遍,就成了现在这样。”
“取一点过来。”
“是。”
英姑转身下去,很快带着一碗比之前的药颜色稍淡一些的药汁出来,看上去有点像浓草汁,是绿色的,并无香味。
“你看看这个,知道是什么吗?”他道,吩咐宫人将药递给太医。
太医接过药碗,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腥味,药汁里也隐约能看到植物的纤维,他依照同样的方法仔细品偿一翻,最后还是摇头,“公主用的药恐怕是落殇国王专门为公主找人配制的,别的地方并没有。”
这话,跟刚才英姑说的如出一辙。
冷玄月沉吟了一会,有些失望。
太医见皇上脸色不大好,又道:“不过应该可以肯定是水里的东西,因为咸腥味很重。”
“落殇临水,如果说是水里的东西的话,也并不稀奇。”他叹声道,转身看一眼内殿,“那就是说她的病情无碍了?”
“目前来看是的。”
尽管无碍太医还是开了温补的方子,临走嘱咐好生煎了按时服用,那一晚,他没有走,静静的在她旁守了一整夜,墨鸢醒来时,皇上已经上朝走了。
英姑有些埋怨的道:“公主以后再这样,奴婢就要被您吓死了。”
墨鸢坐起身,头还是有点沉沉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哪至于就吓死了。”
“就算奴婢没有吓死,皇上也快被公主吓死了。”她笑着道,走过来帮她穿衣,一边道:“皇上昨天晚上在这里守了公主一夜,今早还下令以后公主可以不必行礼,不管任何时候,就算是对皇上,如妃娘娘也一样。”
“那太后呢?”她突然问道,慢慢站起身。
英姑怔了怔道:“进宫就没见过太后,又不在眼前,公主操心太后娘娘做什么?反正有皇上宠着。”
墨鸢不以为意的轻笑,不再说话,走到妆镜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脸,一夜过去,她似乎更加削瘦了些,下巴更显得尖了。
“奴婢已经让人给公主炖了人参鸡汤。”英姑道,一面叫人进来服侍她梳洗。
昌乐宫里,宫人们如惊弓之鸟一样,战战兢兢的站在外头,听着里面一声比一声高的骂声与摔打东西的声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皇上居然为了那个贱人罚本宫禁足三天?”
“如妃娘娘,皇上刚才确实是这样下令的,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王公公怯懦的道,不敢去看如妃的眼睛。
如妃娘娘随手打落一支名贵的古董花瓶,眸子里闪着凛然的光,“本宫不信,一定是那个妖精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本宫只是轻轻打了她一巴掌而已,怎么会吐血呢?”
“听说那公主本来就身子妖弱,受不得气,在落熬时老国王宠得不行,没人敢惹她,昨天娘娘打了她,这口气她自然咽不下去。”
“哼,咽不下去又怎样?本宫昨天还只是打了她,如果连这点气都受不了,以后还有她的好果子吃呢。”
王公公见她十分不听劝,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了,只说:“那娘娘这几天保重,奴才就不能过来看望娘娘了。”
“滚……”
不一会,王公公并几个奴才一起仓皇的从殿里滚出来,理了理身上狼狈的衣衫之后,吩咐带来的禁卫军,“三天之内不许任何人外出,也不许任何人进来,听见没有。”
“卑职明白。”几个人将昌乐宫大门关上,列队守在门前。
王公公交待好一切事宜,才转身回去复命。
一时间,如妃娘娘被禁足的事已然传开,如妃娘娘纵有千般不愿意也不能违抗圣命,只能默默忍了。
夜晚,皇上驾临毓庆宫,宫人们自下午接到指示,早早的便开始准备,墨鸢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已经大致好得差不多了,她穿着水蓝色的宫装出来接驾,如芙蓉出水一样清丽可人。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明烛照耀下,她垂眸的神情更添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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