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若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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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夜的妖蛾子

沈浪看到镜中的她忽现悲戚神色,忙低头问她:“怎么了?岩岩?”话出口其实心里已约略明白,他搂紧了她道:“岩岩,别难过,我爱你,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柳岩转身脸贴着他,流下几滴清泪。沈浪俯首亲吻着她耳边的发丝,带着微热的呼吸轻轻说:“我会爱你一辈子。不管多苦,不离不弃。”  柳岩听着他的心跳,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要爱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沈浪疯了一样的把她拦腰抱起在房间里转着,她破涕而笑,幸福地眩晕着。  出门时,他们没像以前那样离得老远,而是十指相扣、信心十足地阔步走着,傻子都看得出他们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爱和幸福。  他们去了顶楼的旋转餐厅,挑了个大柱子背后的隐蔽座位坐下,这里很幽静,大厅里的客人不多,三三两两散落在靠窗的情侣座上。  窗外,夕阳西下,半天红霞,给远山青黛镶上了一线金边。蓝天上却是一卷卷流云被风卷着渐行渐淡。他们一人点了一杯鸡尾酒慢慢呷着,眼睛观赏者窗外美景,两脚却适意地伸长了在桌下纠缠。天渐渐暗了下来,由蓝变青再变成深邃的湛蓝。

最先亮起来的不是星星,却是满街霓虹,接着是万家灯火。最漂亮的是街灯,唰地一下,就见两排灯光组成的彩带甩了出去,把城市分割成一个个街区,又像晶莹的堤岸,车流的灯光化成了川流不息的河水,给入夜的城市平添了一份活力。  沈浪从来没见过这般奇景,他贪婪地看着,小孩般地和柳岩打赌玩儿,仔细辨认着哪朵霓虹是哪栋楼,哪排街灯是哪条路,输了的喝酒。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大厅里亮起了幽幽的灯光,响起了缠绵旖旎的音乐,一个服务生拿着菜谱过来,礼貌地问好,帮他们点亮了餐桌上那个大玻璃碗里一个蜡烛。瞬时,一朵美丽的莲花漂浮在水面,和头顶的小射灯、窗外的霓虹、天上的星星融为一体。餐厅开始缓缓转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一点点展现在他们面前。  柳岩笑着点了菜,又把菜谱推到沈浪面前,他草草看了一眼,点了个最省事的意大利面和一份牛排。他已经知道了,当你看不懂那一堆英文菜单时,点这两样没错。  沈浪兴奋地看着窗外,柳岩痴迷地看着沈浪。她觉得他这会儿就像个看稀罕的大男孩,一点点新鲜东西都能让他这么高兴、这么满足。

也许,这就是得到越少的人幸福感越强吧。  而她,得到他就已经满足了。她慢慢品着餐前的开胃酒,微笑着听他指手画脚的说着与窗外某处有关的故事和事情,觉得这样很幸福。  饭菜很快上来了,当沈浪把自己盘里的牛排切一块用叉子喂到她嘴里时,那幸福感更是溢满了心头。她轻轻对她说:“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这样的夜晚。”  他哈哈大笑着说:“那我就烧高香了!”她用手指压在他唇上轻轻嘘他,说:“小点声儿,这儿可不许大喊大叫的。”  他一口含住她的手指道:“嗯嗯,我不了。”然后调皮地把她手指头在意大利面里蘸了下,拿起来舔道:“我要把你一寸寸吃到肚子里去!”  柳岩窘得一把抽回手,说:“小心,被人看见是怎么说?”这话音还没落,肩膀上就挨了一下,一个甜腻的声音响起来:“柳校长啊,会情人儿呢?”一个热乎乎的脸蛋儿就贴在她脸上了。  柳岩一惊,回头看见一张精致美艳的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原来是常一起聚会的袁琳。

柳岩有点尴尬地推了她一把,说:“死鬼,想吓死我啊?”说着故作坦然地介绍说:“我朋友,小沈。”  袁琳搂着她肩膀趴在她耳旁吃吃笑着低声说:“不错啊,小帅哥。”说完抬头冲沈浪一呲牙,道:“对我这妹妹好着点儿,要不~”抬手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那眼睛却抛了个媚眼儿转身走了。  夜色渐深,他们知道该散了。柳岩眼里流出一抹幽怨,叹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也该散了。”  沈浪却爽朗地笑着说:“今天散了,明天会更好!”柳岩叫服务生来结账,却说已经有人替她结了。柳岩心知一定是那袁琳结的,一笑而罢。  走过大厅中央的舞池,却见她正被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搂着转圈,柳岩冲她眨眼一笑悄悄走过,她在他肩头冲她媚媚地笑笑,手在他背后冲柳岩轻轻摆了摆算是再见。  柳岩和沈浪上楼,让沈浪把自己的衣服原换回来,新衣服柳岩装进纸袋提走。沈浪怕沾惹到柳岩身上的香水味儿,两人只是略作拥抱告别,沈浪就先走了。  柳岩本想在这里住一夜的,可是沈浪一走,她心里又空落落的,打开电视看看倍觉无聊。索性退房走了。  这一夜,她心里很难过。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盛宴之后更觉饥饿?为什么欢乐之后愈发空虚?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有裂隙的碗,不管往里面倒多少水都盛不满;像一只贪婪的狼,怎么吃都吃不饱。  她发现每和沈浪在一起一次,****就愈发的渴求、膨胀,就越发欲罢不能。她恨不能与他白天黑夜长相厮守,不止是做爱,而是可以做饭给他吃、铺床等他睡,可以一起聊天、下棋、看星星,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知道他在自己身边就好。  她知道,自己是彻底的完了。她的心沉沦在一个小男人的怀里,无以自拔了。  她自嘲是个堕落的女人,是个****的女人,是个离了男人不能活的女人。她把诸如此类的污水拼命朝自己泼来,想让自己离开那个该死的男人,那个让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那个会毁了自己的男人。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主宰了身体拖着理智的脚步前行,灵魂与肉体已经分离。而且,就目前形势看,欲望显然战胜了理智,身体确实征服了灵魂。一切都不可救药了。  柳岩,像一只渺小的飞蛾,用流星撞地球的速度向一团虚妄的爱欲之火扑去,她已经不再顾忌会不会毁了自己、毁了沈浪,她宁愿让这火燃烧自己,直到变为灰烬。

也像一只作茧自缚的毛毛虫,幻想蜕变成美丽的蝴蝶,在春天飞翔。  她以为这就是爱情,也以为沈浪爱她。她为自己崇高的爱情骄傲,当然只是自己背着人偷偷骄傲下。人前,她还是那个冰清玉洁的柳校长。  纸灯笼。都说纸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死人。这千真万确的老理确实是千真万确的。柳岩和沈浪一直以为他们掩藏的很好,殊不知天下哪儿有不漏风的墙?  风声先从柳岩的太太团里流传,柳岩开始还不在意,因为原本她就是个低调的人,聚会中向来话不多。偶尔看到一个个神秘的眼神交换着朝她微笑,她也报之以微笑,并不多想那微笑后面的意思。  但是心里藏着一个那麽美的秘密又能藏多久呢?她不是个爱显摆的人,但是女人的虚荣心啊,她也不能全免。  又一次聚会,她去晚了,大家嘻嘻哈哈地跟她打趣儿,袁琳跟她开玩笑说:“老实交代,是不是会你的小帅哥去了?”  柳岩的脸唰地红了,她确实是刚与沈浪幽会过,所以来晚了。她尴尬地支吾着,说是看女儿去了。可她那闪烁幸福的眼神和酡红的脸庞早把她出卖了。

这都是一帮什么人啊?人精里的人精!  又一个出幺蛾子的笑道:“嗨,都这份儿上了还装什么纯情淑女啊?说说吧?把你的战利品也拿出来让我们欣赏一下吗?”  虽然这群“闺蜜”们也不是啥好鸟儿,而她也早想小小地炫耀下,但总归是还有一点羞耻心,她又一直扮清纯扮惯了,也不好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好嘿嘿干笑着“王顾左右而言他”。  倒是大姐大帮她解了围,说:“谁打牌?小岩,过来,陪我推四圈。”  众人这才叽叽喳喳地聚拢过来又四散而去。

聚过来的是大姐大、柳岩和几个常打麻将的,散开去的是以袁琳为首的几个喜欢跳舞的人,被她带去跳国标交谊舞了。当然,有帅哥做陪练。  桌上,大家慢慢摸着牌聊着天,貌似都是些不相干的事情,但是其实都各有各的目的。  比如抢着坐了大姐大上家的那位,老公是某局的副局,正在谋着转正。就看见她攒眉拧心地算计着,貌似无意却拆着付子给大姐大喂牌。一圈下来倒有大半是大姐大胡了。  她们玩儿的不算大,柳岩倒也无所谓,更何况大姐大刚帮了她那么大忙,输点钱算啥?  坐大姐大对家的也看出了这猫腻,却也并不说破。她本人虽然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但老公却是某建筑公司的老板,也不在乎这点小钱。随便啥时候搞个工程就啥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