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样大批的军火器物,不知道贵商行购买有何意图?”川岛听到秘密基地不由扬扬眉开口问。
“我们是谈生意的,我是个商人,购买武器自然是为了维护商行的利益,再说,贵使者这样问就显得失礼了,东印度公司靠什么发家还用我明说吗?”叶琳仪若无其事地反击道,涂着凤仙花汁的葱白手指缓缓轻拈起茶杯盖,自如地反问。
“呵呵,在下失礼了,那么我此次来的第二个任务是必须看到贵方的真金白银的库存,才可以签约;毕竟是在你熟悉的地域内进行交易,而且,你的订单所需的款项数额太大,在下必须看到你有能力完全支付,才可以签约。”川岛说。
“这个——我倒没有想到,我可以调集所有的分行的资金,最迟十天,可以让你看到足额的黄金白银。”叶琳仪有些恼怒地挑眉。
“抱歉了,因为是第一次和贵商行交易,这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川岛看着叶琳仪的不悦,就解释说。
“这是应该的,我会拿出诚意,那么,十天的时间准备,就请你在我们的会馆休息,顺便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我们会给你最好的接待!”叶琳仪微笑着点点头说,继而声音略高地吩咐,“来人,请客人过去休息!”
“那么就叨扰了!”川岛点头回答。
门外一个黑衣干练的伙计恭敬入内,带着川岛下楼。
院内,李眸瑾假装干活,她在急切地等着川岛出来,她有很多话要问他。
川岛走出来,院内来来往往的伙计,很是繁忙;李眸瑾正要迎上去说话,她看到放慢脚步的川岛对她摇摇头,然后目不斜视地跟在那个伙计身后离开,李眸瑾放下手中的抹布,也若无其事的悄悄跟上去。
楼上的窗帘一动,显出叶琳仪一张若有所思的脸:“这两个人认识?怎么可能!”
终于看着引川岛入房的伙计出来了,李眸瑾立刻跑进去。
“川岛!见到你真好,你怎么会来这里?杰克呢?他还好吧?”李眸瑾一股脑地问个不停,大大的眼睛眨巴着。
“呃!我先回答哪个呢?貌似你好像看起来不够好!瘦弱得都不像你了!”川岛瞥了一眼李眸瑾皱皱眉说。
“呵呵,京师的女孩中流行以瘦为美,你快说嘛!”李眸瑾强颜欢笑地说。
“那个庄明寒好歹是个人物,怎么这样对待你,让你在这里当粗使丫头,他呢?”川岛留意了她眼底的忧伤,无奈地问。
“不关他的事情,是我喜欢!真的,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李眸瑾辩白。
“算了,我不问你了,提醒你一句,你们的那个女老板不简单,你还是不要在她手下干了,回海南岛过你的日子不好吗?”川岛叹口气,想到叶琳仪要做的事情,心里不由为李眸瑾担忧。
“怎么会,她那样好,给了我这份工作!”李眸瑾疑惑不解。
“给你说不清!这里不像海南岛,人好坏分明;这里的人的心思很复杂的,都不是一眼可以看得清的!”川岛无奈地看了这个天真的女人,觉得笨得简直无可救药。
“杰克怎么样?”李眸瑾问。
“他能怎么样,回了家呗!继续他原来的生活!”川岛漠然地说,他怎么能告诉李眸瑾那个家伙回去两天后就死缠烂打地要跟他重新过来。
日子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太子回京复命,天子看到他能够如此迅速地安置好灾民,心下也觉得宽慰。
太子用密信告知庄明寒,他前次托她打听的那个船锚似的标志图,应该是义成商行用来和洋商交易用的印章,又告诉他义成商行这次治黄捐款的义举,以及回京途中刚刚得到的此商行正紧急调集大批现银入京的异动,命令他查清这个商行的底细,到底是一股怎么样的势力,能不能为他所用。
庄明寒看到这样的内容心里一惊,本来他就觉得这个失踪多年又出现的表妹——叶琳仪没有那么单纯,毕竟,一个女人带领商行能够在短时间内占领京师的市场,触角无处不在,的确让人惊异。虽然目前在外看到的都是她为国为民的慈悲壮举,在他回家的时日,叶琳仪在庄府的表现也堪称完美;但是,太完美也是破绽,她为什么如此刻意地塑造这样的形象呢?
这样一想,就想起似乎很多天都没有见到她了。
这天下午,庄明寒去府衙签了到,就决定去商行看看,毕竟,对这个表妹他还是很在意的,无论才华容貌,谈吐见识,他都觉得她异于常人,更何况,她是姑妈家唯一活下的血亲,血浓于水的亲情!
庄明寒到了商行的门口说明来意,早有伙计把他迎入二楼客厅,他端坐着打量着客厅的装饰,盛夏时节,这个厅堂的布置虽然烦杂却不失清爽,搁物架上各色的精美瓷器,客座上纹理细腻的凉垫,竹篾编成的自然图案的帘饰,既有格调品位,又不失于简陋。
一个女侍礼节周全地端上来茶,他收回打量的目光随意掠过女侍的脸,大吃一惊,几乎站起,说:“是你,小马驹!”
李眸瑾抬头看到是他,也紧张地低垂了头:“大人,请喝茶!”
庄明寒收了惊讶,坐定后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李眸瑾低声地说,她没有再抬头,虽然,很久没有看见他,只要一看到他,她的心就生疼,难受得慌,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现在他就站在她眼前,她却更觉得委屈得想哭,这委屈从何而来,她有没有资格,这些她都很清楚,因而就更觉得悲凄。
“你还过得惯吗?”庄明寒也觉得喉咙哽咽,就低声地问。
“还好,我下去了,还有事情要做。”李眸瑾低着头脚步快捷地奔出了房门。
“小马驹——”庄明寒轻轻地叫,看着她躲闪不及的背影,他觉得心里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