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流放之徒今天黎明时分跑出李氏家,卑职追赶到此,正要带回衙门向你汇报!”王虎弯腰恭敬地说。
“倒真的是热闹得很!带走!”方正探究般地哂笑,腿一夹马腹,继续前行。
庄明寒漆黑的眸光从看到他们开始就始终系在李眸瑾的身上,她的眼睛红肿,满脸灰垢,穿着的那身男人宽大的衣衫,一瘸一拐,狼狈不堪地向他走来,掩饰着心里微微的痛,他的手在衣袖里紧紧地捏成拳。
“快走!”王虎推推搡搡地呵斥他,庄明寒冷冷地看向他,王虎不由扬扬眉看着庄明寒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和李眸瑾并排。
“啊!流放之徒,你怎么出来了?这样你会受罚的!”李眸瑾老远也看到了他,她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就是个灾星,哪个人和自己有联系,就会跟着倒霉!这会儿看着他靠过来,也顾不上疼痛就担心地问他。
“没关系,小马驹,你的腿!”庄明寒意外温暖地笑笑,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搀住她的胳膊。
“可能是崴住脚踝了,一沾地疼就得受不了!谁让你问了,你一问我更痛了!哎呦!”李眸瑾吸着冷气,重心靠在庄明寒的身上,慢慢走着。
“快走!快走!这样走到崖城天也黑了!”看着越落越远,押解李眸瑾的兵勇不停地催促。
衙门的大堂上,方正审问着那些商人,船主在棍棒刑法下却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货主让带往琼州府,报酬丰厚,谁知道箱子有夹层!一口咬定是人陷害。
方正气恼至极,回头看见李眸瑾,立刻想到她可能和盗贼的关联,审问她问什么到码头去,明知道海女不允许离开岛上,带着行礼做什么!
李眸瑾见杰克和川岛已经脱险,心里也没什么担忧的,她就是咬紧牙根,一个字也不说,即使被威胁着绑上刑具受刑,还是毫不配合。
方正急火攻心,就要下令动刑。
“慢着!方大人!”庄明寒站出来,低声地说“她去码头是等我的!”
“等你!那她为什么自己不说!”方正问。
“大人,她是个女孩子,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庄明寒不好意思地开口。
“怎么就说不出口了!”方正没有转过弯,直直地问。
“其实我们两个是——是——那种关系,这岛上太闷了,我就动了想出去走走的念头,约了她一起!”庄明寒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了。
“呵!流放之徒,你以为来这里是的度假?我还是高看你了,一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连作盗贼都不配,只会勾搭女人的浪荡子!”方正耳听他说出如此有辱斯文的话,一时对他的怀疑也消解不少。
庄明寒低着头忍耐地抿抿唇,说:“是,大人教训的是!为了掩人耳目,今早我让她先走,自己悄悄地再追过去,没想到被发现了!”
众位衙役听得目瞪口呆,私奔?诱骗?这个纯朴的岛上从来没有过的事啊!看着庄明寒面红耳赤地尴尬地解释着,都捂着嘴偷笑。
“真是!看来我对你太宽容了,不打不足以平民愤,来人,把那女子解了,给我把这无礼无仪的孔门恶徒绑了,重重地打!”方正冷哼一声,大喝道。
等庄明寒挨了二十大板起身,方正厌恶地挥挥手让他离开,打成这样,总要收敛一些时日,李眸瑾立刻跑过去扶了他离开。
庄明寒疼得夹着屁股不敢用劲,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着,倒上李眸瑾满怀感激一瘸一拐地扶着他,避过众人,庄明寒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点微笑。
杰克和川岛两人潜入深水,游得很远才敢露出头换口气,川岛心里满是埋怨,如果不是为了等那个该死的女人,说不定就离开了,这样下去,哪里还有机会?
满心烦乱地游了很远,确定远离了官兵,二人才没情没绪地爬上岸边的礁石,打算缓缓劲儿。
天哪!那是什么!他们愕然地看到了礁石后边正在准备下海的海女。
那些女人彪悍异常,手持采宝刀,正站着队做着准备活动,大声地发出野蛮的吼叫,锻炼着肺活量。
双方在看到彼此时,都是一阵错愕,川岛叫声快跑,回身奔向海边,杰克立刻跟过去跳下礁石,奋力向深海跑。
“妖怪!”胥长李氏和那些手下骇然地交换眼神之后立刻分两队跑过去追击,“站住!站住!不然就撂飞刀啦!”
海女们天生就在这海边活动,所以没有多久,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有人堵截,有人尾追,只把他俩往岸边赶。
两人从没有见过这样耐力惊人的女人,最终精疲力竭地扑倒在沙滩上,翻转身举起了双手投降,“嗖嗖嗖”的飞刀吓得他们眼睛紧闭,睁眼一看,密集的刀片遍布身侧,却没有伤住他们。
“这是妖怪?”李氏见他们的举动,就壮着胆往他们身边走。
“你吃饭了吗?”杰克见状立刻用汉语和她们打招呼。
“哎呀!”围过去的众人吓了一大跳,竟然会说话!
“这头发是金子吗?”
“眼睛怎么是这种颜色?”
“怎么这样白?”女人们带着疑问好奇地围着杰克。
“怎么这一个和我们长得一样?”
众人把两人押回村庄,捆绑在椅子上。
杰克和善地笑着,用李眸瑾教给他的汉语,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自己的来历。
众人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两个人,商量着押往官府。
“大婶,放了我吧!”川岛用流利的话和他们说,“我是岛上的村民,今天早上在海边,这个怪人偷走了我的衣服,我就只好穿他的衣服了,放我走吧!”
“那你早点怎么不说?还和这个怪人一起逃!”香粉妈妈说。
“我害怕啊!你们举着刀子就追过来,我被他和你们吓得忘了说,只会跑!”川岛解释。
“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见着我们就跑,还是和怪人一起跑,难道我们比怪人还可怕?”胥长李氏犹豫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