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徒,是你吗?”李眸瑾听到后立刻开心地问。
庄明寒站着等她走到自己身边,就和她并排走着。
“哎哟!哎呦!重死了!我的腰好疼哦!”李眸瑾凑近庄明寒故意低声地叫。
庄明寒心里暗笑她拙劣的伎俩,只是负手悠然地走在她身边。
“流放之徒!太瞧不起人了!你替村里所有的姑娘都背过水,为什么只会欺负我,就不会帮我一次呢!”李眸瑾见他无动于衷不由恼火地叫。
庄明寒还是继续走着,“喂喂!和你说话呢!”李眸瑾小跑着要揽到他前面,脚下一块突起的小石头绊着了她的脚。
“哎呀!”她重心不稳向一边歪去,庄明寒伸手就提住了她的衣领,叹口气:“小马驹,你怎么连路都走不稳呢!”说着摇着头取下她肩上的水瓮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李眸瑾身体一轻,立刻弯腰抚着自己的脚趾,嘴里倒吸着冷气:“该死的石头,疼死我了!”
庄明寒想凑过去看,却只是站着,貌似不耐烦一样,等她好些了才挪步。
“谢谢你,流放之徒,要不是你扶了一把,我这趟水就白背了!”李眸瑾小跑着跟着庄明寒的脚步,围着他开心地不时地说东说西。
隐藏在路边的杰克,看到自己要躲开的行人竟然是要找的两个人,惊讶极了,他悄悄尾随着进了村,竟然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地进了李眸瑾的家。
他站在门外吹了两声口哨,李眸瑾闻声出来,看到他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杰克,你饿了吗?谁让你来村里的?太危险了!”
杰克却指着正在倒水的庄明寒的背影问:“他——他怎么住在你家里?”
“他是个犯了罪的人,住在我家的仓库是接受惩罚的!”李眸瑾比划着解释。
杰克听懂了,却仍然忧伤地看着李眸瑾,用生涩的语调说:“眸瑾,我真的羡慕他能够住在你家的小仓库里,只要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就是天堂!”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凝望着她的大眼睛,把手送到了唇边。
李眸瑾被他火热的唇吓得手抖了一下,挣脱了他的手,回身看看庄明寒,略带羞涩地嗔怨:“杰克,你怎么不害臊,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庄明寒冷眼看了虚做声势的李眸瑾一眼,回身入房。
“你不要走!”杰克大声说。
“吱呀!”一声,胥长闻声嘟囔着出了房:“李眸瑾,你还不睡觉,在和流放之徒说什么啊!”
李眸瑾一把把杰克推入庄明寒的房里,回身迎上说:“姆妈,我就睡,就睡!你累了一天了,赶紧去睡吧!”
“死丫头,你给我安生点,不要去纠缠流放之徒!”胥长凑近小声地警告女儿。
“姆妈,你胡说什么啊!”李眸瑾轻声地撒娇,推着她回房。
胥长满面狐疑地回去睡了。
李眸瑾看着姆妈关上房门,就赶紧进入庄明寒的房里,只见房内一片狼藉,杰克在房内翻来翻去,庄明寒气得揪住他不让翻,看到李眸瑾进来,说:“你赶紧把异洋人领走,难道他们头脑不开化到如此地步,连进入别人房间的基本礼仪都不知道吗?”
这时杰克翻开一个倒扣的竹篓,看到了自己的瓷器,一把抱住说:“我的宝贝!我的——”
“什么你的!我在海边捡的,快还我!”庄明寒气恼地夺了过来。
“给我!是我的!”
两个大男人在争来夺去,“咣当”一个坛子被踢倒了。
“儒生,你给我出来,大夜黑天的在房里闹什么!”胥长的声音响在门口。
三人立刻僵硬呆滞,“去啊!”李眸瑾示意庄明寒出去。
庄明寒胆怯地缩缩头,李眸瑾和杰克合力把他推出门去。
庄明寒站在门口迅疾地关上身后的房门,看着冷冷地站在面前的胥长,故作轻松地说:“呵呵,只是睡前做运动,动作稍大了点!”
“运动?快把李眸瑾给我叫出来!”胥长口气不善。
“什么,这样的时间,她怎么可能在我的房里,开玩笑也有尺度。”庄明寒色厉内荏地大声说。
“谁给你开玩笑了,让开,让我进去!”胥长不耐烦地试图推开他进房。
“胡说,我可是长着眼睛的,那丫头怎么可能入得了我的眼!”庄明寒后退两步挡在门前。
“你都流落到如此地步了,还有得选择吗?饥不择食,你会忍住才怪!”胥长嘲弄地说着拨开庄明寒的身体,“啪”地一声推开了房门。
庄明寒低头站在一边,看着胥长敏捷地进入房内,库房虽然乱了些,可是怎么样也藏不住两个大活人啊!他神经绷得紧紧的,等待着她发现异洋人后的尖叫声。
半晌,无声无息,他疑惑地也走进门去:难道——被吓傻了?
房内除了他们俩,确实没有杰克和李眸瑾的影子。
庄明寒也愣了,不过他仍然不动声色地站着。
胥长看他进来,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说道:“早点睡吧,别再做什么运动了!有劲没处使唤,明天就下田干活!”说完就扬长而去。
庄明寒明白是一场虚惊,松了口气,擦擦额上的汗珠,立刻关上门,开始轻手轻脚地逐一搜索房间里的每一个可疑之处,草堆——移开,大坛子盖——揭开,没有啊!奇怪,他环视四周,狭小的房间真的没有什么可隐藏的地方啊!无意识地抬头看看房顶,也没有人,不由为自己的动作而哑然失笑,那样两个人怎么可能有能力藏到房顶上!
终于墙角堆着的那件蓑衣引起了他的兴趣,掂起一看,下边还是草堆,回想一下,就这里好像和往常不一样,于是,轻轻地移动草堆,他赫然看到了后边掩着的一个墙洞,而另一边就是李眸瑾的房间。
他好奇地低头窥视过去,看到李眸瑾躺在榻上,杰克半躺半坐在她旁边的草堆上,似乎是感觉到一点动静,杰克在黑暗中看见了他的脸,抬头冲他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齿让他觉得分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