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灏明和张培武一起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着墙头上的这对脚印。
“你们看,这个脚印踏得很虚,看来这人的轻功很好。”
他指着那脚印开口说道。
“大哥,这样吧,你派人去周边,北平,天津,还有与河北交界的山东,看看江湖上谁有如此轻功,这里,交给我和振铎。”
于灏明考虑再三说道。
“好。”
张培武干脆地回答,然后一个飞跃,就跳下了墙头,打了个唿哨,挥手招呼一声,武馆的十几人迅速就消失了,速度之快让于灏明眼前一亮,看来,等这件事情过去以后,这三个孩子一定要交给他们大舅去习武了。
而这时,黑子在院墙外又开始狂吠起来,它拼命地挣脱了绳索向东跑去,可是在村头的一片枣树林旁边却停下了,它拼命转着圈子吠着。
于灏明和于振铎拼命追着黑子跑着,远远地看到了黑子。那里一条宽敞的公路,路面很硬,看不出来任何痕迹。而黑子的嗅觉目标也到此为止消失了。
”三哥,我敢肯定,在这里肯定有车接应,否则,黑子不会闻不到的。公路对面是西于庄,我感觉,劫持永泰的人,不会进村子,目标太大,离东于庄也太近,这不科学。这条公路往北是天津市区,再往北是北平,往南就是山东地界了。三哥,你好好想想,天津,北平和山东,你有得罪过什么有头面的人吗?“
”我仔细想想,天津方面,无论是客户还是供应商,咱家都是很讲诚信的,没得罪过什么人。在山东,咱家没有生意,所以,更不会得罪什么人了。北平,中国人没得罪过,倒是日本人。日本人……日本人?日本人!”
“振铎,对,日本人!”
于灏明刚要开口对于振铎细说,却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的于振海打断了,他等于振海喘息稍定,刚要继续说,却听于振铎岔开了话题说:
“老五,黑子追到这儿就没了目标,你谈谈你的看法吧。”
于灏明看看于振海,又看看于振铎,心里沉思着。
“三哥,四哥,你们先说说吧。”于振海略顿了一下。
“三哥是关心则乱,他的心不静,根本不会考虑周全。”
于振海四处张望着,他点燃了一支烟,喷出一口然后才略有所思道:
“四哥,我估计这是图财的,山东人多地少比较穷,而且那里的土匪比较多,我认为,去山东那边找找看,你们说呐?”
“你说的有理,老五,我是军人,不能擅自离队,但天津和北平,毕竟是大城市,不大适合隐藏,所以,永泰被绑架去那里的几率很小。但小也不能放过,这样吧,我负责在天津和北平找,你呢,派人或者你亲自去山东,三哥坐镇老家,万一有绑匪来家联系呢。”
于振铎拿出了当团长的果断,不容于振海反对,就擅自做了决定,布置了下去。
老五张了张嘴,看看于灏明没反对,他也就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心里却是在吐槽:“感情霸道是你们大房的特权啊!”
“老五,别站在这儿了,我们得分秒必争。去吧,我和三哥回院子去交代一下。”
说着,拉起于灏明,两兄弟大步流星地往村子里走去。
于振海眼看着人家哥俩并排走了,他不由自主地啐了一口痰在地上:
“呸,你们倆拽什么拽,不就是长得高吗?哼!”
虽然他妒忌得要死,却不敢明着和大伯家这两个哥哥挑明了说,因为他心里自卑。也是怪了,他爹不矮,他却遗传了他母亲的小矬子,无语啊!
于灏明和于振铎,都随了他们的爹于光良,长得人高马大的。而于光良老哥仨,兄弟于光华和于光远,也都是近一米八的高个子,到了于灏明这一辈,于灏明三叔家的大堂兄于振山,更是高大威猛,唯独于于灏明二叔家的二儿子于振海,却长得随了他娘的短小精悍,当然,还遗传了他娘的心机。
大家看到这儿就想了,老实憨厚的二爷爷,是如何忍受得了这对尖酸刻薄的母子,换到当今,是不是要做做亲子鉴定呢?
把吸剩下的烟头扔在地上,于振海开始思索下一步。
那兄弟俩应该把人已经送到了。
他打了一个唿哨,又一次惊叹于日本人的易容术和催眠术。
…………
再说说于永泰吧,被绑匪扔到了一个笼子里,他醒来后发现笼子里关了许多孩子。
身边捂住他嘴巴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千万别哭!别把人招来给你喂药。”小女孩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喂药?”
永泰打了一个冷战,他最怕吃药了,无论是苦得让他怀疑人生的中药汤中药丸,还是只苦在嘴里一小会儿的西药,他通通不喜欢,所以他坚决不让自己生病。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拉着于永泰坐到笼子的一个角落里,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小男孩,长得白白嫩嫩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绸缎,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和自己差不多吧,也是被人迷晕后掳劫来的吧。不过,他长得可真好看,让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她弟弟,和他差不多一般大。
她心里叹息了一声,摸摸于永泰的头,心里暗道:“他的爹爹和娘亲估计也要急疯了。”
“姐姐叫云阳,云是云朵的云,阳是太阳的阳。”
“哇,好好听的名字啊,姐姐,我叫于永泰,干勾于,永远的永……”
“泰和的泰,对吧?”那女孩接着说。
“对啊对啊,嘻嘻,不过,你肯定不知道我小名那个字。”
说着,于永泰在她手心里写下了“昶”这个字。
“昶”,没想到云梦阳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于永泰这才感觉到这小姐姐一定不简单。
“以后,我就叫你昶儿吧,我喜欢你这个字。”
“好吧。”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这声“昶儿”,一叫就叫了一辈子。
“姐姐,他们也喂你药了吗?”
沉默下来的于永泰又感到害怕了,他还记得被魏奶奶捏着鼻子灌中药汤了,那苦涩,让他至今为止还打哆嗦。
“没有,我被他们抓来三天了,那天晚上穿白大褂的人来喂药,对着我叽里咕噜说了好一顿东瀛话,我一句也没听懂。”
她心里这时有点后悔了,不该听爹爹的话,选了英语,当时要是让敏姨教日语就好了,现在也能听得懂他们说什么了。
“哦……”
于永泰显得有点失望。
云阳拍拍他的小脑袋,夜间有点凉,把他往自己这边搂了过来。
“云阳姐姐,我饿……”
永泰虽然有两个姐姐,可是平时都在北平上学,假期回家,大姐和二姐都把他当成个小孩子哄,搞得永泰不愿意和她们玩,不过,他现在好怀念姐姐们那温暖的怀抱。
“我也饿,他们就每天早上给我吃一个那么小的一个馒头。”
云阳无奈地比划着说道,后来才知道,这是那些人在测试云阳的饥饿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