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南云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她的脸上挂着泪痕。
龙飞拿过一件毛巾被,轻轻盖在妻子的身上。
他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鸡蛋、西红柿,炒了一个鸡蛋西红柿,煮了一锅面条,然后狼吞虎咽般吃起来。
他弄清楚了,工艺社合影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是樊小慧,樊小哲的孪生姐姐。
他曾听肖克讲过,樊小哲有个孪生姐姐是工艺师,跟她长得模样相似,性格也相同。
晓菲如今在哪里?
她是否还在人世?
龙飞一想到这里,禁不住眼泪簌簌,他走到妻子旁边,悄悄地坐在她的旁边。
南云,他的妻子和战友,他们结识了17年,走过了多少坎坷的历程,同时又有多少幸福美好的时光。
南云几乎集中了女人的所有优点,虽然她没有白薇漂亮时尚,但是她纯朴、善良、贤慧、聪明、勇敢、刚毅,她出生在苏北山区一个普通的农家,父亲南振发是中共地下党员,是当时龙飞所在的南京中央大学的送奶工人,龙飞一直通过南振发传递情报,可是后来南振发光荣牺牲了,那是1948年的深秋……
解放前的南京,夜,枪声。
龙飞踉踉跄跄地穿街过巷。
背后,军警,特务尾随而来。
龙飞跑到一个独院门口,用力敲门。
里面传出低沉的声音:“谁?”
龙飞说:“为了新中国的到来。”
里应:“时刻准备着。”
门开了,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是南振发,南云的父亲,中共地下党员。
龙飞进门,南振发将门拴上。
龙飞说:“南先生,你快走,党内出现了叛徒,老柯让我通知你赶快转移。”
南振发说:“城里认识我的人太多……”
后面追赶声渐进,枪声大作。
南振发说:“我还有一批文件需要处理,你赶快走吧。”
这时,西厢房里走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红润的面孔,现出朴素的气质,她是南振发的女儿南云。
南振发说:“这是我的女儿,刚从乡下来,小云,你赶快跟龙先生走。”
龙飞一阵犹豫。
军警,特务们在敲门。
南振发怒喝:“快走,这是党的命令。”
龙飞和南云向后院跑去。
南振发跑回屋内,拿出一支手枪,又从书房内找出一些文件,燃烧起来。
军警,特务们撞进门来。
南振发向敌人射击,一片激烈的对射。南振发身中数弹,看到文件已燃尽,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倒下了。
军警,特务们冲进屋内。
特务头目说:“这个共党好顽固。”
特务甲说:“他好像还有一口气。”
特务头目说:“共产党越剿越多,也不用要活口了,把他钉在墙上!”
几个特务架起南振发,靠在墙上,特务乙找来铁锤和铁钉。
南振发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特务头目问:“南振发,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说的?”
南振发义正言词地说:“共产主义是不可抗御的!”
特务头目冷冷地说:“可惜你看不到这一天了,给我钉!”
特务乙照准南振发的脑门准准地钉着……
南振发牺牲了。
小巷深处,龙飞拉着南云拼命飞奔。
南云感到一阵不祥的恐惧。
她猛的站住,往回跑去,大叫一声:“爸爸!”
龙飞拦住她,她昏倒在龙飞怀里……
一切跪于沉寂。
苏北山区,下午,一片苍茫烟流,白云飘荡着,给山峰罩上了神秘的色彩,苍松,翠柏,怪石,庙宇,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
一个骑在牛背上的小牧童吹着短笛,笛声凄凉、委婉……
龙飞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
阳光给山峦涂上了一层奶油般的黄色,一朵蓬蓬松松的云彩,在天际间浮动,徐徐飘去……稀松的树林中,露出些倦了的鸟声。
山间小道上,忽然出现一个红电子,飘飘悠悠而来。
原来是南云,她身穿红布衫,翠裤,生得亭亭玉立,踏着清脆的步子,她小巧玲珑,白如珠玉的瓜子脸上,两只乌黑的大眼睛闪烁不停,鼓甸甸的胸脯一颤一颤儿。她身裹红杉,戴着红头巾,如一团红云,仿佛置身云端,轻飘飘的,她那一双黑亮的水银一般的大眼睛,露出令人销魂的笑容。
龙飞看到她,一阵触电般的颤抖。
龙飞大声唤着:“南云!南云!”
南云发现了龙飞。
南云喊道:“龙飞哥!”
两个人两小无猜般的拥抱。
龙飞拽着南云抢了个半圆形。
龙飞问:“你到这儿干嘛来了?”
“我采点野花,你呢?”
龙飞笑道:“姑娘就爱花。”
南云问:“你从哪儿来?娘在家烙饼子呢,她弄了点咸带鱼,说炸着吃。”
龙飞砸吧砸吧嘴:“太好了,我好长时间没闻着腥味了。”
南云咯咯笑着,说:“我看你呀,是属猫的,这天好热,衣裳都粘身上了,那边有口井,咱们弄点水喝。”
龙飞牵着南云的手,飞也似的跑着。两人来到井前。
南云望着清湛湛的泉水:“怎么喝呀?”
龙飞说:“你揪住我,我用手捧给你喝。”
南云揪着龙飞,将身子探进水井,用双手捧着一掌水。
南云说:“唉,有点像猴子捞月。”
龙飞尽情地喝着。
南云说:“你这个讨厌鬼,你怎么先喝了?”
龙飞捧着一掌水,来到地面,说:“喝吧。”
南云贪婪地喝着。
南云喝完,龙飞双手紧紧贴在南云柔润鲜粉的脸蛋上。
南云俏皮地一撇嘴:“龙飞哥,你占我的便宜。”
“谁叫我是你哥。”
南云说:“我娘可是你干娘。”
龙飞笑道:“干娘也是娘。”
南云说:“龙飞哥,我给你唱支山歌,你爱听吗?”
龙飞点点头。
南云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清亮亮的山歌……
龙飞说:“我一听你唱的歌,就心跳。”
南云笑了,脸上像绽开了一朵山花。
南云说:“瞎说,我听听看。”
南云伏在他的胸前,听着,龙飞剧烈的心跳声,龙飞就势拥紧了南云。
南云俏皮地推开他,说:“你又占我便宜!”
南云望着清湛湛的井水,说:“龙飞哥,这天太热,我想在井里洗个澡。”
龙飞说:“那井里的水怎么喝呀?”
南云说:“我身子不脏,再说这井里的氺是活的。”
龙飞说:“我没有说你身子不干净,你身子是香饽饽儿捏的,我是说……”
“人以水为净……”
南云说:“你不许偷看,帮我看着点人。”
龙飞说:“这荒山野地,哪有什么人?”
南云说:“万一有个放羊的,砍柴的,你可不许偷看。”
“要偷看,瞎我的眼睛。”
南云笑道:“我考考你的功夫,你呀到那山壁跟前做一个倒立,什么时候我说完了,什么时候你就停止。”
龙飞点点头,说:好吧。
他来到对面山壁前,做倒立状。
哗哗哗:的水声。
南云的声音:不许偷看。
龙飞面红耳赤,说:“我没偷看。”
井面上浮起南云的脑袋,她快活地戏水。
龙飞双手有点打颤儿。
南云的声音:行了。
龙飞已是气喘吁吁。
南云说:“够意思,今晚我请你喝酒。”
一抹晚霞斜倚在村子的西侧,河上的老柳歪歪的,梢头挂着点光彩,河里没有多少水。几个光腚的孩子正在戏水;河水发出一些微腥的潮味,河面上漂浮这玉米的小水泡。
南云家院子很清雅,挂满丝瓜,豆英的篱笆上,绿油油的叶子温煦的阳光下;三间房的北屋,炊烟袅袅地从屋顶上飘起……
院内石桌上放着一碟腌黄瓜,几个烧糊了的老玉米,一摞刚烙的贴饼子。
南云娘正在灶台前忙活儿,灶旁放着一碟咸带鱼。
南云挎着花篮,龙飞背着一捆柴火走进院子。
南云说:“娘,我们回来了。”
南云娘用抹布擦擦手,走出屋。
南云娘说:“龙飞来了,干娘昨天还念叨你呢!云儿,快弄点氺,让龙飞洗把脸。”
南云撅着嘴说:“娘,你就心疼他,重男轻女。”
南云娘笑道:“你也是半边天,塌不下来,快,都进屋歇歇,我去炸咸带鱼。”
南云娘进屋,来到灶台前炸鱼。
龙飞走进两面一间小屋,他喝了一打缸子水。
南云:“你洗把脸。”
龙飞来到院里,接过毛巾,洗了一把脸。南云拿来碗筷,麻利地摆好。
南云来到娘身边,说:“娘,我来帮你。”
南云娘说:“你弄点老咸菜疙瘩,龙飞最爱吃。”
南云娘说:“别忘了用专用筷子。”
“知道喽。”
龙飞坐下。
南云用筷子拌着小葱豆腐,说:“小葱豆腐——一清二白!”
龙飞问:“酒呢?”
南云神秘地一笑:“娘不让你喝酒,晚上,我陪你喝。”
南云娘拿着一碟刚炸的咸带鱼出来。
南云娘说:“你们又说什么悄悄话?开饭。”
龙飞一边吃着烙饼子一边说:“娘烙的烙饼子真香!”
南云说:“娘有秘方呗。”
龙飞说:“这咸带鱼的味儿也不赖!”
南云说:“当然不赖,这是娘特意到县城买的。”
南云娘说:“龙飞,你出来小心点,这兵荒马乱的。”
龙飞夹了一块咸鱼说:“娘,吃鱼,这烙饼子的外焦里不焦,香啊!”
南云娘说:“我都烙了四十多年了,那时候还没有你和菊儿呢。”
南云说:“娘,您都可以开个烙饼子铺,叫南氏烙饼铺。”
南云娘笑道:咱水头村能烙饼子的多了。
南云说:“那咱们就开几家烙饼铺,就叫南氏烙饼铺。”
晚上,南云大娘已经熟睡,怀里抱着一个大枕头,那枕头已经破旧,上面印有头发的油腻儿。
南云挑着水桶,一颤一悠地进院,她把两桶水倒进一口大水缸,龙飞走出屋。
龙飞问:“南云,干娘睡觉为啥总抱着一个大枕头?”
南云回答:“习惯了,是我爹的枕头,自打爹走后,娘睡觉就一直抱着,一抱就是十几年……”
南云拉龙飞往前走了几步:“我爹和我娘可好了,从没红过脸,又一次爹砍柴伤了手,娘心疼得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样。”
龙飞笑道:“我要走了,不知有没有人给我抱枕头?”
南云捶了一下龙飞:“你想得倒美。”
龙飞问:“酒呢?”
南云说:“先回屋去。”
龙飞回到屋里。
一忽儿,南云抱着一坛酒和两个大鸭梨走进来。
南云说:“这可是上等的老白干,我埋了好长时间了。”
龙飞说:“酒越沉越香。”
南云坐在坑头上,拿过两个碗,舀满了酒,说:“今晚我陪你喝。”
龙飞说:“你哪儿会喝酒?”
南云说:“高兴呗。娘说不让你喝酒,是因为爹最喜欢喝酒,她一见到酒,就想起爹,我知道你馋。”
南云:“我眼里不惨沙子,我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偷着喝酒。”
龙飞:“你还是个小奸细。”
南云说:“这人世间就我最知道你,心疼你。”
龙飞说:“南云,你真好……”
南云撒娇地依偎在龙飞怀里。
龙飞说:“嫁给我吧……”
“想得美,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是怎么说的……”
龙飞疯狂地吻着南云,南云也紧紧地箍住龙飞的腰……
第二天清晨,龙飞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窗外南云正挑着水桶走向正屋,嘴里哼着小曲,又粗又黑的大辫子甩来甩去。龙飞迅速地拿衣服,下了坑,走出房间。
南云跨出屋门,笑道:“不再睡会儿,我把你吵醒了吧?”
龙飞笑笑说:“没,没有,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上了。”
南云娘正在纺车旁纺线,听到她俩的说话,说道:“龙飞,到我家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龙飞说:“干娘,我没把您当外人。”
几天后,天蒙蒙亮。村里静悄悄的,人们正在熟睡。
南云起床,在镜前洗了洗脸,梳梳妆,挑起水桶,开了院门,到村头跳水。南云来到村头井前,放下吊桶。
村头青纱帐里灰蒙蒙一片,突然出现了国民党青天白日旗,紧接着出现无数亮闪闪的钢盔,钢盔亮得刺眼,出现了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匪军。
匪军包围了村庄。
南云一抬头,看到大批匪军,慌得撒腿便跑。
南云叫道:“国民党兵来了!”
两个匪军嬉皮笑脸地叫着“俊妞”,朝南云紧紧追来。
匪军甲说:“俊妞!”
匪军乙说:“陪老子玩玩。”
南云跑进院子,反手把门拴上,心口突突乱跳。
南云叫道:“娘,国民党兵来了!”
两个匪军追到门口,用枪托砸门,一个匪军翻上墙头。
南云惊慌失措,跑进自己的屋里,洪大娘在睡梦中惊醒。
门被踢开,一个匪军端着刺刀冲进院内,另一个匪军从墙头翻下来,匪军冲进南云的房间。南云吓得窜上土坑。
南云娘从炕上跪下来,叫道:“踢不得呀!”
匪军乙用刺刀逼住南云娘的胸脯,将她逼在炕角。
匪军甲狞笑着,将南云压倒在炕上,拼命剥脱着她的衣裤。
南云拼命抵抗,南云趁匪军甲不备,一头撞倒匪军甲,趁机踢中他的下身,匪军甲惨叫一声,倒下了。
匪军乙听到了屋里匪军的惨叫声,急忙放开了南云娘,端着刺刀冲进南云的房间。
南云喘息着,颤抖着,双目充溢着怒火和恐惧,恶狠狠地盯着匪军乙,匪军乙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伴,凶狠地端着刺刀朝南云刺来……
南云惊恐地尖叫。
匪军乙尖叫一声,软绵绵倒下了,他的头上挨了重重一击。
龙飞像一尊铁佛出现了,他的手里握着一柄铁锹。
南云叫道:“龙飞哥!”
南云扑到龙飞的怀里,龙飞抚摸着南云。
南云娘颤巍巍扑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匪军的尸体,说道:“你们快逃吧!赶快上山!”
龙飞说:“干娘,您把这两具尸体拖进菜窑,我们走了。”
龙飞领着南云来到后院的土墙旁,他把南云拖上墙头。
南云望着南云娘:“娘……”
南云娘一招手,说:“快走吧!”龙飞和南云翻墙而过,龙飞领着南云躲过匪军,从村北钻入青纱帐,转眼即逝。
一个匪军哨兵发现了他们,放了几下冷枪。
晚上,附近山上一个山洞里。
旁边燃着篝火,南云坐在一块石头上。
龙飞抱着一大堆干草进来,铺在地上。
龙飞说:“今晚你睡在这上面,挺软和。”
南云问:“你呢?”
龙飞说:“我守在门口,帮你放风。”
“不行,那还不把你累坏了。”
龙飞说:“我一天睡不了几个钟头觉。”
“我睡前半夜,你睡后半夜,咱俩轮流睡。”
龙飞说:“我坐在门口打坐,也是睡觉。”
南云问:“你怎么有那么打劲儿,一锤子就把那个日国民党兵敲死了。”
龙飞说:“我又不是泥捏的,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也挺棒,踢的真是地方!”
南云听了,羞红了脸,上前揪住龙飞的耳朵,叫道:“你真坏!”
龙飞说:“踢的是地方,一报还一报,踢坏他的惹事根苗,他就永远老实了。”
南云问:“龙飞哥,你说匪军会不会摸上来?”
“说不准。”
南云说:“娘不知怎么样了?”
当晚,南云家,南云娘在灶台前忙乎,她打开热气腾腾的笼屉,锅内蒸的是一堆大土豆和老玉米,这是她为龙飞和南云准备的食物。
南云娘来到院内墙角下,打开瓦罐,用筷子夹出一块块老咸菜疙瘩,放进一个瓶子里。
夜深人静,山上寂静无声,只有晚风吹过后松涛的叹息声。
石洞内,篝火燃尽,一息尚存,南云趴在干草堆上安然熟睡,她呼吸均匀,脸色红润。
龙飞坐在洞中,神态安详,端庄肃穆,耳谛四周,全神贯注。
雄鸡长鸣,晨曦初露。
一轮红日跳跃着从东方喷薄而出,冉冉升起。山峰在宁静的氛围中闪烁着万点霞光,闪烁着,跳跃着,从山间的树叶缝隙间,从银白色的石头上,折射着,融合着。
从石洞内向外望去,龙飞端坐,一动不动,如同石雕,背衬紫霭和苍翠之色,十分壮观。
一缕缕阳光泄进山洞。
南云醒了,看到龙飞的侧影,露出了幸福愉快的笑容。
南云走出山洞,她迎着阳光和满山鸟鸣,伸展着腰肢,山间小路上,南云娘手垮竹篮急匆匆走着。
南云认出了娘,惊喜地叫道:“娘!”
龙飞也发现了南云娘,叫道:“干娘!”
南云娘走进山洞。
南云问:“娘,你没事吧?”
南云娘喜盈盈地说:“没事,没事,你们好吗?”
南云说:“有龙飞哥在,我什么也不怕。”
南云娘说:“那就好,娘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南云娘走进山洞,扯开蓝布,露出土豆,老玉米和咸菜疙瘩。
南云高兴地说:“龙飞哥,这是你喜欢吃的咸菜疙瘩。”
南云娘把老玉米递给龙飞,说:“趁热吃吧。”
龙飞问:“匪军走了吗?”
南云娘说:“走了,咱们回家吧。”
南云说:“妈,您先走,我们随后就下山,咱们拉开一点距离。”
南云娘说:“好,我先下山。”南云娘走了。
南云说:“龙飞,咱们俩也拉开一点距离,我在前面走,你在我背后,如果有情况也好应付。”
龙飞说:“你想的挺周到。”
南云吃完玉米,走出山洞,往山下走去,龙飞跟在她的身后。
南云正走着,忽然发现前面草丛中有两个亮闪闪的东西,仔细一看,是钢盔。
果然是两个匪军,挎着上了刺刀的枪。
两个匪军发现了南云。匪军甲说:“俊妞儿!”
匪军乙说:“山村出俊鸟!”
两个匪军朝南云追来。
南云奔跑,那条红头巾一瓢一瓢的。匪军像发现了猎物,发疯地追着。
匪军甲正跑间,猛然间腿被绊了一下,跌倒了,龙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双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匪军甲翻了翻白眼倒下了。
匪军乙听到了后面的声响,回头一看,发现了龙飞,端着刺刀朝龙飞扑来。
龙飞已经卸下了匪军甲的枪,也端着刺刀朝匪军乙冲来。
匪军乙哇哇叫着,朝龙飞刺来。
龙飞见他训练有素,有些紧张,双手攥出了汗。
匪军乙刺了个空。
龙飞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