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沉下脸:“婉儿,你怎么能如此说话?”他也听司马婉芸在家一口一个丑八怪的叫着方悦莹,喝斥数次她也不改,他没想到她当着方悦莹的面也如此说话,“如此伤人之语你也说得出来,怎么配做我司马家的女儿?”他觉得司马婉芸太过份了。
司马婉芸哇的一声哭了:“你们都喜欢这个丑八怪,因为她都对我不好!”她又哭着跑了,嘴里还说着,“我去告诉娘--”
司马徽摇头苦笑:“这孩子,从小让她娘和我惯坏了!”他略带歉意的对方悦莹说,“姑娘不要生气,她不知道姑娘白龙鱼服,你……”他还想解释。
方悦莹笑起来:“老先生莫为此责怪令爱,月英生的丑陋,不怪别人笑话!”她脑子里在转那句“白龙鱼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又不好问。
诸葛亮忙将司马徽向自己房内让:“师傅,进屋歇息吧!”他又唤清风,“清风,倒茶来!”
不待清风回话,司马徽就摆手:“不了,我今日特来拜访黄姑娘,孔明有事自去忙!”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诸葛亮失笑:“师傅倒也干脆,直接将弟子就赶出去了!”他慨叹,“亮不过在看月英姑娘的画儿,亮相信,师傅一定有兴趣一观!”他嘿嘿笑道。
方悦莹大喊起来:“孔明,你不许乱让人看我弄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想到司马徽看自己的漫画,她汗颜,不知道会将这老先生吓成什么样呢。
司马徽却真的来了兴趣:“哦?老朽倒要一观!”看到方悦莹涨红的脸,他笑了,“姑娘怎么如此紧张?”他不等诸葛亮再说什么,直奔进屋。
拿起桌上的图,司马徽仰天长笑:“黄姑娘,你这两只兔子画的,绝对传神!”他转头,对诸葛亮说,“孔明,你就是呆板了一些,你看,你的兔子,与黄姑娘的一比,几近无色!”想了想他又说,“其实,取要而弃形,才是高招,你明白不?”
诸葛亮思忖了一时,点头笑道:“师傅教训的是,孔明明白了,择要弃次,方为上策!”他的眼睛发亮。
司马徽不置可否:“你专注太多,却不如敛神一处,才能成就龙腾虎跃之势!”他借机教导诸葛亮。
诸葛亮毕恭毕敬的弯腰:“是,亮贪多,专而不精,师傅教训的是!”他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方悦莹看到人家师生授课,觉得自己没有做旁听生的资格,马上转头出门,司马徽却一眼看见:“黄姑娘,你莫走!”他喊住方悦莹,“你给老朽讲讲,这兔子怎么会有这些不同?”他浅笑着。
方悦莹回头道:“人有百般,或善或恶,或灵俊或笨拙,万物也都一样啊!”她淡淡的说,“世间也都没有绝对相同的两片叶子,何况一个动物?”她是唯物主义者,当然学过这些。
司马徽大喜:“姑娘说的有理,老朽佩服!”他也走到门口,看看一阵风吹来,吹的竹叶哗哗做响,“起风了啊!”他喃喃的说。
方悦莹顽心一起:“请教老先生,风动?叶动?还是心动?”她记起了那个佛经故事里的机锋--风动?幡动?心动?
司马徽呆住了,半晌哈哈大笑:“姑娘一语问住了老朽,真乃奇才也!”他又打量方悦莹,“若姑娘为男子,只怕天下也该分你一份了!”他肯定的说。
方悦莹失笑:“哪里哪里!我只不过随口问问,关天下什么事!”她看到玉蓉托着茶盘上来,“老先生,来尝尝的的花茶吧!”对这个时代的天下大事,她不只不感兴趣,相反,觉得烦恼。
司马徽走出来,也不往房里去,他一指屋角的石桌:“有风了,我们去哪里略坐吧!”他仰头看看天,“一时会有雨,我尝了姑娘的茶,就要先走一步了!”
方悦莹也抬头看天,只见天上薄云遮日,阳光已经不象先前那般炽热,可说有雨--那点云是怎么也不能下雨的,她有些不明白:“老先生,天如此晴好,怎么会有雨?”看云识天气,可这云怎么也不象在说有雨嘛。
司马徽抽着鼻子嗅了几下:“姑娘闻闻,风里可有泥土味?”看到方悦莹点头,他又说,“这便是雨风了,雨稍后即到!”
说着,司马徽也不等谦让,就端了一杯茶水揭盖欲饮,看到茶水青中带红,他怔了一下,缓缓呷了一口。待茶进口,他闭目静品,良久才笑了起来。
方悦莹也笑道:“老先生可是喝出了此是何茶?”她有意让司马徽猜。
司马徽却转头对诸葛亮说:“过两日,士元要来看我,到时你带黄姑娘一起过来吧!”方悦莹一听,心里打起鼓,庞统要来--要是认出她……她踌躇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