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峡发现头盖骨化石
2004年年初,巫山县官渡镇店子村开工修建一条公路,村民刘让虎承包了石料供应,在雷坪电站附近开挖一个名叫“九个洞”的山洞,雇人将里面堆积高达十多米的石块运出,用作石料。遇到太大的石块,刘让虎就将其炸开。
2004年9月,村民们在开挖中发现一个完整的骷髅头(包括头盖骨和面部骨头两部分),一些迷信的村民认为挖出人骨不吉利,就将头骨砸烂后丢在了一旁。当地一位县政协干部闻听此事后前去寻找,认出是化石,便带走了仅剩的三块,交给了原县政协主席徐鹏。去年11月下旬,黄教授到巫山后,看过化石,第二天就去了官渡,在洞中先是发现了一块残缺的人头盖骨化石(仅剩额骨),是一个两三岁小孩的;接着又找到一颗门牙,属于另一个老祖宗。而被叫来帮忙的龙骨坡村民龙代清也发现了一块人大腿骨化石。
“原来洞中还有一个瀑布,也被采石破坏了,但我们不能一味责怪村民素质低”,黄教授说,“不是他们采石,我们可能还发现不了这个化石埋藏点。”2005年5月底6月初,黄万波等再次前往官渡,发现人头盖骨化石以及大量动物化石。
2005年,中国三峡地区的巫山境内,首次发现了古人类头盖骨化石。如果年代测定工作顺利,现代东亚人进化的历史可能就此改变。
头盖骨是反映古人进化程度最具说服力的证据,我国苦寻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数十年锲而不舍就是这个原因。从巫山人到当阳人、奉节人、河梁人、建始人,我国科学家在长江三峡地区苦苦寻找了20多年,在发掘的近10个古人类文化遗址中,迄今只找到了牙齿等化石。
然而,就在科学家们为头盖骨不见影踪而苦恼时,奇迹出现了:去年年底,在发现“巫山人”的龙骨坡以东约30公里,巫山县官渡镇一个叫九个洞的地方,考古专家发现了古人头盖骨化石,而且“远不止一个”。
“大人、小孩、老人都有,非常丰富!”专家说,但大多已经被水磨蚀了,“有的只剩了额头或者后脑勺一小块”。
中国考古专家黄万波教授在头盖骨发现后,已分别通过中科院地质研究所和台湾大学,对化石进行了两次铀系法(一种同位素方法,用于测定岩石或化石年代——记者注)实验。随后,黄教授还将把化石连同刚刚采集到的洞中钙板(碳酸钙沉积)标本,送到美国准备进行第三次年代测定实验,以严谨的科学态度作最后求证。结果可望在明年公布。
“他们肯定不与巫山人同一时代”,黄教授没有透露前两次古人头盖骨化石测定的具体年代结论,但这些头盖骨化石的距今年代可能在数万年。目前,黄教授还没来得及对这些新发现的人类头盖骨化石命名。
“世界将为这个发现而震惊!”重庆自然博物馆魏光飚博士得知此事后感到非常高兴,“因为东亚人进化史可能就此改变!”
魏光飚说,人类的起源有两个概念:人的起源和现代人的起源,前者距今数百万年,后者距今一二十万年。如果能够最终证实这些头盖骨在六万年至两三万年之间,这个意义是非常重大的。因为按照西方学者的说法,现代人的共同祖先是东非的“夏娃”,亚洲大陆的原始人被冰川严寒全部自然消灭,她的后裔在五六万年前来到中国,并且生息繁衍。巫山官渡新发现的头盖骨化石如果生活时期比“夏娃”后裔晚,则可证明这个理论不能成立,那么官渡古人群有可能是现代东亚人的祖先。
长江三峡地区是中国古人类遗址分布最为集中的地区。第一古人类头盖骨化石发现地是一个什么样子呢?记者来到位于巫山县官渡镇的这个大型溶洞进行了探访。
这里俨然如世外桃源——穿过清澈透亮的溪水进入洞口,阳光从洞顶中间的小孔透进来,从另一个洞口可以外出,里面是被四周峭壁围成铁桶一般的与世隔绝的世界,还有数十亩茂盛的竹林,周围是树木。
“这里的化石遍地都是!”住在溶洞百米开外的村民顾红建说。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他带着记者来到“桃源”中半山腰靠西边的一个寨子洞,弯腰进入。我们挖了不到半小时,就发现一大捧化石。现在这里已被政府保护起来了。
2.东胡林考古获重大突破
2005年10月,在北京市门头沟区斋堂镇,发现了距今约1万年前后的新石器早期“东胡林”遗址,发掘出一座保存完整的古人类墓葬及大量的随葬品。这次发掘获重大突破,为东亚古人类及古文化的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料。
此次发掘的墓葬采取的埋葬方式是“屈肢葬”。何谓“屈肢葬”?出土文物又能揭示哪些谜团?古人类生存环境究竟如何?屈肢葬遗骸在诉说什么?
在忙碌的发掘现场,最令人关注的就是那具保存完整的东胡林人的骸骨,考古工作者正在小心翼翼地清理墓葬边的泥土。专家指出,这些古人类骸骨头朝东北方向,双手抱在胸前,腿卷屈在胸前,与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形状极为相似,这称为屈肢葬。
关于死因的问题专家们还不详。
人们发现,古人类骸骨虽然颅骨已经被压成几块,但牙齿、肢体保存完好,牙齿色泽白亮,磨损也不是太严重,胸腹处还有一串穿孔的螺壳项链,这说明当时的人类已经具有很好的审美观念,懂得用简单工具制作饰物来打扮自己。
考古界一般从牙齿的磨损情况来判断古人类当时的生活条件和年龄。从这具骸骨及相关出土文物来看,当时人类已经主要吃煮熟的兽肉和植物果实等食物,牙齿的磨损并不太厉害,生活条件有明显的改善,从牙齿来看,这具骸骨生前是个成年人。
而从下颚骨和骨盆能分辨性别,其中骨盆最能说明问题。这具骸骨的颅骨已经碎裂了,而由于是屈肢葬,骨盆现在还看不清楚,必须通过DNA分析来检测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
专家认为,2003年和2005年,这里出土的两具骸骨采用了不同的葬式,整个遗址都是考古界的珍宝。
这次的发现填补了北京地区人类发展史的一段空白。可以将东胡林人的生存时间再向前推进数百年,甚至一千年左右。
赵朝洪告诉记者,灰坑其实就是古代人类的垃圾坑,一般都是用来放吃剩的兽骨、鱼骨和其它垃圾的,而火塘是用来生火的地方。“你看,这块石头下就有燃烧过的灰烬。”赵朝洪捡起一块火塘内的石块说。
据专家介绍,自距今3万至2万年的山顶洞人之后,北京地区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缺少古人类发展的证据,东胡林遗址填补了这一空白,相关文物说明在距今1万1千年至9千年左右时期,北京地区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自距今数十万年的北京人到山顶洞人,再到东胡林人,形成了完整的人类发展链条,虽然仍存在很多未解之谜,但这已经对于古人类发展史及文化发展史的研究来说是有重大意义的。
从这里出土的大量的打制石器,也有个别小型磨制石器和陶片。而这次在墓葬中发现的小石斧,磨制工艺有提高,制作精美,说明当时工艺水平已经有所进步,说明从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过渡阶段,已经出现磨制的小型石器,这对于研究新石器时代早期的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也是这次发掘工作中具有突破性进展的一个方面。
3.7300年前星云图现世
2005年3月,考古专家在湖南岳阳市君山岛西部发现一处岩画,结果判定为新石器时代的星云图。岩画的形状、布局以及岩石的质地,都与被称为“东方天书”的连云港市将军岩画惊人相似。应是7300年前所遗留。
岩画位于乌龙尾新石器遗址附近的岩石上,在现场看到,平地中突出了一块约2平方米的黄白相间的石英岩,岩石质地非常坚硬。
岩上刻有许多⊙◎〇·等图案,刻痕深约1厘米,部分漫漶,但整个图象依然清晰可辨。其右上方有3个⊙成品字形排列,其余为重圈、三圈或者点状图案。
据专家介绍,早在2000年,岳阳市文物工作队在此处进行科学发掘时,发现了距今7300年的皂市下层文化和距今4500年的屈家岭文化,并出土了大量文物。这说明早在7300年前,原始先民就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这块岩画应该是他们的遗留。
之前发现的江苏省连云港市锦屏山南麓断崖处,被称为“东方天书”的将军崖岩画银河图,也是由大量圆形及同心圆、点状图案等符号或图像组成,与君山岛上的岩画如出一辙。将军崖岩画中心位置原有3块巨石,大的长4.2米,宽2.6米,重达数万公斤,专家们认为是由外力搬运而来。
2004年3月9日年下午,连云港市旅游局与江苏汤沟酒业有关负责人联合在京宣布:悬赏百万元破译“东方天书”——将军崖岩画。而在这个新闻发布会上,以专家身份出席的历史学家白化文当场泼冷水:“以目前的科技水平不大可能破译‘天书’。”
当地人认为是外星人杰作。君山的这块岩画与连云港的星云图有何渊源?在交通闭塞的原始社会,为何会出现这极其相似的星云图?图中有什么寓意?该岩石的硬度很高,在青铜器还没有发明的新石器时代,先民们又是用什么器具刻下了这经历几千年风雨侵蚀,至今仍清晰可辨的图案呢?对许多难以解答的疑问,当地许多人认为,可能是外星人留下的史前文明吧!
4.4000年前的纺轮再现谜团
2005年,中国修建济青高速复线公路时,施工人员在红石崖街道南茔村村北发现了一条沟,发掘大量陶器碎片,经山东省文物考古队鉴定认为是一条古代壕沟,沟长100米,呈半圆形,最宽处有十几米,窄处三四米,初步考证是原始社会末期的产物,距今4000年以上。
陶片引起专家注意,为保证工程施工不对沿路古迹造成破坏,考古专家对济青高速复线进行沿途考古,在经过红石崖街道南茔村村北时,一些零星的陶片引起了专家的注意,鉴定发现这些看似普通的陶片都是龙山文化时期的古董,距今有4000多年。于是,考古队决定对此地开始仔细发掘。
在发掘中,考古队员惊奇地发现,这里原来是一条古代壕沟的遗迹,从剖层断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出一层一层不同年代添埋的痕迹。随着发掘的深入,大量破碎陶片开始出现。壕沟、陶片这似乎都在说明这里很可能是古村落的遗址,但在接下来几天对周围的勘探中却没有发现村落的遗迹。这条壕沟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考古队专家至今没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经过二十多天的挖掘,出土了大量的陶器碎片,装满了大大小小约20袋,最特别的是发现了一个陶制的纺轮,这在黄岛乃至青岛地区都算是首次。据省考古队高队长介绍,这个纺轮的发现说明早在4000多年前,这里已经有了纺织活动,但至于纺织在当时社会生活中所占的地位却无法判断。
古壕沟用来做什么的呢?如果是一条防洪渠的话,壕沟的东侧应该直接与低洼处相连,便于泄洪。事实上,这条壕沟并没有与东侧的低洼处相连。如果是防御用的,就不应该呈半圆形,而应该呈圆形。
陶片为何在这里大量出现呢?在发掘现场,工作人员从壕沟里出土了大量的灰陶、黑陶碎片,考古队专家认为,这些东西是当时土著居民使用的炊具和盛具碎片,但为什么在这里大量存在呢?专家认为很可能是当时土著居民填埋的生活垃圾。那么,这条壕沟是古人的“垃圾沟”吗?
考古队在壕沟附近还发现了两个直径2米半,深不到1米的圆形土坑,专家认为这属于商代的土窖。但至于是做什么用的,装过什么,由于遗址破坏严重,已经无法确认。不过土窖的形状之圆不得不令后人叹服。
经过4天的试发掘,神秘古洞又“跃”起一匹5万年前的“骏马”。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副研究员李超荣表示,这匹“骏马”是目前古洞内发现的保存最完整的大型哺乳动物化石。
该“马”头朝东南方向,经过测量,其身体全长1.5米,马头长55厘米、宽23厘米,泪骨、前齿、上下颌骨保存完整;其脊椎骨、髋骨、肋骨清晰可见。当日下午,发掘人员又清理出一只保存完好的马蹄子化石。考古人员称:他们将尽最大努力把该“马”所有骨骼化石完整地清理出来。这件马骨化石距今约有5万年以上,不到1米的地方竟发现了两件马骨化石,说明当时的生态环境非常好,雨水充沛,草原茂盛。据一位考古工作者推测,这匹马可能是“马失前蹄”从裂隙口跌了进来摔死了,被水又冲出10多米远。
考古工作者又在古洞的山顶上确定了裂隙口方位,并开始从上面往洞里的方向勘察,希望找到古人类化石和人类打磨后使用的器具。
“经过这几天试挖掘,初步断定洞内存在的大量哺乳动物骨骼,可能是从裂隙洞缝掉进来的,因为当时裂隙洞缝可能是在一个山沟里,经过长年雨水冲刷作用,将动物尸体从各处山坡冲进沟内,掉进了洞内。”一位考古专家分析说。
考古专家这次试发掘古洞准备破解4大谜团,已经基本破解了三个谜团,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谜团:是否存在人类骨骼化石。目前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还是有存在的可能性,专家们现在正在极力寻找。
5.汉代“庞贝古城”之谜
一项堪与“庞贝古城”媲美的考古发现公之于世,河南省文物管理局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他们在黄河故道中发现一处西汉晚期规模宏大的汉代村落遗址,两千多年前,它毁于黄河泛滥而被泥沙深埋地下,至今无人扰乱。
被发现的三杨庄汉代遗址,位于河南省内黄县南部梁庄镇三杨庄北,地处黄河故道,与二帝(五帝中的颛顼、帝喾)陵紧邻。2003年夏,当地实施硝河疏浚工程,在三杨庄发现了距地表5米的4处汉代瓦顶建筑遗存,经过近两年的考古发掘和勘探,一处规模宏大、保存完整的汉代村落遗址被揭露出来,目前已有7处庭院基址得到确认。通过对其中4处的发掘,清理出包括屋舍瓦顶、墙体、水井、厕所、池塘、农田、树木等大量重要遗迹,并出土了一批反映当时生产、生活状况的文物。
对汉代农村的认识因此变得真实生动。“这是一个不得了的大发现”,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著名汉唐考古学家徐苹方说,“汉代社会特别是广大的农村到底是什么样子,文献上记载都不清楚,三杨庄汉代遗址给了我们一个描述。”
像庞贝古城一样,三杨庄遗址是因为突发灾害而被完好地保存下来的,当时的生活场景被“凝固”下来了,如庭院的布局、道路、耕作中的农田及各类建筑的墙体等。
被洪水浸泡而坍塌的屋顶,保留着板瓦与筒瓦扣合以及坍塌时的原状,来不及搬走的生活实用物如一些石器、陶器、铁器等,得以在原地保留,为复原当时的社会和家庭实际生活、生产状况提供了难得一见的丰富实物。
一座庭院的主房正在维修时洪水来临,维修工作没能完成,尚未使用、整齐地叠摞在一起的板瓦,建筑废弃物堆积,施工用的拌泥池等,都保留着院落维修时的场景。
有迹象表明,相对于整个遗址的范围规模来说,目前的发现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更重要、更丰富的考古发现值得期待。
“里”是汉代最基层的社会组织,但对其管理职能及运行方式,学术界所知十分有限。此次发掘的几处庭院与农田遗存反映出各庭院之间距离不同,相互之间又有差别,是研究汉代的基层组织结构及内部家庭之间相互关系的珍贵标本。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刘庆柱认为,从考古学上讲,房子的结构能说明院子里的家庭结构。汉代的社会结构是郡、县、乡、亭、里,底下是聚、落,聚和落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都还不清楚。如果这些问题解决了,有很大的好处,往上推,知道井田制是怎么回事,往下推,知道庄园制是怎么回事,承上启下。三杨庄遗址对于研究社会的发展、社会的结构有很大意义,因为这个时期是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型时期,是各种学说的转折时期,弄清楚了,对于探讨古代社会的变革,探讨汉代家庭、家族的关系等有很大的好处。
汉代的代田法、偶耕法在中国农业文明中具有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在该遗址中,首次发现了保存完整、正在耕种中的大面积农田,为研究汉代农耕文明和耕作制度提供了第一手资料。专家认为,这很可能匡正以往的认知,甚至改变中国农学史。
6.新发现的中国“巨石阵”
2005年10月25日,有关方面对外公布了考古学家在陕西襄汾县陶寺城址发现中国最早的天文观测点遗迹的消息。这一消息引起了国内外学界的高度重视,媒体也纷纷进行了报道。引人注目的是,这也是首次发现的中国的“巨石阵”遗迹,并且是世界上首个发现的有明确标识的天文观测点的“巨石阵”。
“巨石阵”(Stonehenge)几乎已经成为一个约定俗成的术语,用来指称那些被认为可能有天文学意义的、通常是环形的史前建筑遗迹。这些遗迹中最著名的,当然要数英格兰西南部索尔兹伯里旷野上的史前巨石阵。该遗址被认为是在公元前3100年~1500年间陆续建造起来的。
巨石阵首先以其巨大的石料以及这些石料的运输、起重、安放等等问题引起人们的遐想:以索尔兹伯里现存的巨石阵为例,共使用石料超过1500吨,其中有的巨石一块就超过50吨;据估计,建造这个巨石阵需要30,000,000个工时。
这些问题还没有解决,另一方面的谜题又更强烈地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这就是巨石阵的天文学意义。这种同心环形建筑,外圈又有环形土墙和几乎等距离的界石,很容易让人猜测它们和天象观测或历法有关。而某些特殊天象与巨石阵之间的关联也是显而易见的,比如在夏至那一天的日出时,太阳正好在巨石阵的主轴线上升起,出现在那块被称为“标石”的巨石上方,等等。
对于索尔兹伯里的巨石阵,权威天文学家的意见是:“有足够的理由认为,巨石阵和与此有关的遗迹的结构中包含着天文学象征,但是我们迄今尚无令人信服的证据能够表明,这里曾有过科学意义上的天文学活动”(M。霍金斯:《剑桥插图天文学史》),但是这并不能阻止那些迷恋古代神秘事物的热心人对此投入巨大的时间和精力。这些人可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在巨石阵遗址上进行不知疲倦的工作,他们“收集事实”——进行各种各样的寻找、测量和观测。例如,已故的原牛津大学工程学教授汤姆(A。Thom)就是这样。汤姆相信,巨石阵是精心设计和建造的,那些巨石的位置,对应着远处的山峰,可以用来进行精确的天文学观测。他甚至猜测,几千年前的祭司们,结合他们已经拥有的天文学知识,已经可以借助巨石阵来预测日食和月食(这就是“科学意义上的天文学活动”了)。汤姆已经去世10年,但是他的工作至今仍让有关人士争论不休。
虽然类似索尔兹伯里的巨石阵遗址在欧洲发现了好多处,但这样的遗址从来没有在中国大地上出现过。这通常被人们用“不同的文化传统”之类的理由来解释。但是到了2003年,新的考古发现使这种解释不攻自破——因为在中国也发现了类似的遗址!
2003年,以何弩负责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山西队为主,考古工作者在山西襄汾县陶寺城址发掘了一处大型建筑基址,编号为IIFJT1.在该建筑基址上,首次发现了中国的“巨石阵”。这里之所以要用引号,是因为这些建筑的地面部分已经完全被平毁(据推测是因为陶寺文化晚期该地区发生过严重的政治动乱所致),它们究竟是用石料还是用别的材料建筑的,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是,地下夯土层的清理,清楚地表明,在距今约4000年前,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和索尔兹伯里的巨石阵非常相似,只是规模较小的史前建筑。
基址有11个方形柱列,作环状排列(略大于四分之一圆周),形成10个柱缝,缝宽在15~20厘米之间。考古工作者和天文学史研究者对这些柱缝作了临时性模拟复原,然后据此进行观测,结果,类似索尔兹伯里旷野上的一幕,就在中华大地上重现了。例如,冬至这天日出时,太阳刚好从第2号柱缝中升起。
但是,类似索尔兹伯里的巨石阵遗址,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在遗址中通常没有一个被明确标识的观测点。对于确认此类遗址的天文学意义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缺陷。因为观测点的选择直接影响到观测的结果,而没有明确标识的观测点,今人就无法确切知道,当年先民社会的祭司究竟是站在哪里进行观测的。这就使得那些在遗址中探寻天文学意义的人,不得不假设各种各样不同的观测点,而每一个假设的观测点都会对应一整套观测结果。这就有点像一个方程有一组解,已知条件中却又没有进行取舍的依据,能够使我们决定选择哪一个解。
这样的天文学观测,很可能会发现更多的与柱列对应的特殊天象,也就能更全面、深入地揭示IIFJT1基址的天文学意义。更重要的是,这还可能会对揭示世界上别处巨石阵遗址的天文学意义作出中国人特殊的贡献。因为我们应该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IIFJT1基址与索尔兹伯里巨石阵的年代几乎相同。在距今如此遥远的年代,在相隔如此遥远的地方,竟有如此异曲同工的史前建筑,这怎么能不引人遐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