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虚怀若谷——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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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魂魄之失

景公建了一个回环曲折的西曲潢池,池水的深度可以淹没车轴,又在水池上修筑一座宫室,宫室高数丈,梁上雕刻着龙蛇的花纹,柱子上雕刻着鸟兽的花纹。景公穿着绣有黼黻花纹的上衣,白色绣花的下裳,一身衣服各种色彩都齐备;衣带上缀着美玉,帽子上系着丝带,披散着头发,面朝南站立,神态傲慢自得。

晏子拜见景公,景公说:“从前管仲辅佐先君桓公称霸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晏子低头不回答。

景公又说:“从前管仲辅佐先君桓公称霸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晏子回答说:“我听说,只有狄人把自己与龙蛇相比,现在君王在宫室的梁上雕刻龙蛇,柱子上雕刻鸟兽,不过是一间屋子的成就罢了,哪有时间去考虑霸业呢?况且君王夸耀宫室的华美,夸耀衣服的艳丽,一身衣服各种色彩都齐备,衣带上缀着美玉,披头散发,也不过在一间屋子里打扮罢了。拥有万辆战车的国君,而把心思用在这类邪僻的事情上,君王的魂魄都丢失了,还跟谁一起图谋霸业?”

景公下堂走近晏子说:“梁丘据、裔款把宫室建成的事告诉我,所以偷偷穿上这身衣服,与梁丘据等取乐,不想被先生碰上,请让我到另外的房里换了衣服再来听先生的教诲,这样可以吗?”

晏子说:“梁丘据、裔款二人用邪僻的东西来迷惑君王,君王哪里还能懂得治国的道理呢!砍伐树木不从根铲除,新的枝条又会长出来,君王为什么不黜退这两个人,使自己的耳目不再受到诱惑呢。”

有一次,景公戴着又高又大的帽子穿着长长的衣服设朝听政,他眼光快速扫视,傲然自得地站着,天快黑了还不退朝。

晏子进谏说:“圣人的服装讲求适中,合身而不过分装饰,可以引导百姓,行动起来合适顺当而不怪异,可以修身养性,所以下边的人都效法他们的穿着,而百姓竞相学习他们的仪容。现在君王的服装,过分华丽,不能用来引导百姓,目光迅速转动,傲然而立,不能修身养性,天晚了,君王不如脱掉这身衣服休息去吧。”

景公说:“我接受您的指教。”退朝后,景公就脱掉这身衣服,摘掉帽子,不再穿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