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我是你一个人的啦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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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是你一个人的啦啦队(2)

可恶可恶可恶,怎么可以这样超级麻木!

可恶可恶可恶,吵上一架也好呀!

可恶的家伙一点也不高,才一米七五,不过要是和可爱迷人的身高一米六二的女生走在一起,既没有高处不胜寒的距离感,也没有平起平坐的尴尬感,搭配正正好好,肯定好舒服好和谐吧。

可恶的家伙乍一看不太帅的,单眼皮小眼睛,平时蔫不拉叽的,走路的时候,两只手永远藏在裤兜兜里。不过一到篮球场上,一甩掉外套,他就开始噼里啪啦放电。篮球中锋的他一拿到球,球就像粘在手心上了,满场都是他那件宽大的橘红色篮球背心在飘呀飘。那一片最出挑最英俊的橘红顿时变得光芒万丈,俘获女粉丝好多好多喔,叫声连绵成一片:“贝垒,加油!贝垒,加油……”唐糖没有跟着一起喊。“哼哼,算你们喉咙响!”她不甘心自己淹没在她们里面,于是干脆把手拢成喇叭形,嘴巴躲在里面,加上一个“亲爱的”,不出声地一遍遍喊:“亲爱的贝垒,加油!加油啊……”现在的女生好厉害,不仅大声喊出来,还写在纸上,折成飞机,从楼上往下飞。唐糖班级的卫生包干区一轮到贝垒值班,就停满纸飞机,那没心没肺的家伙统统往簸箕里划拉,和他一组打扫的唐糖就偷偷打开几张来看——贝垒,和我一起飞吧!

贝垒,加我QQ喔……

贝垒,爱死你的扣篮了!

啊哟哟,这帮花痴丫头,越看越看不下去啦,唐糖气呼呼把几张纸全扔进垃圾箱。一边不屑一边忍不住想,要是我,会怎么告白?好像也会这么告白吧。唉,真没创意呀。

正巧“情人节”到了,是女生送心仪男生巧克力的日子。唐糖偷偷溜进篮球队的更衣室,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个橘红色的信封塞进某一个箱子,塞完赶紧闪人。打完球的家伙热气腾腾的,甩着一头汗打开更衣箱,一堆东西噼里啪啦往外掉,全是巧克力,最后掉出来的是她的那个大信封。

他呆了呆,随即拣起了其中一样。

“太好了!”躲在角落的唐糖鼻尖开心得冒出亮晶晶的汗,“到底看在和篮球一个颜色的面子上,他第一个拣起我的礼物。嘿嘿,绝对和她们不一样,绝对不是巧克力喔。”他用小指尖挑开封在信封口的心形粘纸,动作好温柔呀。

他抽出一根透明的管子来,管子的那一头露出来了,好大一个甜甜的糖圈。再抽出第二根来,一模一样的甜甜糖圈。他左手一支,右手一支,左看右看,好像在猜着什么。

唐糖的心使劲地怦怦跳起来——亲爱的贝垒,这么简单的谜语猜不出来呀?左边一个糖,右边一个糖,是谁是谁?

亲爱的贝垒,加法会不会做呀,糖加糖等于谁?

可是,那家伙突然抬起头,喊了一句,唐糖的心顿时凉透了,他居然在那里喊——“谁吃棒棒糖,还有巧克力?”那帮男生刚刚训练完,一个个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听他这么一喊,一拥而上,转眼,女孩们给贝垒的甜蜜礼物就被哄抢一空。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抢到棒棒糖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控球后卫,吃相好野蛮哟,三口两口,把好端端的一圈糖咬得奇形怪状。

另一支落入一个脸上坑坑洼洼的超级替补手里,他伸出舌头稀里哗啦地舔,唐糖恨不得自己是瞎子聋子。“我恨你们两个!”唐糖绝望地掉头离开。更可恶的是,搭电车时,有别校的女生追着公车从窗外丢巧克力给贝垒,正好K中了站在贝垒后边的唐糖。啊哟哟,自以为很高明,其实也只是女孩的小伎俩,幼稚!唐糖真是讨厌死了那个扔糖衣炮弹的疯丫头。“对不起,对不起!”贝垒在摇晃的车厢里捡起巧克力,唐糖揉揉被K中的胳膊,好大一块呀,外校的疯丫头真舍得花血本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他撩起橘红背心擦了又擦,然后双手递到她面前,“送给你!”啊哟哟,真是不折不扣的偶像学生呀,不过他用橘红背心擦巧克力的样子真是很耀眼很可爱。唐糖的胸口擂起一阵小鼓,那是亲爱的贝垒第一次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呀。喔喔,好吧,那就装作很勉强很漠然的样子收下好了。现在变成两个人一起沉默地并肩站着,唐糖拿着巧克力,不过她是绝对不会去拆开来吃的,算什么呀,收容被他抛弃的别的女生的礼物?也许是觉得这个举动多少有点不妥,贝垒看看唐糖,忽然说:“你一定对男生很有戒心。”“啊?为什么这么说呀?”唐糖有点意外。“你坐车总是那么紧张地抓住电车扶手吗?”他盯着她弓起的手背看。“呸!”唐糖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在心里说,“难道你不知道是因为你站在旁边,搞得人家好紧张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搁才好,呼吸掌握什么节奏才显得自然又流畅,嘴巴张开还是抿着好……”鄙视我吧,是你这个家伙让人家紧张得一塌糊涂呢。

不过他这么一说,唐糖还真放松多了。冷漠冷血的家伙现在好可亲可爱呀。

接下来的日子唐糖停止恶作剧,变成了竞赛辅导,故意坐在他附近但永远不是最近,不过,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他的每一个侧面。唐糖得出一个结论,就像体操比赛的全能比赛一样,男生堆里,贝垒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每一样都不是最帅,可是加起来就成了她眼里的最帅。

试着听他最喜欢的艾薇儿,她烟熏妆的眼睛真酷,一头亚金色长发真美呀,无论伤感还是开心,艾薇儿都只用一副不在乎的嗓音来演唱。唐糖想,也许是因为大家也希望能够“不在乎”,可是想要这么“不在乎”是多么的困难,是不是冲着这一点,艾薇儿成了贝垒的偶像呢?他对围绕着他的女孩的那种态度,与其说是“酷”,不如说是不在乎。

利用语文课代表的职权翻看贝垒的周记,他的篮球宣言写得好特别喔——当身体跃过三米零五我是一道橘红色的闪电面对篮圈脚底有一种瞬间脱离地心引力随之拥有跃然向上的奇幻动力接着,触摸不到真实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活着但我知道我有篮球不知道有没有未来但我知道我有篮球在他的那篇周记里,唐糖还知道贝垒用全部压岁钱订了那本《世界篮球杂志》。

就这样中了橘红色的毒,恳求老爸订和他一样的杂志,逼得老爸满世界找这种篮球的颜色,其实就是贝垒的颜色呀。东跑西颠的老爸欣慰自己没有白辛苦,唐糖这次好像是玩真的,所有买回来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浪费。

每天跳绳两百下,在健身球上滚来滚去,在海绵垫子上狂练仰卧起坐,多功能健身器的每一样功能也都被发掘得淋漓尽致……

唐糖兴致勃勃地在老爸耳边讲个不停——今天对着图书馆外墙上袅袅娜娜的爬山虎,心里想的居然是引体向上。看呀,我后滚翻一直线喔,正正好好落在垫子里面。嘿嘿,我已经练出第一块漂亮的小腹肌了,平滑得像镜子一样……小甜甜,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不告诉你!唐糖甜甜地笑着,到时你就知道了!而所有所有的一切,是从这一句话开始的——“她要漂亮,有活力!她还要和我意气相投,对NBA了如指掌。总之,在一起要有化学反应啦!”有一次唐糖无意中听到贝垒在和他的队友们侃侃而谈。

听到贝垒说那句话不久,最好的机会说来就来了,贝垒他们一路打进了“NIKE中国高中男篮联赛”半决赛,这可是校篮球队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把校长高兴坏了,大笔一挥,面向全校女生招一个啦啦队,给篮球队的男生们加油。

听到这个消息,唐糖灵感一现,豁然开朗,“篮球宝贝”不就是最漂亮有活力的女生吗?而且听起来和帅帅的篮球主力简直天生一对,相投得没法再相投啦!

听说全校有一大半女生跃跃欲试——想想,不用再混在场下,和别的女生比试分贝,做那种把喉咙喊得生疼也没人会注意到角落里的傻女生;想想,不用再漫无目的地乱飞纸飞机,遭遇被帅哥毫无知觉地踩在脚下扫进簸箕的悲惨命运;想想,可以以超级正式的啦啦队身份,超级鲜亮超级自信地跃入场中央,在万众瞩目中为篮球队的帅哥呐喊加油;想想,那个曾经被你热烈追随的飞扬的运动的身影,在那一刻会突然停驻下来,屏气静息注视着你的美妙舞姿;想想,稍微想想,就没有一个女生不会激动万分,没有一个女生不会心醉神迷。唐糖意识到竞争将是空前激烈的,当机立断毫不犹豫投入魔鬼式塑身训练,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加入啦啦队,选上“篮球宝贝”!

仰卧起坐到了临界的第四十八、四十九个,很辛苦很辛苦想躺倒不干的时候,她对自己喊,“为了亲爱的贝垒,加油呀!”在跑步机上长跑长跑觉得快要累死掉,想停下酸疼的双腿的时候,她对自己喊,“现在的梦想决定着你的将来!”唐糖觉得自己的将来就是要和亲爱的贝垒在一起,她噼里啪啦跳舞他噼里啪啦进球,那样美妙的化学反应。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一门心思喜欢,就不管不顾向前冲,十几年来被老爸宠爱,生活得无忧无虑的唐糖,就是这么直接的单细胞女孩。

第三节 少女的喜欢真昂贵

选拔啦啦队那天,全校一大半的教室都空了,大多数的学生都出动了,体育馆门口人山人海,不过一大半是来看热闹的。

唐糖耐心地排在长长的队伍里,穿着买来的粉红镶白的运动鞋,宽宽的发圈把多余的碎发全部绑住了,露出干干净净的明亮的额头。

随着队伍不断向前,她不停地深呼吸,不停地拧开盖子喝事先预备好的维体饮料。

排在她前面的两个女生一看就是死党,结伴来报名,互相壮胆。她俩穿着同一款不同色的运动拉链外套,手挽着手,两个人手臂上的彩色嵌条衬在一起看起来像一条缤纷的彩虹。唐糖暗暗把高一点的那个叫为彩姐姐,矮的那个叫为虹妹妹。

两个人凑在一起,讲个不停。唐糖不由竖起耳朵听,她发现这样可以缓解自己的紧张。“场面简直像超女海选呀。”彩姐姐比较紧张一点。“什么叫海选,就是大海里捞针。”虹妹妹食指拇指一捏,信心满满说,“不过放心,偶们就是那两根针!”“如果、如果落选了怎么办?我就不能给到场上给七号加油了!”“我也是呀,”虹妹妹也忧愁起来,“要是落选了,感觉就像挨了一巴掌吧?哎,为了让我心里有准备,你先打我一巴掌好不好?”“你发神经啊!”那一对彩虹死党嘻嘻哈哈推搡起来。“七号,七号是谁啊?”唐糖自言自语,篮球队里的一张张男生面孔,在她脑子里放电影一样过,偏偏号码和脸迷迷糊糊对应不起来。唉,唐糖就是那种典型的大大咧咧射手座MM,往往遗漏关键的细节。

“看,看呀,他、他们来了!”那对彩虹死党忽然雀跃起来。真正的主角——篮球队的十个帅哥出现在体育馆走廊的尽头,排队报名参加啦啦队的MM自动分开,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彩姐姐虹妹妹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同一个家伙,灰白的绒线帽,两只手插在宽大的裤兜里。七号、七号,唐糖脑子里电光一闪,七号,不就是她那亲爱的贝垒吗?

“他们是特别评委噢!刚刚出现了好几次教师评委团和学生评委团意见不统一、相持不下的情况,所以紧急招来篮球队,由他们投出决定性的最后一票!”马上有消息灵通人士现场报道最新消息。

“呀,呀!”还没进入试场的女生们顿时悲喜交加,悲的是怕在篮球帅哥们面前发挥失常,喜的也是有帅哥做观众说不定会超常发挥。

唐糖一句话也没听见,她盯着那对彩虹死党,穿着休闲外套,看不出身材,随便随便站在那里的样子,也摸不准到底有多少实力。

现在,她有了头两号假想敌了:“加油,把她们淘汰出局,我就胜利了!”唐糖和彩虹死党分在一组上场。进得门去,唐糖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显眼位置的贝垒,两条长腿一晃一晃,微微仰着脑袋,全神贯注看着场子中央,一副“就看你的了”认真期待的样子。

超级紧张呀,深呼吸,掐手掌,摩擦僵硬的脸蛋……这一套统统不灵,排队的时候喝掉的两瓶维体,一大半化成了汗水。

十个评委,五个老师,五个学生,一大半已经撑着脑袋,显出疲态,已经看过了形形色色好几百号女生,有点审美疲劳了吧?

头两号假想敌抖擞精神上场了——彩姐姐二话没说,“啪”一下,轻轻松松一个“一”字开腿,姿势标准、柔软,两大评委团齐齐举牌,Pass得无比干脆利落。

虹妹妹一上场就说:“我可以把鞋子脱下来吗?”场子里的人都笑了。虹妹妹脸红红地解释:“我第一次穿中跟鞋,像踩高跷。”她蹲下来脱掉鞋子,彩姐姐帮她把外套脱了。然后,虹妹妹打开双手,在头顶合成花苞的形状,跟着秒针一样旋转起来,直把评委们看得眼花,连喊停停停,她才稳稳站住。

唐糖倒吸一口气,虹妹妹一脱外套就显山露水了,一看就是那种很婀娜的练过舞蹈的女生。比起她们来,自己自学一样的体型训练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说话间就轮到她上场了,评委们让她随便表演点什么,唐糖结结巴巴地问:“我、我做仰卧起坐可不可以?”一边说着,一边头转来转去,慌慌张张在场子里找有没有垫子。

评委们面面相觑。“嘻嘻!”双双拿到Pass的彩姐姐和虹妹妹屏不住笑起她来。“或者,或者跳绳也可以吗?”唐糖没有看到垫子。“最好是有形体的动作。”体育老师很和蔼地说。唐糖一时没了主意,手足无措,人像被钉在那里,呆呆的,一动不动。“要不,你准备好了再来?”主持的体育老师看看手表,一边喊,“下一个!”唐糖万念俱灰地低下脑袋,突然有一个声音斜刺里冲出来,“广播操,广播操会不会做?”唐糖转头,是贝垒!两只手还是插在口袋里,垂着眼皮,一副袖手旁观的酷样子。

唐糖脱了外套,一点点打开手臂,挺胸、收腹,一丝不苟地做起第一节广播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