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英雄情长
叱干阿利死了!
桑玉人因为毒杀夏国重臣被关进了地牢里。
她靠在阴冷的墙壁上,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么狠毒的、那么强悍的、那么肆无忌惮的叱干阿利,居然会死!她想过无数个可以摆脱他的可行方案,却从来没有想过是以他的生命结束作为她另一个生活的开始……叱干阿利,死了。
站在地牢门外,赫连勃勃心痛的看着靠在墙壁上发呆的桑玉人。他相信她不会毒杀利,可是以利那么多疑的个性,除了他和桑玉人,是不可能会吃其他人给的食物,那个番果,虽然是无慧从宫里拿出去的,可无慧吃了没有事,却让在桑玉人手里吃了果子的利中毒身亡,现在这样的状况,他要如何做才能救她呢?
……
慕容嫣的宫里,此时正弥漫着凝重的空气。慕容无慧质疑他姐姐给的番果,而慕容嫣则轻描淡写的解释着。
“姐姐怎么会那么做呢。你不也吃了,也没有中毒啊。”
“可是……”
“无慧,你不是很恨叱干阿利欺负你的桑姐姐?现在有人毒死了他,不是正好救了她。”慕容嫣知道什么对无慧来说才是重要的,叱干阿利的死并不重要,他担心的是桑玉人的命运。
“那,桑姐姐会有事吗?”
慕容嫣微笑着上前拉住弟弟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她不会有事的,叱干阿利又不是她杀的。皇上把她关起来也是为了保护她啊。那毒果原本是你要拿给她吃的,结果叱干阿利误食了才会死的,可见是有人想对她不利啊。”
被姐姐一提醒,无慧更加担心桑玉人的安危,“那桑姐姐不就危险了!”
“所以啊,现在她在牢里才是最安全的,有侍卫保护着。你也可以随时去看她啊。”
无慧点点头,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慕容嫣心里冷冷的发笑,她当然想得十分周到。胡方回献上这一石二鸟之计让她非常满意。
叱干阿利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除了赫连勃勃,如今又多了一个桑玉人……现在她的靠山死了,要除掉她是早晚的事,就让她在阴暗的地牢里多受会儿活罪,以消心头之恨!
……
“这是……”看着阿弩呈上的画像,拓跋焘惊喜万分,画像中那位翩翩佳人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桑玉人。
“是桑姑娘。”阿弩见殿下高兴,心里也十分欢喜。
“她在哪里?”拓跋焘蹭的站起身,恨不能有双翅膀立刻飞到她的身边。
“南边宋国。”阿弩这才想到画像的来历,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拓跋焘眉头微皱,玉人怎么会突然跑到宋国去了?
“这画像……”拓跋焘问出口后才发现阿弩一脸的为难,“怎么了?”
“殿下,这画像是,是派出去的人在宋国一家暗地里销赃的字画店里找到的,说是,说是宋宫里被偷盗的物件。”阿弩吞吞吐吐的样子令拓跋焘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玉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画像是宋宫的画师为宋帝的宠妃所画。”反正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阿弩以大无畏的精神提高音量一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让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的拓跋焘猝不及防,手中的画像哐当掉落在地,吃惊的问:“你说什么?什么宋帝的宠妃?”
为了证实桑玉人并不是什么宋帝的宠妃,更不可能是宋国派来的细作,拓跋焘决定南渡宋国一探究竟。
阿弩见不能阻止拓跋焘执意前往宋国的决心,只好让人暗中通知了大魏皇帝。
“焘儿,你不能以身犯险啊!”见爱子整装待发,拓跋嗣心急如焚。他就知道那个来历不明的汉女绝非泛泛之辈,原来是南边派来的奸细,迷得他的焘儿晕头转向,失去理智。
拓跋焘现在满脑子的都是“宋帝宠妃”,根本听不进去他父亲苦口婆心的劝说。
“焘儿……”
“父皇,不要阻止我。你知道,我对任何事都要弄个明白才会罢休。”
从小到大,拓跋焘从来不会让任何事情在他这里不了了之,拓跋嗣也知道自己儿子的个性。可是,他们跟南边的关系一向不融洽,现在那个女人的身份又这么敏感,万一是诡计,那焘儿这一去不就危险了!拓跋嗣顾虑重重,大魏未来的君王实在不该这么以身犯险。
见无法劝说拓跋焘改变南渡的主意,拓跋嗣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拓踌焘至少带上乔装的一群内廷精锐侍卫。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拓跋焘也不再拒绝,一行人化装成杂货商混在南来北往的商队中出发前往宋国。
……
又被抓住了。
桑玉人认命的跟随围捕的士兵回到她的牢房,慕容无慧万分歉意的看着她,而她则报以一个安慰的微笑。
早就知道在重重看守之下不可能逃出升天,可无慧一片好意,所以她在闲来无事的情况下,每次都配合无慧的营救计划,一次又一次逃出牢房。这次还不错,居然可以摸到城门边,不像前几次,还没潜出牢门就被发现了,看来无慧的计划制定得越来越靠谱了。
相对于无慧越来越周密的营救计划,赫连勃勃的看守也是越来越严密,这次因为桑玉人差点儿脱逃令他龙颜大怒,居然下令不准无慧再来探视……唉,大家朋友一场,何苦这么难为她呢!
桑玉人心里明白赫连勃勃并不想置她于死地,可是面对群臣的不断上奏,也只能把她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以示公允,毕竟毒杀夏国重臣是大罪,足可以诛九族、十族的,虽然他也清楚桑玉人不可能是凶手,但现在找不到真凶,她只能百口莫辩把牢底坐穿。
……
不知道桑玉人正在夏国的地牢里与臭虫、虱子做伴的拓跋焘怀着要与她重逢的喜悦踏上了宋国的土地。
宽阔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的丰富物产,让拓跋焘由衷的感叹南方的繁华的确是他们大魏所不能比拟的。
“真是个好地方。”他笑着对身旁的阿弩说:“大魏若能有这样富庶的地方甚好。”
阿弩也笑着点点头,心里明白拓跋焘的意思。不久的将来,大魏的铁骑一定会踏上这片广袤的土地。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除几名贴身侍卫外,其余的人全被拓跋焘派出去打探消息。
原本打算留在客栈里小憩的拓跋焘一躺上床闭上眼睛,桑玉人就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让他不得安宁,索幸不睡了,叫上阿弩等人出门闲逛。
一路上翠柳红花、山明水秀,往来女子大都娇小玲珑,与大魏高大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拓跋焘心里不由得暗叹,果然这里才是桑玉人的家乡,她的这些同族跟她如出一辙,身材娇小、秀眉冰肌。一行人走走停停,因为心中有事,面对繁华也只觉得索然无味,匆匆找了一个小店吃了一顿当地的名菜,便回客栈等候消息。
不负所望的精锐带回了拓跋焘想听到的消息,宋帝将在明天携他的名叫琉璃的宠妃,也就是太子殿下心心念念的桑姑娘,一起前往凤鸣山进香祈福。
宋帝的宠妃啊!这个称谓让原本听到有桑玉人的消息而心情大好的拓跋焘情绪一下转入低谷。也许他真不该来宋国的,他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他来这里,不就表示他已经相信桑玉人就是宋帝的宠妃,到大魏接近他是有目的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信任她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完全的信任,虽说是打着担心她安危,想找寻她踪迹的旗号,可真正要面对的时候他又有些胆怯,怕自己的不坚定会让她气恼……会气恼吗?宋帝的宠妃呵……
一早就部署好接应路线,拓跋焘带上人埋伏在宋帝进山的必经之地。
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旌旗飘飘,威风八面的进入到拓跋焘他们的埋伏圈。点燃的火药炸得刚才还志得意满的人群鬼哭狼嚎,受伤的人躺在地上哀叫,侥幸躲过炸药的人忙着闪躲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乱箭,华丽的仪仗队伍一片混乱。趁这混乱中,拓跋焘带上一队人潜到了宋帝坐驾旁,从鸾轿中抢出一位娇艳的女子,一气呵成的撤退,负责断后的人再点燃另一波炸药,阻断了追兵。
确定安全后,拓跋焘放下怀中的女子,仔细的端详……桑玉人的眉毛、桑玉人的眼睛、桑玉人的鼻子、桑玉人的嘴巴……她不是桑玉人,她没有她的神采飞扬。
“你是谁?”拓跋焘问这名看起来丝毫没有惊吓样子的女子。女子淡淡一笑道:“你们部署这么浩大的工程来劫我,却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宋帝的宠妃。我们要劫的不是你。”拓跋焘心里有些失望,却又很高兴,他就知道他的桑玉人不会是什么宋帝的宠妃。
“臣妾琉璃。”女子微笑着仪态万千的微微一福,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要劫的是谁。”
“你知道?”拓跋焘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浮动。
“你要劫的是名叫桑玉人的女子。不过,她不叫桑玉人,她是我的妹妹玲珑。”琉璃毫不理会拓跋焘一群人的惊讶,缓缓说道:“她是我的孪生姊妹。”
“孪生姊妹?”拓跋焘无意识的重复琉璃的话。
“是。”琉璃笑容可掬的说:“我们两姐妹效仿娥皇女英,共侍皇上。”
“娥皇女英……”拓跋焘喃喃重复着琉璃的话,心从云端坠落深谷。
看到拓跋焘失魂落魄的样子,琉璃心底低叹一声,这个人跟她爱的那个男人是多么不同啊。那个人为了他的天下,即使她死在他眼前也会面不改色,而魏国未来的国君却为了一个女人,千山万水以身犯险,呵,不知是桑玉人的幸,还是魏国的不幸。
“殿下,现在怎么办?”一旁的阿弩打断了拓跋焘低落的情绪。
拓跋焘看着琉璃问:“她现在在哪里?”
琉璃故做不解的看着拓跋焘,拓跋焘加重了语气问道:“桑玉人,她现在在哪里?”
“玲珑吗?”琉璃脸上的笑容隐去,略带哀伤的说:“她两个月前病死了……”
拓跋焘瞪大了眼睛恨恨的看着琉璃,粗声粗气的问:“你说什么?”
“她死了。我妹妹玲珑,她病死了。”琉璃直视着拓跋焘充满怒气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缓缓说出对拓跋焘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你胡说。”堂堂大魏储君的语气居然像极了一个被人夺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拓跋焘周围的侍卫们都大吃一惊,心里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如果那位桑姑娘真如宋帝宠妃所说已经……后果如何令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老天爷保佑,这个女人是在说谎!
琉璃无视拓跋焘快要爆发的怒火,坚定的说:“她死了。我妹妹她病死了。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她的墓地。”
拓跋焘恨恨的瞪着这个一脸绝决的女人,原本要爆发的怒火一瞬间变成杀人的冲动,手已按在了配刀的刀柄之上,有一个声音小小的对他说:“那是玉人的姐姐啊,你怎么可以呢?”
手缓缓的从刀柄上移开,拓跋焘粗声粗气的说:“带我去看。”
琉璃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迈开脚步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沉闷的在山路之间蜿蜒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玲珑所葬的墓园……背山面水,环境十分清幽。
一想到桑玉人躺在那个冷冰冰的墓地里,拓跋焘的心一阵紧缩。他要带她回去,不管她是不是宋帝的宠妃。遇见他,就是他拓跋焘的女人,是生是死,她都该陪在他的身边。
“挖开它。”拓跋焘对侍卫下的命令让琉璃情绪激动,她大声喊道:“不可以。不可以!”一边喊着一边冲上去拦在墓前,“谁都不许动我妹妹的墓,不准吵醒她!。”
拓跋焘冷冷的看着她,对侍卫说:“拉开她,绑到树林去,堵上她的嘴。”
“放开我,放开我……”琉璃试图挣扎,却是图劳,声音渐行渐远,终于听不到了。
没有带挖墓的工具,侍卫们就解下配刀开始挖墓。拓跋焘木然的看着下属们的一举一动,莫名的觉得琉璃应该是在骗他,应该是。玉人不是她的妹妹,不是宋帝的妃子,更不是躺在这冷冰冰的墓里的那个人,应该不是。拓跋焘就这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可却开不了口让属下停手,他还是想亲眼看到墓里躺的那个人,他要亲眼确认。
“殿下,有军队朝这边过来了。”负责把风的侍卫来通风报信。拓跋焘无动于衷。
“殿下。”见侍卫一脸焦急的阿弩在此时只好挺身而出劝告主子:“不如先躲一躲,带齐工具再来。”
眼见大伙儿挖得很吃力,再考虑到眼前的风险,拓跋焘终于拉回理智,点点头。
“殿下,那个女人……”有侍卫望向树林,拓跋焘头也不回快步行走,闷声道:“随她去。”
一行人迅速撤离。
负责巡逻皇妃墓地的卫队发现墓地有被挖的痕迹,急忙四处搜寻,找到了被绑在树林里,嘴巴堵得严严实实的琉璃,急忙松绑护送回皇宫。
因为琉璃被劫而在宫里急得团团转的宋国皇帝刘裕看到爱妃安然无恙的回到身边,松了一口气,笑逐颜开的说:“太好了,太好了。”
“臣妾见过皇上。”已经梳洗妆扮过的琉璃看起来光彩照人,任谁见了都会心动。
“爱妃,你能平安回来,朕就放心了。”刘裕急忙扶起琉璃,拉着她的手一共走到榻前坐下,琉璃依偎进刘裕的怀里,轻声问道:“皇上是担心臣妾的安危呢,还是担心臣妾不能依计划前往魏国?”
刘裕面容一沉,旋即恢复笑容说:“爱妃问的什么傻话,朕当然是担心你的安危了。你也知道,原本是想让玲珑去的,可是她……”
“皇上。”琉璃坐起身子,正色道:“为皇上分忧解劳是臣妾的本份。可是,臣妾这次要让皇上失望了。”
“怎么了?”刘裕温柔的问。
“臣妾已经见过拓跋焘了,他认出臣妾不是桑玉人。不过……”
听了琉璃前半句话的刘裕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在琉璃的“不过”出口以后,又微笑着问:“不过什么?”
“臣妾骗他说玲珑是桑玉人。所以今天他才想挖开玲珑的墓。”
刘裕面色一沉,用力抓住琉璃的手腕恨恨的说:“你让他去挖玲珑的墓?你居然让他去挖玲珑的墓!”
“皇上,你弄痛臣妾了。”琉璃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泪水涌出眼眶。被她一喊,刘裕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急忙放开琉璃的手,歉意的说:“朕太冲动了。”略一停顿,又说:“我,只是不想让人去打扰玲珑。”
“臣妾知道。”琉璃眼泪汪汪的望着刘裕,心痛得无以复加。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明明是一样的面容,自己却只能成为玲珑的替代品。而她,就连死了都还可以这样占据着这个当时她们两姐妹同时爱上的男人的心。
……
选择了一处密林作为隐藏的地点,拓跋焘一行人在密林中的小溪旁安营扎寨。
盯着燃烧的熊熊篝火,火中映出桑玉人噘嘴撒娇的样子、哈哈大笑的样子、恼羞成怒的样子、含情脉脉的样子……拓跋焘就这么看着她在火中的各种模样,兀自发呆。跟随他征战沙场的随从们看到主子这副模样,纷纷摇头叹息,汉人果然厉害,美人计使得炉火纯青,看殿下现在的模样,如果桑姑娘能活过来,只怕让他将天下拱手相让也会答应吧。
“殿下,殿下……”负责收放信鸽的侍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路喊着:“好消息!好消息!”
被打扰思绪的拓跋焘闷不吭声的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上气,还硬撑着讲话的侍卫。
知道拓跋焘的脾气,特别是在当下这样的环境和气氛中,侍卫接过同伴递来的水壶咕嘟灌上一大口后,不敢有半点停顿,拿出信鸽带来的消息:“夏国叱干阿利死了。”拓跋焘一脸麻木的继续看着他,他急忙把消息的后半段说出来:“是桑姑娘毒杀了他!”
“你说什么?”拓跋焘从地上一跃而起,上前抢过侍卫手中的布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叱干阿利死,名叫桑玉人的女子毒杀之。”
玉人在夏国!
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微风轻拂,似乎还有花香!拓跋焘拿着布条呵呵傻笑,他就知道,他的玉人不会死,不会死。哈哈哈,不会死啊!
“马上启程去夏国。”当即命令属下们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那坟?”阿弩试探的问,应该不用挖了吧?
“不管它。”拓跋焘兴致勃勃的准备前往夏国,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对一名侍卫道:“留下几个人,那个叫琉璃的女人必须死。”从来没有人可以骗他拓跋焘,而且是顶着一张和玉人一样面孔的女人,更不可以!
……
“玉人,过得还好吗?”夏国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赫连勃勃纡尊降贵看望他这位,他倾心却得不到,只能以朋友相称却又顶着毒杀了他另一位朋友的罪名入狱的朋友……桑玉人。
桑玉人有气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微微一笑说:“还好。你呢?”
赫连勃勃一脸的歉意,“对不起。”
桑玉人摇摇头,不由得有些可怜赫连勃勃。其实,他是知道是谁毒杀了叱干阿利的。可是,他不敢,尤其是在叱干阿利死去以后,他更不敢和那个人撕破脸皮,他靠着叱干阿利和那个人的族人才能建立今天的帝国,他能这样护着自己一条小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玉人,你想吃些什么?我让人送过来。”赫连勃勃怀着愧疚之心,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桑玉人在地牢之中过得好些。可是这样的环境里,就算是拿龙肉来,桑玉人也无心品尝。所以她只好拒绝了赫连勃勃的一番好意。
“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见见无慧吗?”自从慕容无慧几次策划帮助桑玉人逃走失败以后,他就被剥夺了到地牢探望桑玉人的权力,没见到这个小兄弟,桑玉人是格外的想念他。
赫连勃勃一脸为难,很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无慧被他姐姐送回他们族里由长老看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哦。”桑玉人点点头,原来如此,她现在是彻底被孤立了吧?拓跋焘呢,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发了疯的到处寻找自己?一定是吧。桑玉人苦笑着想,以他那么在乎自己的情形,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那个家伙一定急疯了。
“玉人,你在想什么?”看到桑玉人低头沉思傻笑着,赫连勃勃关心的问。
桑玉人摇摇头,说了也没用。连无慧都不能带来相见,更不用说把拓跋焘带到这里来看她了,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啊,好想念崔浩府中的那张床,还有,拓跋焘温暖的臂弯……
见桑玉人又陷入沉思,赫连勃勃知道对于满足她的愿望,自己是无能为力,只好转身离开,临走时如往常一样吩咐看守的人,如果桑玉人有任何情况赶紧通报,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
“情况如何?”马不停蹄的赶到夏国边境,拓跋焘急不可耐的等候着安插在夏国皇宫里的细作回报。
“桑姑娘被关押在夏国看守最严密的恶牢之中,想要救她出来,除非是攻打夏国。”细作做好详细的收集工作,但想救桑玉人出来,确实困难重重。
“那就打吧。”拓跋焘淡淡的说:“让潜进去的人密切注意恶牢的动静,确保玉人的安全。”
跟随拓跋焘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为了救桑姑娘,居然要攻打夏国,这可真是英雄救美的最高境界了!
远在魏国的拓跋嗣接到飞鸽传来的消息,喜笑颜开。虽说现在攻打夏国的时机还不是非常成熟,但焘儿愿意领兵开疆拓土,实在是太好了,即使他是为了救那个丫头,但总算也是为国事操劳……那个丫头也不是那么惹人讨厌了。
而在地牢里思念着拓跋焘的桑玉人不会想到,她为之动了心的这个男人会是如此的情深意重,甚至疯狂到为救她而举兵伐夏的地步。当她知道她桑玉人也能达到倾城倾国的高度时,却是与那个男人咫尺天涯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