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愤怒吧,花仙女
6218500000001

第1章

愤怒吧,花仙女(朱紫)

楔子

好圆的一颗月!深蓝的天幕上除了它一颗星星都没有。一头灰色的狼机警的抬起头来,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低声呜呜低吟,焦躁不已。

“星纪,怎么回事?你又感觉到了?”花子清疑惑地走到守护兽身边,看见它毛发仍不肯放松地微微竖起,心中的忧虑逐渐加深。这种情况在近一个月来常常出现,刚开始他以为是一直不被花家守护兽星纪承认的女儿花绛仙终于学有所成,没想到却不是。星纪感应到新的主人的气息了,却不是他的现有的唯一的女儿!

这让整个花族的人都震惊,长老们日夜在族谱中寻找花家是否有一支正脉血统长年流落在外,其实说白了,他们是在查他的风流史。

自花族存在以来,守护兽从未选择过旁支血脉的人当主人,长老们认定那是他在外面与人生有私生子女,而他却忘了或者不愿说。想到这花子清都不由地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人发生过关系。天知道,他自从前妻与两个女儿都死于非命而烟消云散后就改邪归正了,清心寡欲地与现在的妻子成了亲,从未再碰过别的女人。可是年轻时的风流账实在是让他不得不相信确实有这么一个可能。

被唤作“星纪”的大灰狼转头看向现任主人,感应到他低落多变的情绪,守护兽能通过心灵感应与主人对话。除了被他认可的主人外,谁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花子清轻叹一口气,俯身轻抚有一米多高的星纪,问:“你可有找到他吗?”

星纪扭回头看向远方,传达自己的顾虑:“我需要时间。”

“去吧,无论他是谁,我终将要见他一面的。”花子清道。他相信星纪是明白他的,在他的心中蠢蠢欲动着一股名叫希望的东西。

第一章 咬出来的父亲

花弄梅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堆人,看着站在最前头的威仪万千的中年美男子,说:“你认为我是你的女儿?”

“你确实是。”花子清严肃认真的说,语气中毋庸置疑的肯定。

“就因为我被你派出来的狗咬得半生不死?我从没有听过有人会专养咬自家人的狗。”花弄梅心里郁闷到了极点,心中一把闷火火热热的烧个不停,但因为不知面前这帮一看便是厉害的家伙的人有何目的,只好先来个斯文的交谈方式,用不悦的语气指责他们纵“狗”行凶,故意把狼说成是狗。

“星纪、玄昊、实沈、大火、大梁是当今花族、玉族、云族、星火族、天凉族的守护兽,他们只接受被他们承认的族人的挑战。”木长老恭敬的在一旁解释。没有说出来的是,虽然全是半大不小的族群,但是这些守护兽却有着上千上万年的生命了,战胜了它们的人就等同于是下一任族长的不二人选。因为眼前的俏姑娘一副恨不得把一切撇清的逃跑样。

守护兽,她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听他们的语气那头跟她斗得你死我活的狼已经承认她了,这些人决定把她留下来做处理族内一切事务的苦力?

各个家族的守护兽会自己跑去挑选主人她是知道的,当族中无人能担当大任时,守护兽甚至会凭借自己的灵力寻找一个可靠能干的外族人来管理族人,她也知道。但这些人未免也太荒唐了吧,为了留住她给她找了个“父亲”来?如果她父亲真的有那么帅,那她就该躲在棉被里偷笑了。

“你们是花族的人?那你就是花子清了?”花弄梅明眸一转,直直看向花子清,把他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一遍。

“也是你的父亲。”花子清提醒道。初次相见,他已经发现这个女儿的叛逆与娇蛮,这,应该是好事,不是吗?至少证明她生活在一个不会太坏的环境里,还有人非常的宠爱她。

花弄梅斜眼瞄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细细的冷笑:“那我母亲呢?”

她明显地要给眼前这帮人难堪,刚刚木长老在介绍时,早把在场的所有人的身份都说明了,包括坐在花子清身边的以女主人身份出场的杨白花。花弄梅故意这样问,是因为她早就听说过,花子清在娶杨白花之前便有发妻和一对孪生女儿,但后来都死光光了。被仇敌掳了过去生生折磨至死,三具尸体染在石头上的鲜血至今无法消散。只有怨气太深重的死者才能在人间留下这样伤痛的痕迹来昭示冤屈。这宗惨案造成的前所未有的轰动,至今还让人津津乐道,但也有人说那并非花子清的前妻和孩子,而是……

猜测那是花子清的妻女们的人,自然推出了很多死因的猜测,于是便有谣言说是杨白花为了当上花族族长夫人下的手,但至今“凶手”却依然没有绳之以法,还坐享富贵,让许多人愤愤不平。花弄梅当然不信自己会是花子清的女儿,只是强烈的正义感让她实在无法看着“凶手”以一种上层人士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还能无动于衷。

她的话一出,让在场的许多人都变了脸色,众人都知道眼前的少女不是杨白花所出,虽然依照道理杨白花也是她的母亲,但终究不是生母。而民间谣传的多种流言如果被这少女知道了,她这般的问法就实在让人担忧。一些知情的老一辈人脸色凝重了起来,她是当年的小女孩无疑,但是当年的她才4岁,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又流落在外,对当年的事全不知情是可理解的,可怕的是如果她相信了外界的谣言,只怕会心有怨恨啊!

杨白花毕竟是经过主母特训的成功女性,成为花族夫人也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自然懂得进退得宜,不愿给众多重要人物面前难堪,便扬起温柔的笑,问:“难道我不能算是你的母亲吗?”

花弄梅知道她这样问,一是在提醒众人她现在是花族族长夫人,若族长花子清是花弄梅的父亲,于情于理花弄梅都该叫她一声“母亲”;二则是暗示花弄梅不懂礼貌,依她的身份,即使花弄梅的生母在世,也该叫她一声“母亲”。

翘着嘴,花弄梅当头便道:“你算不算我的母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来没有在花族境内生活过,唯一让我摆不脱关系的,只有我的生父生母。只有他们跟我的关系确定了,其他的关系才能跟我扯得上关系。眼下,花族族长说是我的父亲,那总该有个生育我的母亲吧?不然怎么证明我是花族的继承人呢?难不成我是花族长肚子里爬出来的不成?”

一旁同样被“请”到大殿来的花月夜轻声低笑起来,让脸色本来就凝重的一干人等变得更凝重。她果然偏信了很多坊间传闻。

“小姐要证明自己是否是花族的人,很简单,只要滴血认亲便能立见分晓。”六大长老之一的水长老再次站出来说。

花弄梅和花月夜同时看向水长老有点诧异,他竟然比真实年龄更显老。传说花子清的第一任妻子是水长老的唯一的爱女水莲儿,而水长老看花弄梅的眼神中确是多了许多压抑不住的喜悦、激动和怜爱。

花弄梅觉得戏弄这样一位老人家实在不应该,不由地态度转好,礼貌地说:“滴血认亲当然好,如果‘认’出来我并不是花族的人,还望各位弄清楚我是怎样被带到花族的大殿中来的,抱的希望最好也不要太大。”

众人知道她说的是被星纪一路追咬的事,被迫与星纪血战得筋力疲惫的她在被族人半是强迫下才进了花族庙堂重地的,她是在提醒他们口口声声说她是花族继承人的人不是她,如果事实证实她不是花子清的女儿,他们是绝对没有资格怪罪她出现在花族从不让外人的殿堂禁地的。

水长老见她应对自由,嘴刁却难掩心善,眉宇间虽没有已逝的女儿的温婉但却和经常惹他生气的儿子像极了,心中更是欢喜,心里一高兴,脸色便不自知地红润了起来,说:“小姐说的是。”而后又说,“无论情况如何,小姐都请放心,绝不会有人伤害小姐的。”他这句话是等同于承担向花弄梅和花月夜的安危,是极重的承诺。

别人都对已经主动示好了,而且对象还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花弄梅便收敛了锋芒点头说:“开始吧。”如果是别人自然没那么好说话,可是她觉得水长老可怜,所以才有求必应。

水长老走上殿台,在经得花子清的允许后,走到主座的一侧指着墙上的一把连同剑鞘笔直插入墙中的剑说:“在花族,滴血认亲,必须用这把剑割破肌肤流出来的血相融,才会被承认。请小姐拔出剑来。”

花弄梅猜到其中必有深意,因为是水长老要求的,给花月夜一个没事的眼神后便走了上去,在水长老压抑着激动的眼神下,伸手握住剑柄,那可真是一把美丽贵重的剑,错彩镂金的龙凤呈祥的花纹,剑柄上一颗红红的宝珠镶嵌其中,和剑鞘上的另一个红色宝珠首尾呼应,金光闪闪,灼灼生辉。

一鼓作气地把剑拔了出来,令她惊奇的是这剑身居然奇长,花弄梅拿着剑柄再接再厉的拿着剑柄一直拔啊拔,拔到百米长的大殿门口再在门口的柱子上绕个圈,那剑身居然还没有出鞘,而且在绕圈出变得极其柔韧,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转个弯又跟着花弄梅的手继续延伸。当花弄梅再次拉着剑身回到殿台时已经超过两百米长了,她停了下来看着这奇怪的剑,居然还没有从剑鞘中完全出来,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戏弄了,心中的火气一冒恶念一起,便大声喊道:“好丑的剑啊,谁会拿这么变态的剑来割手指!”

水长老来不及回答,那剑竟像水蛇一样动了起来!只听“嗖”的一声,那剑便缩成了一把仅半米长的剑身。霎时间寂静的大殿更加寂静了。除了花弄梅和花月夜,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对花弄梅是打从心底钦佩起来,只可惜这一切都被花弄梅理解成看猴子戏的表情,心中一怒,又说:“颜色那么丑,谁要!”

那剑自然是不丑的,精致华丽得让世上所有的饰物都为之失色,花弄梅不过是故意说反话罢了。没想到那剑竟然像懂人性一样,转眼便变成了柔和的白玉色,静润光滑,和花弄梅手腕上她最钟爱的玉镯颜色有过之而无不及,繁华的雕刻也消失殆尽,只有几条优美的弧线优雅的装饰着,大方朴素,比放出错彩镂金的模样更让人欢喜。简直就像从花弄梅的梦想中跑出来的。

这一下花弄梅不得不为之叹息,知道这剑的非比寻常,是在意味着她将大难难逃。抬眼偷瞄了眼花族的人,只见他们全都惊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有人甚至激动到眼中含满了泪水。全部人以一种见到救世主的眼神看着她,那么多双眼睛灼热的目光几乎把她给烤成了祭台上的烤猪。

干笑几声,花弄梅呵呵傻笑道:“这剑,果然,很不寻常。”实在不是她有意结巴,而是那些人的目光已经白热化到连瞎子都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这把飞花剑只有花家的人才能拔得出来,它的长度代表着拔它的人将要为花族做出的成就。而你的是无限长。”花子清凌厉的看着她,让花弄梅无处遁形。

“什么意思?”无限长?那她不是很悲惨,全部精力都要献在花族的兴旺发达上?她有那么伟大吗?花弄梅很怀疑,即使让她无日无夜的工作一万年,她也不可能做出“无限长”的丰功伟绩来。

花子清看着她,以花弄梅害怕到几乎当场休克的笑容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呜!好可怕的意思!什么以后?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知道好不好!可是不可能啊,自己绝不可能是他的女儿,否则家里那个和自己相差近五岁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又怎么解释?她跟自己的父亲长得很像好不好,一定是这些人理解错了,要不然便是这把飞花剑太久没被拔出来变态了!毕竟几千年的东西了,没有锈掉已经很奇迹了。

“你认为仅凭这样就可以不用滴血了?”花弄梅问道,如果她真是他的女儿,那要到哪儿去找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

“你要滴就滴吧。”花子清信心十足的说。

花弄梅看了看手中的怪剑,说真的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惹她喜欢的剑,实在舍不得放手,但想到它可能“变异”了,会影响到结果,便把它放下,想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来,转而一想,水长老曾经说非那把怪剑不可,便又把它拿了起来,虽然她就是靠那把小匕首帮忙才能战胜那条追杀她的狼,用匕首也比用那把飞花剑更让她放心,但是即使嘴上不承认心却难以欺骗自己,那把剑是天下至宝,已经和守护兽一样具有了识别主人的能力了。

一个清秀的年轻族人恭敬的端着白瓷碗立在一旁,花弄梅上前用飞花剑轻轻一划,一粒豆大的血珠便滴入了碗中,而手指却因为割得巧妙而瞬间恢复完好如初。令人惊奇的是,一旁立着的水长老竟然不顾礼仪,越过花子清,抢过她递给花子清的匕首,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刀,一滴血轻轻的滴入水中,不久便看到两滴血像亲兄弟一样互相拥抱融合在一起。“嘀”,花子清也割破自己的手指,第三颗豆大的血珠也掉了进水里,花弄梅的那滴血可以和其他两滴血相溶,但另外两滴属于花子清和水长老的血却不能相容。围着瓷碗周围的人无不动容,水长老更是流下了泪水。

花月夜因为担心花弄梅,也不顾形象的挤了上去,见到水长老老泪纵横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传说水长老仅有的一对儿女都死于非命,看来谣言是真的,晚年竟能找回一个外孙女儿,一个花甲老人难怪会悲从中来。

花弄梅更是说不出话来,默默然的,与花月夜四目相对。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却不适合现在说出。

“你是我的女儿。”花子清指着相融的血滴泄露出一丝难以克制的喜悦说。

花弄梅别开眼:“或许是吧。”在心中的谜团没有解决之前,她是不会承认他的。

花子清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美丽女儿,从她那双闪烁移动的眼睛知道她已经从一开始的坚决不相信转而开始怀疑了,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女儿,他相信她会去寻找答案的,所以他不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