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光流动,翠色盈然,美人凝眸含笑,衣袂翩飞,飘然欲仙……
那是……噩梦般的美人镯!
“皎儿!”
有人大声唤我,有力的臂腕将我抱住。
我手一伸,摸着坚实的男子胸膛,鼻尖也是熟悉的男子气息。
我松了口气,虚弱地瘫软在他的怀中,除了心有余悸地惊恐,还有一种很疯狂甚至快要燃烧的情绪充斥于胸中,随时要爆发出来。
等颜翌宁将台灯打开时,我才辨认出,那种情绪,居然是妒嫉!
五百年前的唐逸宁送镯子给叶儿,关我什么事?
就当他们是我和颜翌宁的前世吧,颜翌宁对我好,我该得意才对,干嘛妒嫉?
除非……这是萦烟的感觉!她虽然成了唐逸宁的正室,却显然不如后来居上的叶儿受宠,如果唐逸宁是和这世的颜翌宁一样的性情,只怕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身为正室,面对这般冷落,她不妒嫉得发狂才怪!
将手腕抬起,我又苦笑了一下。
镯子早就戴在我手上了,就是把手斩下来,只怕镯子还会落地生根一般牢牢附在我身上。我也真够胆小的,连在梦里再次给戴上玉镯,都会觉得害怕。
台灯的光芒透过淡黄的灯罩传出,玉镯通体晶莹,幽光闪烁,镯中美人风姿更胜往昔,笑意灵动,若含冷冷讥嘲;凝声屏息时,已似有清脆幽冷的笑声泠泠如水,萦动于耳边。
更可怖的是,美人绕臂而过的披帛不是三月的桃红,不是历过风雪的梅红,而是朱砂一样的鲜红,贯穿了镯中的美人儿,竟如一条潺潺流动的血管!
这一日,开车去寻邹小潜住处的,还是杨旭。
而我早饭都难以下咽,是被颜翌宁抱上车的。
我无病无痛,就是身体一阵阵地虚飘着,受了惊吓般无力,困乏得只想闭着眼打盹。
丁绫很是着急,追问着杨旭:“皎儿到底怎么啦?”
杨旭从反光镜中查看着我的神色,叹气道:“她没怎么,就是体内丢了两魂三魄,只剩了一魂四魄,压不住肉躯了。若这时把那个叫萦烟的放出来,让他们轮着控制这副身体,应该还成。”
丁绫急问:“有没有办法解决?”
杨旭道:“有。”
“什么办法?”
“叫那个萦烟自己回到镯子中去,把皎儿的魂魄全换回来!”
“那你叫那个萦烟回去啊!”
“我第一天就说了,这人的意志非常强烈,拒绝与我沟通,我没法叫她回去啊!”
我确信,杨旭长得的确很欠揍。
幸运的是,邹小潜并没有如颜润庄所愿搬家。
他的房屋和哥哥邹疯子的房屋连在一起,都是很古旧的老房子,处处渗出股霉臭味,但敞朗的门庭依稀能看得出数十年前名门大户的豪华势派来。
听说是颜家的人来找,他很快迎了出来,让老婆泡了上好的龙井过来。
茶杯居然是玉石的,雕着古拙的花鸟,只是质地比较粗糙,应是现代的仿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