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绫醒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住了手,擦着头上的汗,怔怔地盯了那镯子,呆呆道:“不会……不会真的变小了吧?你……你有感觉么?”
“有感觉……”我控制着牙关的格格作响,努力平静地回答:“原来是阿宁帮我戴上的,他只把我的手指轻轻一拢,就戴进去了。”
目测这镯子目前的直径,以我的掌骨,根本不容易戴进去。
我绝不相信,我的手掌会有几天间长宽。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镯子在缩小!
这时,我又听到了那女子的轻笑声,轻,清,脆,带了阳春三月梅子酒的甜糯。
“皎儿……皎儿……”丁绫指着我,眼中忽然流露出惊恐之色:“你,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
我笑什么?
刚才,是我在笑?
我心底寒意直涌,手足冰冷地站在地板上,皮肤上冒出了一层层的粟粒。
“一定……一定是这个镯子在作怪!”丁绫站了起来,咬牙道:“我去找个锤子来,把它砸了完事!”
“不要!”我下意识地阻止着。
丁绫愕然望着我:“皎儿,我知道这镯子珍贵,不过,它……它太诡异了。”
“我知道。”我的声音似在梦游一般,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我在说话:“这是阿宁送给我的,不能砸。”
丁绫怔了一怔,苦笑道:“我以往瞧你对颜翌宁送的东西似乎没这么上心?”
是么?
似乎是这样。
我走到洗手间冲净手上的凡士林,默默地想着。
从相识至今,我都是理所当然地承受着颜翌宁的关心和爱惜,甚至把他当成了我的非专业司机,每次都是有事了,才会主动找电话找他,几乎从来不曾向他嘘寒问暖,也很少关心他的工作和精神状态……
传统女性温良恭俭让的美德,在我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反面体现。
可我居然能幸福快乐的生活到现在,无忧无虑地做着我的米虫兼网虫!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爬到被窝里,就拔通颜翌宁的电话。
手机铃声是王菲那首音色纯正极俱穿透力的《我愿意》。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皎儿?”手机通了,传来颜翌宁带了几分兴奋的声音:“怎么了?想我了?”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不屑地“嘁”一声,再说一堆损他的话来,但今日,我居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将嘴唇咬了又咬,我低低地问道:“阿宁,什么时候回来?”
“快些的话……两天吧?”颜翌宁爽朗地回答,然后很小心地问:“是不是有事?”
“没有。”我吸了吸鼻子,决定暂时别让他为这事忧心。我又懒又无赖,不能帮到他什么,至少,我该做到不给他添麻烦吧?
只不过,两天后,他回来还能见到我吗?
或者,会见到一个疯了的我?
那个声音一直在说,她是叶皎,她是叶皎,她才是叶皎。
可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渗出来,落在抱枕上,斑点是一个心的形状,小小的心的形状。
---------------------
自觉这篇蛮好看的啊,居然也没多少亲在看。
呜,伤心了,偶先码《碧落》去,希望大家先收藏着啊,这篇会码完的,不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