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低低垂着眼睑,茶杯底样厚厚的镜片掩盖着,更看不出眼底的神情。只听她又咳了一声,缓慢地说道:“从医学和生理学方面来讲,小姐得的的确是癔想症。”
我攥紧手中那张方子,追问:“如果从别的方面来讲呢?比如,巫术,蛊术,迷魂术?”
丁绫在我身边拉我,小声道:“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我不理丁绫的拉扯,只盯住老妇人。
她懂得催眠术,对于一些神秘现象,一定比我有经验得多。
好久,久到我摸出钱包付款,打算就此放弃时,那老妇人终于开口了:“不是巫术,蛊术,或迷魂术,而是一种咒语,古老的咒语。”
古老的咒语!
我双手颤抖起来,将钱包中厚厚的一迭人民币全都掏出,连里面的硬币都倒在了她的桌上,捏紧空空的钱包,哑着嗓子问:“什么样的古老咒语?”
老妇人的面部枯干而无表情,僵着声音道:“不知道。这也只是我的感觉而已。”
她慢慢收起桌上的钞票,揣到自己的兜里,然后摸索着解下垂在胸前的紫水晶坠子,嗡声嗡气地说道:“把这个挂脖子上,应该可以保你三日无恙。”
我接过坠子,但见那坠子只是很寻常的泪滴形紫水晶,细细的链子已经发乌发黑了,应该是白银的质地。放到市面上,这么普通的坠子,不会超过两百元,但这老妇人看来并不寻常,难道坠子里也有什么咒语?
“三日无恙?”我问道:“那么三日之后呢?”
“三日之后……”老妇人已经收拾了钞票,抱起桌上的黑猫,慢慢走入旁边一道黑暗的侧门,死气沉沉的声音如游魂般荡出:“三日之后,便不是你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从她僵冷的余音袅袅中回过神来,眼前蓦然一黑,所有的灯竟在瞬间灭了。
我和丁绫同时发出一声惊吓的尖叫,紧抓着对方汗水浸湿的手,一齐冲出屋去。
不知为什么,我的声音那一刹那很脆,很娇,带了种完全不属于我的甜糯。
幻觉,一定只是幻觉。
真的是幻觉么?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老爸老妈就有些不安地等待着,见我和丁绫在一起,脸色已比午间好了许多,这才放心。
丁绫却不放心我,打了电话回去,当晚留宿在我家陪我。
我心下正忐忑,巴不得她留下。
也不管那紫晶链子看来是不是很有些肮脏,我迫不及待地将它戴在脖子里,接着开始算计那光润璀璨珍贵之极的古玉镯。
丁绫帮着我把凡士林涂满手腕,试着帮我将玉镯捋下,但试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
“难道你手变胖了?”丁绫疑惑道。
这几天我睡都睡不好,只怕已瘦了好几斤了,手臂又怎会变胖?
“不然,就是镯子变小了。”丁绫用力往下捋着,皱眉继续说。
我的心一冷,连手臂都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