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那呛在火中的哑了的碎了的哭泣,到底是谁的声音?
“救人,救人……”
我在惨叫,我在流泪,我努力要冲过去,将那燃烧的躯体紧紧拥抱,仿若她便是我,她的惨烈便是我的惨烈,她的痛楚便是我的痛楚,她若有我的拥抱,将会格外安慰。
可到底是谁拉住了我?
我只能在原地苦苦挣扎,眼看着惊慌的人影攒动,把大节下的兴奋一扫而空。
迅速奔递过去的盆盆罐罐盛满了水,在整栋木质房屋的疯狂燃烧中,迅速化作了蒸腾的水气,袅然模糊着人们的眼睛。
那娇小的人影依然在烈火中旋转着,挣扎着,嘶叫着,唤着姐姐,唤着唐大哥,换着阿成。
那玲珑身躯此时承受的,会是怎样的绝望,怎样的悲惨,怎样的痛不可耐?
我失声痛哭。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愿意和你一起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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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终于能凄厉地叫出声来,扑向那炽热狞笑着的火焰,护向前靠近那烧黑的娇小人影时,手足却还是怎么也舒展不开来。被紧紧勒住的胀痛,终于逼得我睁开了眼。
我正给捆得结结实实,扔在一处木榻上,对着一张漂亮却恍惚的面孔,我宁可这辈子永远也见不到的面孔。
下意识地将手和脚向后缩了缩,背脊上依旧是梦中惊痛之时渗出的粘腻汗水,连胸腔里的心跳都已颓丧欲死般的微弱。
艾德正坐在木榻的另一端,依旧玄色的交领长袍,领口和袖边滚了银白竹纹的镶边,背着乌黑鲨鱼皮剑鞘的长剑,颇有点明清时江湖游侠的气势,可惜托额瞑想时的模样,尚有几分稚气未脱,冲淡了本该属于剑客的那种沉凝。
忽见我了动静,他立刻转过脸来,已是极可恶的漂亮笑容:“醒了么?我的娘子?”
娘子?
我给半梦半醒间那场可怕的火难惊悸得浑身无力,再听他这么一叫,差点没吐出来,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弯一弯嘴角,很刻薄地回答他:“是不是你的娘子给人抢了去,所以见着个女人就叫娘子?如果你得了失心疯,不妨向你前娘子要些卖身银两,还可以去请个大夫,买两副疯药。”
这人总和萦烟脱不了干系,便是萦烟没指使他,他也是萦烟的支持者,抑或根本就是萦烟的爱慕者,暗地里要对付了我来保证萦烟的地位。我话语中嘲笑他得不到心上人,他自然不会听不出。
艾德也不生气,嘿然一笑:“这时候还嘴犟!不怕我把你丢在这里活活饿死么?”
我神智略恢复了一点,已经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但见桌椅都很是普通,房间还算畅亮,透过破败的窗纸,可以见到院中的桃子已有小儿拳大,又隐隐有一带青砖的围墙爬满了藤蔓,看来多半是给关在了一处比较偏僻的民居了。
努力提醒着自己要冷静,我懒洋洋地冲他一笑:“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害死我,何不一刀把我杀了,扔到乱葬岗去?是不是学了几年武艺,还没来得及出师,不敢杀人,才想出让人活活饿死的馊主意?”
“你以为我不敢弄死你么?”
他不耐烦般从榻上立起身来,黑眼珠里没了笑意。
我越发冷静,点头道:“嗯,你敢,你当然敢,可惜还是不敢用刀剑杀人,只敢借别人的手,害死一条接一条无辜的性命。”
这个年纪极轻的男子终于恼起来了,侧目瞪我:“你看见我害死什么无辜生命了?”
我嗤笑:“上次你抓我,如果不是唐二公子救我,只怕我该死在那里了吧?算不算差点被你怕死的性命?”
艾德的神情居然松了一松,分辩道:“哦,那一次,我只是帮朋友抓你一回罢了,怎么处置,那是朋友的事。”
朋友?萦烟在他眼里,只是朋友么?抑或,他指的是别人?
心底猜忌着,我也不深问,继续不动声色地指责:“昨晚放火烧唐府阁楼,把人活活烧死的,大约也是你吧?”
艾德一怔,道:“你还真会扯,昨天唐府着火时,我正捉你呢,哪来的分身术?”
我淡淡地笑:“你们不过是兵分几路罢了,真正是谁动的手,有那么重要么?”
“虽是着火,未必会死人。”艾德摸着剑鞘,冷淡淡地分辩,“唐府那么多人一齐动手灭火,还怕有人给烧死么?”
我想起后世那个烧得枯黑的身躯,想起方才梦中似真似幻的悲惨,我冷静地答道:“有。有个风华正茂的姑娘……被烧死了。”
艾德蓦地转身,盯着我冷笑:“喂,昨天着火时你已和我在一起了,怎敢这样信口雌黄,咒人死啊活的?”
“我给你捆着,一时也逃不了吧?有没有信口雌黄,你可以自己去查探查探。我顺便再提醒你一句,这件事,只怕是你家那个被人抢了的娘子自家砸自家的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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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很心虚地说,我挖了个新坑,现代文,编辑约的稿,写得很艰难,但不得不写下去~~已经上传啦,书号193266,内容简介上有地址,希望亲们收藏啊推荐啊送花啥的~~
古文的坑其实也刨了个,因为现代文要得急,暂时没法做到天天更新,所以只在博客上更新了。嗯,这两个我都会写完的,只是最近效率不高,狂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