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锋最近很亢奋,为了楼盘招标的事每天早出晚归,酒吧也不泡了,天天不是在做标书就是走在去咨询竞标事宜的路上。作为他的好哥们,郑家文不得不承担起整个公司的正常运作的责任,另外还要给予好兄弟精神上的鼓舞和资源上的帮助。
“家文,江建地产的胡总你认不认识?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搭上他的关系?”汪锋病急乱投医,明明知道好友不可能有这方面的资源,仍然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这个家文是真没有,他所认识的人差不多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搞装修的人,基本上他认识的代表汪锋也认识。
“哦。”汪锋失望地哦了一声,他几乎找遍了自己的朋友圈,接触的也只是地产商下属的一些没有实权的小喽喽,连核心的边都没有摸上。
家文劝好友:“江建地产既然是公开对外招标,我们就按他的流程办好了,价钱上我们压低点,至于中不中得了,就看天意吧。”
汪锋摇摇头,态度坚决地道:“我们公司发展到今天,虽然有些小成就,但一直以来受到那些大品牌装修公司的打压导致客户流失不少。品牌塑造现在是我们公司发展的重中之重,为了提升我们公司的品牌影响力,与那些大地产商的合作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为了达成这一目的,这次竞标哪怕是不挣钱,我也非要竞成功不可!”
在投标这件事上,家文秉承的是重在参与的思想,他觉得通过这次投标可以积累一定的经验,达到为以后的竞标成功打下一定的基础这个目的就算成功了,因为他觉得他们公司成立不过才区区一年不到,大可不必如此急功冒近,但汪锋却一力求成,他也不好去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有尽己所能地去帮助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江建地产的大股东胡总与你岳父是大学同学吧?你有没有想过通过这个关系去结交胡总?”家文很早就想提醒汪锋这层关系了,但想到好友两口子现在分居的关系,恐怕他是不大愿意有求于那边的关系的,所以一直忍着没提。
果不其然,汪锋一听到这个建议脸上的表情就滞了滞,但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家文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一他果然是知道这层关系的,只是拉不下脸面去相求罢了,甚至他怀疑,汪锋之所以急于要干成这单超出他们能力范围的大单,归根结底也是想向赵琳(或是岳家)证明他的才能的吧。
“这个,我都好久没去我岳父家了,改天有时间我去问问他老人家。”汪锋嗫嗫嚅嚅地道。
家文拍拍好友的肩膀善解人意地道:“不必勉强自己,尽力就好。”
哪知这句话不知触动了这小子的哪根神经,他立刻表态:“我一点都不勉强,我下午就去。”
汪锋说干就干,下午到了上班时间就直奔老丈人的公司去了。赵老先生经营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已经逾三十年有余,在本地商贸圈里是小有名气。汪锋在刚结婚的头几年里曾经在这里上过班,所以非常熟悉地就找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新来的秘书却并不认识汪锋,将他拦在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外。
“请问您是谁?跟赵总有预约吗?”秘书一榜一眼地问道。
“那个预约是没有,不过我是赵总的女婿,麻烦你去通报一声。”汪锋说到“女婿”这个词的时候不免有些心虚。
“哦,那请您稍等。”秘书小姐将信将疑地看了他几眼,到底还是进去给他通报了,过了一会儿就出来请他进去了。
“谢谢!”汪锋礼貌地道了声谢在秘书饶有兴味的目光中走进了总经办。
赵琳的父亲,汪锋的前岳父庄严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俨然地看着曾经的姑爷走进来,向他问好,他却并没有起身迎他或是叫他坐下,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方冷笑道:“你还记得我这个爸啊?我都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头子忘到九宵云外去了呢。”
汪锋汗颜,忙赔笑道:“那哪能呢?我这不是忙稳了吗?再那上我和琳琳的事,我也不大好意思来见您。”
“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今天是哪阵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到我这个老头子这里来啦?”赵老不阴不阳地继续说道。
汪锋一向很怵这个岳父,当初在他手下做事就受了他不少的排头,闻言恨不得立马转身就走,但现在的他毕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伙子了。
他也不管老头子乐意不乐意,拉过一张椅子在老头子对面坐下,先讨好地给他递了根烟,方笑道:“爸,好久没去看您跟我妈了,您们身体还好吧?”大概是过了心中的那道槛,汪锋的话越来越流利:“我老早就想去看您二老了,就是一直不得闲,这不一空下来就来看您了不是?我看您这精神还好得很啊,那我就放不少心了。我先前还怕因为我和琳琳的事让您操不少心呢。”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人要操心也操不来。”赵老此时的态度倒和缓下来:“当初你们两个要结婚的事也没征询我们的意见,后来闹着要离婚也同样没征得我们的同意,我是想开了,子孙自有子孙的福,我也不管你们的事了。只是汪锋啊,我老头子自认对你还是不错的,你到我公司里上班我是手把手地教你的,我对儿子都没有这么上心过,你要出去创业,我又出钱又出力,你失败了,我有骂过你一句吗?你说说,我这个丈人对你不差吧?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一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一直认为我们家瞧不起你,给你排头吃,因此公司里明明有合适你发展的位置,你却偏偏要去外面另起炉灶!你在外面养女人,也是基于这一思想吧,要证明你比别人强,离开赵家你一样过得好!我说得没错吧?”
“我……”被说中心事的汪锋面红耳赤,恨不能钻入地缝中去。
见此情景的老人长叹了一口气,不忍再责备他:“我知道,夫妻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事,我的女儿我了解,她脾气骄纵从不低头,让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你们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没有磨合过来呢?你们就不知道沟通沟通,互相让一让呢?有多少夫妻都是你让我一步我让你一步这么度过一辈子的呢?难道遇到一点事就搞婚外情,就去办离婚?罢了,过去的事也不再提了,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问琳琳,她也不说。”
汪锋也不好把赵琳已经有了男朋友的事告诉老人,只是说两人现在暂时处于分居状态,至于以后要离还是合,这个主动权完全在赵琳的手上。
老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劝他为了孩子多争取争取,汪锋连连称是,老人继尔问起他此行的目的,汪锋方小心翼翼地将来意合盘托出。
赵老对这件事的意见倒同家文不谋而合,认为以他们公司现在的实力难以有胜算。但汪锋情辞切切,老人最终还是答应替他牵个线搭个桥,至于最终成与不成,则完全要靠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