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告别
哀浅浅一笑，悠悠地开了口，“你一定不了解我吧，为什么他为我受伤我也无动于衷，为什么他为我付出那么多我还是要离开……”
听着哀缓缓地解释原因，龙崎看向哀的表情有一些讶然，静静地等着她后面的话语。谁知道哀却忽然转换了话题。
“没有任何付出，会不要求回报……”，这句话曾经对那个小王子说过，可是他，了解到这句话真正的涵义了吗……
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付出。
侧过眸子看向身旁一脸疑惑的少女，哀淡淡的勾起唇角，话语间有种平铺直叙的感觉，“龙崎，是希望和越前在一起，这就是回报吧”
“我……”哀的思路非常清晰，突然的问题有一些咄咄逼人，反而让龙崎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自己，哀一直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就如同天使一般，可是此时眼底透着猜不透，环绕淡漠的她，总怎么也给龙崎一种恶魔的感觉。
难道天使也是有两面？
仔细回头想想，自己想要的回报……确实是希望和龙马君在一起……，不禁哑然，脸红彤彤似个苹果，看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转化话题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小哀，难道不是吗……”，竟有些语无伦次，一下把真实感受全都说了出来，“小哀如果喜欢龙马君，就不要离开他好吗？”
她不明白，真的不能体会。如果小哀真得是在乎龙马君，为何又会不辞而别？
“喜欢不一定适合。”语调中削去一丝淡漠，添加一缕坚定，哀仰头喝了一口PONTA，看样龙崎，表情有一些认真，却仍是盈盈笑着，“龙崎，如果没有我，你是很可能和越前在一起吧……”
哀这仿佛一点心机也没有的提问，让龙崎仿佛受到了惊吓，瞳孔微微撑大，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哀却仿佛并不需要得到龙崎的回答，用手搓着握在手中的易拉罐一边说，“即使我和越前在一起，也会时常想，其实你和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中生活，同样都是没有黑暗的阴影。你对越前或许也付出了很多的感情，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们是很可能在一起的。”仿佛是在陈诉别人的故事，“我不能代替越前给你任何承诺，只是如果你还喜欢越前的话，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原因而放弃。”
一阵风起，轻轻扬起哀额前的碎发，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却将她碎发下冰蓝色眸中的神情展露无遗。
龙崎看见了适才这个茶发少女那是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熟悉的忧伤覆上清澈的眼眸，似乎已经了解到了一点哀话语里想要表达的意思，恍然有点悟醒，小哀，其实是非常在乎龙马君的吧……难道……这就是爱吗……，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迟疑地开了口，“小哀，你真的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龙马君吗？”
“不用了，”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黯淡，嘴角的笑却是那么的甜美，转身正欲离开，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明天，能请你帮我带茶碗蒸给越前吗？”
“嗯。”龙崎轻轻地点点头，视线追随看着那抹渐渐离开的茶色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没有任何付出，不要求回报出……可是小哀，你要的回报，究竟是什么……
夜，无声无息。
月朗星稀，她这一夜无言，只因有时候，分离的前一夜，比离别后的日子更让人刻骨铭心。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病房的门。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病房，惨白地像落了一层霜。她轻手轻脚走进病房，停在病床边，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仍在沉眠。
我会保护你……，他坚定的声音自他受伤开始，就始终在哀的脑海里回荡，不管是面对宫野志保，还是宫野哀，他都遵守了他的诺言。
这，已经足够了……
这是不是最后一次这样注视着这个小王子呢？就算有，也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低头看向呼吸平稳的他，鼻梁还是很挺，睫毛还是很长，眉毛还是很顺，仿佛是很多的精制品拼凑在一起。
害怕迟早有一天会沉湎于他温暖的怀抱而无法自拔，早日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不仅对他，也对自己……
微微扬起一抹苦笑，既然决定要走，还有什么舍不得？
轻俯下身，她的唇贴上他的唇，温暖的感觉通过他的嘴唇浅浅地向她传来，熟悉的味道慢慢弥散在唇间，仿佛，一个经久不变的承诺。
我不会让你再为我受伤……一定……，即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因为，这，就是我的付出所需要的回报……
就如，当年他对她许下的诺言，我会保护你……一定……，纵然，面对危险，亦毫不畏惧。
一个莫名其妙的承诺，终究结束了那么长的曾经，即使是一辈子永恒的誓言，在一秒钟，闪闪流星划过绚烂无比的天空时，不堪一击。
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她悄悄地阖上了门，留在身后的是一地心碎和无限悲哀。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因为知道自己一旦回头，就会再也无法克制眼泪的放肆和感情的铺张。
只是可惜，决然令她没能看到，床上假寐的人，在她身后勾起了唇角，有着些许满足的笑意。
再红的戏子也有该下台的时候，戏码和舞台也都有了陈旧凋零的斑驳。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使观众不愿意散去，到该谢幕的时候，就得识相地曲终人散。她的人生就如一出被安排好结局的戏码，不论过程如何美好，却不愿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和她之间，随着这扇门的轻轻阖上，渐渐走远。
“走吧……”，淡淡地开了口，阴影中那个那人终于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不言语。
爱，有时候真的很无奈，不同世界的两人，终究还是人走茶凉，曲终人散。
人鱼公主注定不能和王子厮守终身，在清晨太阳出现的一瞬间，若不想伤害他，自己就只能离开他的身边，化作泡沫。
她茶色的寂寞身影，渐渐消失于走廊的尽头。
再见了……越前……不，应该是龙马……我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