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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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

耗子也是一个在城市长大的孩子,他年少多金,不曾体会“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正味道。有一次突发奇想,对我们说:“养母猪肯定很赚钱,你们想想,它吃饱饭就生崽,生了崽就可以卖钱。”默哀!他以为生崽是干什么呢?就算撒尿也得尿急了才成啊!吃饱饭就生崽,你来给我生生看。

也不想想,母猪一年就两胎,还得人工配种,如果不顺的话,配种都得配几个世纪。生下崽后要专人伺候,在此过程中还得不发生猪瘟或是猪被淹死摔死之类的意外事件。劳心劳神几个月后,才能拿去市场上换几个碎银子。要不那世界首富为啥是盖茨哥而不是养猪的呢?

是的,城市与农村的生活区别很大,生活概念也存在不小的差异。也许有部分城里人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农村人,潜意识里认为他们野蛮、粗鲁,邋遢……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农村人或许没读过多少书,不懂得多少科学知识,更不会认得周杰伦李宇春。但他们一样懂得做人的道理,比很多知书达理的人更懂!他们也许常年一副灰尘仆仆的样子,那不是不讲卫生,他们身上的,是泥土。是他们必须依靠的东西。就跟老师身上的粉笔灰一样,值得每一个人仰望。泥土很脏吗?我想每一个吃大米白饭长大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城市里的不少东西值得农村人学习,但同样,农村里的许多东西也是城市所远远不及的。譬如:农村人乡邻之间的和美情愫是城市人之间的冷漠与防范所不能比拟的;农家小院的温馨也是城市的高宅大门所不能替代的……

直至如今,在社会高速发达的今天。不少城里人依然对农村人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这或许不是我手上这支秃笔所能扭转的!

事实上,农村人也常常对城里人的种种行为感到不可理解。少时候,常听隔壁一大爷感叹:“那城里人我就搞不明白,咱们吃红薯洋芋那阵子他们奔小康了,等咱们奔上小康了他们又改吃红薯洋芋了;咱们没衣服穿那阵子他们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等咱们穿热乎了他们又露胳膊露大腿了。”

如果让我再来一次,我依然选择在农村放逐自己的童年。我想,我是属于农村,属于大自然的。因为我不适应城市的喧嚣与繁华,但我眷念农村的宁静与幽远。

可每当我对妈妈说“大学毕业了,我想回家耕田”时,妈妈总是异常愤怒:“你这没出息的东西!”然后我反驳:“咋没出息了?你看人家袁隆平。”然后妈妈就抄起扫把之类的东西,我就四下逃窜。

“樱林,为了给下一代一个狂乱的童年,建议你找一农村小伙托付终生。”

“这个提议值得考虑,不过你要有什么私心的话,还得排队去。”

一直挨到太阳都下山半小时了,我们才下山。

山下有个老农卖木瓜。

我们凑上去问:“甜不?”

老农拍着胸脯憨厚地说:“不甜不要钱。”

樱林忙说:“那给我来个不甜的。”

你看你看,小样儿跟我混上没几天,长进倒不小。

科长成天晕乎乎的。

这天,估计BOSS太平日子过久了皮又有点痒。不识趣地凑上去蜀犬吠日:“科长,别那么执着,换一个吧。”

“你以为换衣服啊?说换就换!”

“老穿一件不觉得烦吗?”

“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以后少来管我事儿。”

BOSS闷不吭声地栽回了自己床上。

“我和你吻别,被你妈看见。”耗子又乘着音乐的翅膀回来了。自从有了女朋友以后,耗子精神多了。校园里到处充斥着他五音不全的哀号。譬如:“给我一杯壮阳水,换我一夜不下垂。”“当爱情已经丧尽天良,是否还有勇气去爱。”之类的经典流行曲。碰上美眉他还会来上一句:“你那里下血了吗?”通常,美眉们会默不作声地走开,但也有少数羞答答地回答:“没有。”耗子闻言信以为真,立马一本正经的说:“真的啊,那问题不小,要不我陪你去医院一趟吧。”接下来他就真得背着美眉去医院——美眉晕倒了。

快乐总是短暂的,只有痛苦才是真正的永恒。别看耗子这当儿阴阳怪气挺滋润的,事实上麻烦着呢。打谈恋爱起,他就没舒坦过一天。现在连口头禅都变了,以前他常说:“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惨不忍睹。”现在他老感叹:“爱情是无价的!”怪只怪他女朋友学的是市场管理,所以经常拧着他上街刺激消费以促进货币流通。搞得耗子戒烟戒酒又戒网,结果还是饿得面黄肌瘦的。真搞不懂他到底该不该恋爱。

虽然宿舍里一半的人已经有了女朋友,但我还是经常放《单身情歌》以抚慰另外两颗孤独的心灵。

今天,刚整到“爱要越挫越勇”时,声音嘎然而止,别当心,收音机没歇菜,它让科长给停了。我等还没回过神来,科长早已夺门而出。回来时手上拎了一捆诸如《写信不求人》、《经典情书大全》之类的宝典。眼睛里也有了一个多月来不见的光彩。说直白点儿就是两目生春。

几个晚上的斟词酌句查经据典,科长总算泡出了一封他自认为情透纸背的情书:

××:你好!

实在不忍再次打扰你平静的生活,也不想找什么借口为自己辩护。因为这种行为是只需勇气而无需理由的。

第一次看见你,我便已知道,你是我积蓄了多年的向往。刹那间,我寻觅的心被你给征服了。

那安安静静的一瞬间,是我寻觅的终点,在我心中定格成了永恒;那安安静静的一瞬间,又是我追求的起点,锁定了我未来的人生航向。我在欣喜之余又多了一份惊奇,原来一见倾心并非童话,缘分二字并非虚无飘渺,它是一种可用心灵感知的东西。

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灵动而富有活力,你永远是我心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我会永远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高傲与冷漠。

与你相比,我在硬件上确实有些不足,但真正的爱情是不应该包含高矮美丑的,你说是吗?而且,决定一件事物价值的高低,不在其尺寸的大小。记得有句话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正说明了这个道理吗?比如一泓清水,只要明澈就行,因为它的明澈是大海的浩淼所不能代替的。同样,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秀之处,外表只是一个躯壳而已,重要的是内在的东西。希望你摒弃外表的成见,接受一颗爱你的心。

也许你我如同天上的月亮与星星,你就是那一轮皎洁的皓月,而我只是一颗暗淡无光的小星星。你予我,是永恒的唯一,而我予你,只是无数中的一个。

我不甘心与你檫肩而过却无缘携手,我不想自己在明天为今天的畏缩而后悔。所以,对于我倾心的东西,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极力追求。天空不留我痕迹,但我已飞过。如果爱上你是我的错,那我宁愿一错再错。也许我永远成不了你眼中的风景,但我从未想到过放弃。

无论如何,能于茫茫人海中与你相遇,能在我人生最灿烂的时光里成为你的校友,能与你共同拥有祖国二十一世纪的建设权,我都得感谢上苍的恩赐。人间这一趟,我没白来。

今天,递上一纸衷肠,以最传统的方式表达我一颗诚赤的心。不敢奢望你的惊喜,但愿你不要反感。

此致

祝:学习进步,生活顺利!

一个深爱你的男孩

世事果真难以预料,这封在当今社会濒临淘汰的情书居然收到了奇效。一向高傲的百米冠军阅后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即答应以后帮助科长改良品种。

虽然爱和感动不是一码事,但百米冠军却因感动而爱上了科长。

未来的畅销书作家果然生猛,大笔一挥就整了个马子。哪像BOSS,出产那种毒副作用严重超标的物什。

可能各位观众还没明白是咋回事儿,且听我一一道来:

科长有一个极不合时宜的理想——将来成为一畅销书作家。

默哀!都什么时代了,估计有这种理想的人不会比孔繁森多。用脚指头想也该明白:在这个权力金钱至上的浮动的年代,大家都忙着去挣捞挖砸,连看****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耐性坐下来看一本破书?哎!身陷其中的人都感叹生不逢时,一个劲儿的叩问:“我妈把我生下来干嘛的?”可还有人憋足了劲儿直往死胡同里蹿,不撞个头破血流他还不甘心。

在此小生奉劝各位,想赚钱就去做生意,想出名就去影电视,如果你不是出于对文字的爱好的话,麻烦别来趟这浑水了!请牢记:“文人固穷!”

在这一点上,耗子就比较有眼光——他立志做一流行歌手。多有钱途的职业啊!你看人家那周什么伦的,扭着屁股叽叽歪歪怪叫一阵,人气和银子都如火箭般飚升。用个大伙熟悉的词儿叫“名利双收。”所以耗子经常抱个吉他在宿舍里生拉硬扯,就等着有朝一日土鸡变凤凰。我也因此而经常想起小时候家里的弹花匠,立马,满宿舍棉絮纷飞。

算了,先不说耗子,我整上两首科长的大作,让大家长点见识:

一、风的怀抱

起风了

我躺在风的怀抱

聆听

你遗失在风中的笑声

你说

阳光带给你灿烂

细雨带给你绵缠

而风

带给你的只是冷清

我终于明白

风中

永远没有你的笑声

只有我

一颗灼热的心

二、歌声

几缕凄惆的歌

飘入耳际

唤醒心中沉睡的思念

抬眼望去

目光的尽头只有高楼白墙

玻璃画框

依旧保持着翠绿的底色

不知何时

才能让你清秀的脸庞

作为它的装饰

三、墙

风儿

携来了墙那边清脆的笑声

茫然的心

变得更失意

明知

越墙而过就能将你寻觅

寻觅换不来永恒

回来之后

依然会将我深情的目光

诚挚的呼唤

反射

不懈奋斗是我唯一的信念

默默前行是我精神的寄托

我要用不可遏制的力量

将之推倒

堂堂正正地走过来

与你相拥

诸位感觉咋样?科长还勉强吧?也许大伙儿对他的马子更有兴致,趁他不在,我就擅自满足一下各位:

百米冠军人我没见过,据说长得又高又靓。科长说得就更离谱: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愣是找不出比她更无与伦比的。看来我得找个黄道吉日一睹芳容才成。至于她的名儿,我听过几次,不过现在记不起了,但里面有个字倒让我过耳不忘——春。所以我们都叫她阿春。

所以,从某年某月的某一日起,时常听见女生楼下有人叫春。

没等科长充分品尝爱情的滋味,考试便悄然来临了。与考试结伴而行的,还有我掰着指头盼了整整四年的足球盛会——欧洲杯。

我们宿舍四个人都非同一般地喜欢着足球,虽然BOSS和耗子从不踢球,但他们同样跟喜欢看美女洗澡一样的喜欢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