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李恪便让吉祥把这别院当成自己的家,他亦每日在此盘桓,只是,到了夜晚,还是会回宫。
起初吉祥不明,他不是说这儿是他的别院吗?为何自己不能偶住几晚?后来才想明白,原来他是担心通宵彻夜,他和她孤男寡女,会累了她名声……
她不禁感慨,人,和兽毕竟是不一样的啊……
而更让她动容地是,某天她发现这个别院就在皇城附近,且就是她二十一世纪的家所在位置,她曾跟云清歌来此寻觅,遍寻不着。
那时,她兴奋而忘情地抓住李恪的手,又蹦又跳,完全忘了自己是孕妇……
李恪只是看着她,双眸含笑,笑得有些不自然。
“喂!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她微感奇怪,难道是为争储一事?
他眸子里浮起淡淡忧郁,唇边的笑却浅浅挂着,“你现在开心吗?”
她想了想,很郑重地点头,“开心!很开心!”
“那我也开心!”他看着她,幽幽道。
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你真的开心?”她微微侧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是的!你开心,所以我开心!”他答得毫不犹豫,只眸子的忧虑始终挥不去。
“李恪!你为什么总不开心呢?和以前的你有些不一样了,是因为……皇位的事吗?江山很重要吗?”她大着胆子问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最重要?”
她低头思索,然而道,“家最重要!家人最重要!我觉得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生离死别,可是,生的日子是有限的,我们就要让活着的每一天都快乐,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希望,家人铭记的是满满的快乐……”
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这,是她二十一世纪活着的准则。
“生离死别?满满的快乐?说得对,说得太对了……”他喃喃自语,
“希望,我们之间那一天来到时,你能记住的是满满的快乐!”
她皱起眉,伸手在他眼前晃,“喂,你在瞎说什么啊?”
他垂眸一笑,“只是你的话太令人感伤,我便想起每个人都会死的,不是吗?”
“也是……”不过,她现在是人是魂还是妖,她自己也搞不清,更搞不清自己会不会死,“对了,你还没说,什么东西对你来说最重要呢!是江山吗?没事,说吧,我发誓保密!”她再度问起这个问题。
他凝视着她,摇头,毫不犹豫,“不是!”
“那是什么?”她傻傻地瞪着他,盼着他的答案。
他的手指忽然拂上她的发,“若我说,是你呢?”
她浑身一颤,在她生命里,只有云清歌抚摸过她的头发,而且她还说过,喜欢云清歌的手指穿过她黑发的感觉……
呸!怎么又想起这个恶魔男!她皱了皱眉,把他的身影赶走。
他看着她的表情,轻笑,牵着她手,“来,跟我来!”
日光下,她有些浑噩,只觉这样牵手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便傻傻地走在他身侧。
他将她带入后院,她立刻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整个后花园竟然种满了向日葵,一株株极力朝太阳的方向伸展着笑脸。
“这……你喜欢向日葵吗?”难道她和李恪真的有缘,连嗜好都相同?
他笑着点头,“幼时最爱嗑瓜子儿,常缠着奶娘,在御花园种瓜子呢!我说,若御花园能种满向日葵多好,过节宫里也不用去外面弄瓜子了!”
她扑哧一笑,“你真傻!若你真把御花园种满向日葵,你老爹不捶死你才怪!”
“你说的话怎么和奶娘说的一样?”他亦笑了。
“我有你奶娘那么老吗?”她撑腰,气鼓鼓。
他便大笑起来,直笑到她面红耳赤,不知所措才停下,看着她,“我鲜少如此大笑,很是快意!”
“呃?”她略微惊讶,李恪号称雄鹰,文韬武略,风流倜傥,不会大笑?莫非是生在皇家,身不由己?
“所以……”他微微一顿,“吉祥,嫁给我吧!”
她张大嘴,许久没有合上,她的梦想!她的梦想啊!在开满向日葵的花园向她求婚!竟然是李恪帮她实现了!这,难道还不叫缘分吗?
可是……
她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越隆越高的腹部。
他便握住了她一双小手,“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不想再问,可我知道,一定非常不好你才会出来,我要的,只是你的以后,哪怕你只愿给我短暂的一年,一月,我都愿意,而区区一个孩子,我身为大唐皇子,还是养得起的,可好?”
这下吉祥是真的震惊了,都说古人思想守旧,谁愿意娶一个嫁过一次的女人?而且还为她养孩子?对方还是皇子?
李恪,李恪,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答应我!吉祥,我甚至可以不碰你,只要你陪着我,陪着我,可好?”他眸中写满了哀求,近